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揪了一把,尖锐地疼痛起来。
在军营里不用梳什么繁复的发式,我将一头青丝梳成一条长长的发辫拖于脑后,戴上红色的贝雷帽。镜中的女子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眸
色沉静,神情坚毅隐忍,只是眉宇间略带忧伤。我迅速收拾好那一丝不该有的情绪,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一下,南宫遥,等着我为你报仇,
然后,我就会忘记你,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军营中不能酗酒,所以中午我们三人也只是浅浅地喝了几杯。将胤祥送走之后,我又重新投入到枯燥的军营生活中。
五月二十日一,第一把狙击枪送到了我的手中,六月初五,狙击班正式投入了训练。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现在的西山大营已经不能和当初同日而语,离我心中的新军标准也越来越近。胤祐的消息不断地传来,我知道那一天
就快要到来。
*************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喉咙里很干,我摸索着爬起来找水喝。桌上照例放着一壶牛奶,这是胤祯特地为我准备的,让我每晚睡觉前喝一碗
,说是对睡眠有好处。这军营里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弄来的奶牛,又是哪里弄来的牛奶。他的好意我自然不能拒绝,每晚睡前喝一些牛奶,睡眠
果然好了很多。我摸索着倒出一小杯来喝了,古时的牛奶没有兑水和防腐剂,纯天然的,又浓又纯,喝一小口便满口生香。
屋子里很黑,今晚的月亮很大,明晃晃的挂在上,照的院子里一片雪亮,推开窗子,皎洁的月光射了进来,我仰着头看那银盘似的明月,
长长地吐了口气。已经到了十五了么?日子过的真快。
眼前的这片小院子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只有几颗树,静默地立着,树叶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发出沙沙地声响。树下一个小小的石桌,几
个石凳。这是院中所有的摆设。不过在军营里,能有这样一方小小的院落已是极为难得。这里是和胤祯居住和处理军务的地方,外人不得随便
进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件外套罩在我的身上,头顶响起胤祯的声音,“大半夜的不睡觉,穿这么单薄跑出来发什么疯?”这小子,跟我
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我趴在石桌上,歪过头看他,胤祯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皱着眉头看我,他身上的衣服扣子没有系好,随意地披在身上,头发还有些凌乱
,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院子里?”
“本来是睡着的。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就惊醒了。”他疑惑地看着我,“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半夜里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莫非要学那些
个酸腐文人,要赏月吟诗?”
我失笑道,“我哪里会吟什么诗。半夜口渴,起来喝口水,谁想到一折腾就没了睡意。干脆出来坐坐,顺便想一些事情。”
他眉头紧锁,看着我,似乎有此生气,皱眉说道:“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想?半夜里不睡觉,还穿这么单薄就跑了出来,若是生病了怎么
办?上次十三哥临走前还交代我好好照顾你,可你却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
我堆起笑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月光下胤祯双眸如星,紧紧地盯了我半晌,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来将我身上披着的外衣又扯了扯,觉得不满意,又示意我穿上,
他替我扯起外套,我将胳膊伸入袖子中,他垂下头,为我仔细地系好扣子,手指修长,眼神温和,一边系一边低声叮咛,“虽然现在天气热了
,不过晚上还是凉些。况且你在江南的时候喝了那么多软筋散,身体都被折腾坏了,又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地过来的。你身体不好,自己
注意调养,不要太熬心血了。军营里的事情,也要权衡而为,不必事事躬亲而为。你再能干,也是个女子。不要日日把自己催的那么紧。不是
还有我吗?”
我身上穿着他宽大的军服,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衣服上传来属于男人的麝香气,我低着头,默默不语,有种东西在心底像是破
种的花一般,细密地生长起来,太多东西盘踞在心头,反而不知让人说些什么才好。
系好最后一个扣子,他拍了拍的肩膀,站起身来,看了我两眼,低声道,“回去吧!好好休息。不要再乱想了。”
“胤祯……”我突然抬起头来,面色有些郑重。
“嗯?”他回过头来,眉梢一挑,轻声问道,“还有事吗?”
我抿紧嘴角,想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胤祯,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万人悄无声息地到达浙江吗?”
他猛地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平静地看着他,“胤祯,练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精心打磨的这把利剑,就快要出鞘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浙南之乱(一)
福建福州府
淑惠一早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丫鬟见她醒了,忙端来水伺候她洗脸梳头。她梳洗过后,问过丫鬟秋菱,得知阿玛一早就去了衙门,而额娘还未起身,她便自行下了绣楼,在饭厅略吃了些早点。之后回了房里接着去绣那未完成的百花争艳图。
绣了一会儿,她叫过秋菱,问道,“额娘可曾起了?”
秋菱笑道,“姑娘今早晨问了三遍了。太太刚起了,如今正在饭厅用餐呢!”
淑惠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下了绣楼,一看,白氏果然在饭厅内用餐。见她淑惠过来笑着问她,“可用过餐了?过来陪额娘吃点?”
淑惠忙道用过了,在白氏身边挨着坐下,估摸着她现在心情正好,试探着问道,“额娘,我绣花用的金线用完了。正好许多日子没出门,女儿想跟您请示一声,出去逛逛绣铺,买些新绣线回来。”
白氏皱了皱眉,淑惠心里有些忐忑,生怕白氏不允,小心翼翼问道,“额娘,怎么了?”
白氏看淑惠一眼,放下筷子,扯出帕子擦擦嘴角,才道,“你阿玛告诉我,这些日子天地会、白莲教作乱,官府抓了不少人。巡抚衙门已下令要戒严。让我们最近尽可能少出门。”
淑惠一听急了起来,“真的吗?听说天地会专杀做官的,那阿玛在衙门里会不会有事?”
白氏道,“应该不会有大事。那些天地会的人再厉害,能厉害过官府?再说你阿玛不过是个辅官,天地会的人杀他这样的小官小吏做什么?”
虽然额娘这样说,淑惠还是感到不安,她的生活平顺,从来没有过什么大风大浪,乍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深深地为自己的阿玛担忧起来。
白氏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心细,早知道这样的话也能吓着你,我就不跟你说了。那绣线你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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