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再看一眼。回忆也许有温情,可他童年的回忆里也处处夹杂着现实的冷嘲热讽。
他只是不想再看到他们,他漠然把那些文件一张张签了,然后揣回塑料袋里递给有子,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那娘们儿达到目的便露出迫不及待的嘴脸,“还有礼金,礼金呢?”
“程悍,”关青说:“你把钱给他们,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程悍从兜里掏出钱,用吃人的目光盯着那老太婆,把钱捏得死死的等着她来拿,在那老太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能把钱从他手上抽出来时,程悍低下头凑近她的脸,轻声说:“死娘们儿,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再来找关青,老子不弄死你,也要把你这两个儿子剁碎了,塞进你嘴里。”
老太婆浑浊的眼珠盯着他黑漆漆的眸子,等程悍松了手便毫不留恋地拿钱走人了。
关青一头栽到地上,这一晕又过了一天,他醒来时程悍正在用热毛巾给他擦脸,见他醒了就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端过碗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少爷,可别再绝食了,我可是没钱再办一场葬礼了。”
关青乖乖喝了粥,程悍坐在床边逗他说话,一会儿说有子的儿子长得如何丑,一会儿说邵彻在他走后勉强当起主唱,可惜唱功严重退化,一到高音就破音跑调。
他尽力把这些趣闻描绘得有声有色,可关青一直望着窗外不吭声,到最后空荡荡的房间里传出他的叹息,他摸着关青的脑袋,指腹揉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近乎哀求:
“青儿啊,难过别憋着,想哭就哭,哭完了咱还得继续活着,好好活着。”
关青只是别过脸,重又倒回床上,似乎很不想见到他。
他的确不想见到程悍,他突然间明白了当年程悍把他捆起来,说我没什么好托付给你的那番话时的心情。他和他现在一样一无所有,而程悍好歹还有个为父报仇的念头撑着他,他却是什么都没了。连家都没了。
他恍惚中想起这世上没人再爱他,他活了快三十年,曾经那么坚信饶也说的人生的那三条追求,他兢兢业业地工作,勤勤恳恳地赚钱,想给父亲一个好的晚年,想出去走走,而他最后发现这一切也不过是世人编造出来自己骗自己的幌子。
世界有再多美景,没人挂念,没人陪伴,也不过是生无可恋。
可时刻陪在身旁的程悍却提醒他曾有的一腔痴情,这人跟他有着差不多的经历,比他的经历更艰难。他当时是怎么撑着自己活下来的?他成功杀掉弄死他父亲的仇人时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他无牵无挂的走了这么多年,心中是否曾跟他一样迷茫?是否也像他现在这般无欲无求一心等死?
程悍不太会安慰人,语言在真正的悲痛面前如此苍白,他伺候他吃喝,每天晨昏定省的把他叫起来,除了发呆却一无所获。
他感觉关青快憋成神经病了,自己也很神经。终于在给老头儿守完头七后找了个理由,把人拖去了云南散心。
他在洱海边骑车带他兜风,众人杂七杂八的歌声在风和热烈的阳光中一路随行,丽江随处挂着艳遇的牌子,他们便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四处勾搭姑娘。
夜夜笙歌,不醉不归。可关青死去的心却从未起过波澜,他认定他跟程悍没有结果,也认为这段感情都是他一厢情愿,他所有的情感都被老头儿带去了另一边,自认此生看破红尘就这么得过且过了。
可那天晚上,当他看到程悍浴巾下顶起的形状雄伟尺寸傲人的凶器时,那代表人类原始欲|望的东西狠狠刺进他的眼眶。
他想握住那东西,不要任何布料遮掩,他希望能把它握在手里,看到程悍惊愕的表情,然后不管不顾地、带着你死我亡的凶戾的目光告诉他: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
他是他除了父亲在这世上唯一的情感,他是他所有年华里瑰丽诡谲的梦魇,他所有的邪恶和纯洁都为他所起,所有的回忆和臆想都有他的影子。
而如果他不知道,如果这辈子到死都没告诉他这份情愫,那他还真是白活了,真他妈活该去死!
“我再去冲个澡,你要么先睡。”
他看着程悍进了卫生间,听到一墙之隔的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能猜到程悍在做什么。要不要现在进去?扑住他,亲吻他?
似乎在这种情景下不太恰当,程悍现在正沉浸在**里,跟他讲完,他说不定还云里雾里的感受得不真切。
他躺到床上等程悍出来,而程悍出来后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掌心火热的温度烫得他脸都红了,而后他听到程悍窸窸窣窣地爬上床关掉灯。
他在黑暗里静静等他平复,告白和占有的冲动使他难以冷静。他翻身下床,掀开程悍的被子躺到他身边,被窝里还有他刚刚沐浴过的香气,混杂着他身上的雄性气息蒸得他心浮气躁。
“青儿?”他听到他轻声说,语气里满是关怀:“又做噩梦了?”
“程悍,”这名字从唇齿间飘过时带起一阵激荡,“我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不太好说。”他想,这该怎么说呢?从哪儿说呢?
“别墨迹,有事儿就说,你别不是要借钱吧?借钱没问题,借命容我考虑考虑。”
关青觉得他很讨厌,这么认真严肃的事儿,他怎么这么随便?当玩笑似的。
“行了,我不逗你了,你说,啥事儿?”
关青打算尽量言简意赅地把自己对他的情感路程说清楚,可程悍总打岔。他似乎总算等到他乐意讲话,因此欢快的像个惹人烦的碎嘴子。
“我真诚的向你道歉,我错了。”
“也不全是看你爸,主要是你也可怜。”
关青实在是被他烦得不行,忍不住道:“你能闭嘴吗?”
程悍轻快的回答:“好的。”
唉,好好的气氛,全被他毁了!
他开始说他见到他时的厌烦,到后来情窦初开的起因,再到后面确立自己感情的时间和过程,可惜他憋了半辈子,真到要说时却发现这起承转合实在是漫长的一团乱麻,只语焉不详地表达了自己言犹未尽的含义,问:“你……应该猜到了吧?”
这榆木脑袋轻飘飘地咳了声,比他还愚笨:“我应该……猜不到。”
什么告白都他妈没用,非行动不能表达他的目的,关青翻身跨坐到他身上,刚坐下就感觉到那根硬邦邦的棍子顶着他的屁股,随之僵硬的还有程悍的身体,
“爷们儿你这姿势很奇特啊,要不你先下来咱换个姿势聊天儿吧?”
虚伪!懦夫!他都做到这步了他还不肯认清现实,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关青慢慢俯下身抵住程悍的额头,两人的呼吸都在刻意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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