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落下,如玉的容颜便显露出来。如墨的长发盘起,往下,纤长的睫毛扑朔,宛若灵巧的蝶翼。灯下的红颜像是沾了酒一般,令人如痴如醉。拿着金称子的新郎官只看了一眼,便愣了。
“真好看……”她迷离了一双眼,歪着脑袋打量着床上的女人,吃吃的笑了一声。
局促不安的女人听了这句话,一双晶莹的耳垂染上了惊人的绯色。
饶是做了那么多年的喜娘,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新娘子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位,也难怪新郎官会楞成这个样子。念着*一刻值千金,也不好过多打扰别人的喜娘,很有眼色的咳嗽了一声,便念着吃生饺,喝交杯酒了。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之后,识趣的喜娘转身,退出了房门,屋里,便只剩下醉的晕乎乎的新郎官,还有带着微微羞怯的新娘子。
也不晓得是喝的太多,还是累了,喝完交杯酒之后,原玳累得向后仰,整个人呈大字一般躺在了床上。
甚是疲乏的华初摇摇头,转身出了门口,将房门锁上,这才回了房间安心的脱下喜服。
铜镜下,华初穿着雪白的中衣,端详着那张卸下了粉脂容颜。红颜如玉,可仔细的一看,却能在眼角处看到细密的皱纹。失神的一般,纤长的食指拂过面颊,轻轻爬上了眼角,拂过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镜中散着发的女人,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
大红的身影出现在铜镜里,身后的人带着火一样的颜色还有浓烈的酒气拥住了她。喝的迷蒙的原玳,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纤细的女人,将脸紧紧的贴着她的脸,耳鬓厮磨。
铜镜里,朦胧的浮现出两张脸。察觉到身后人传来的温度,华初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容颜,恍恍惚惚中,仿若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夜。稚嫩的年少和时隔多年的如今交缠,恍若初次相逢,醒了一场十年大梦。
鬓角沾了晶莹的泪珠,原玳低头,看着穿着中衣的柔弱女人,低头,轻轻吻掉了她眼角的泪,沉沉的唤道,“华初……”
她的吻,从眼角吻到面颊,一寸一寸,终于滑倒了粉色的唇瓣,唇齿交缠,不离不弃一如当年。眼角沁着的泪滑下,华初承着她的吻,低低的唤了一声,“阿玳……”
带着叹息的沉醉,她伸手,摸到了对方的发带,灵巧的手指一点,发带抽离,对方的三千青丝滑落肩头,垂在她的脸上。她的青丝,她的黑发,彼此勾缠,在越来越深的吻里,交缠得越来越深,再也分不开。
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她们终究还是在了一起。
圆盘似的月光爬在半空,将这片清幽的天地照亮。红鸾帐暖,一室春光。
云开的书信是在二月初五的时候来的。送信的是一只瞬息千里的青隼,被白蜡包裹着的信纸上只写了短短的几句话:
七月初七,宜嫁娶,友来否?
没有多想,原玳挥笔,只回了一个字:
来。
青隼震翅,将原玳的回信带给了远隔万里的云州好友。凝眸,望着那道清影,站在廊檐下的原玳也暗自下了决心。
二月初九,晴,原玳看了黄历,说是宜远行。这天一大早,将药铺子的后续事务交给人打理的华初,握着钥匙,站在门口锁门,那模样,颇有些犹豫不决。
原玳牵着马车,站在巷子里,看着她这幅踟蹰的模样,只温和的说道,“又不是不回来了,作甚如此舍不得。”华初闻言扭头,撇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把门关上。将所有的行李都放进马车里,原玳看着坐在她身旁神色有些郁郁的女人,心下有些忐忑,但还是一甩马鞭,驱着马车走出了巷口。
一路走出城门,行在南门的大道上,原玳望着眼前一片空旷的麦子地,有些忐忑的说道,“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喝完云开的喜酒就回来好不好?”
前几日,她与华初说要不要把那些没有一起走过的地方都走一遭,谁知这人没回答,只用幽幽的眼神看了她好久,第二天就找人交接了医馆。
想来在此处生活了那么久,华初或许是不愿奔波的,这么念着,心下就越发的忐忑了。正犹疑之际,却听身旁的女人幽幽的说道,“你这般说风就是雨倒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害得我还在担忧是否有什么做的不妥贴。傻子,都随你出来了,哪里又是不愿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自是去哪里的。”
她的声音幽幽,却稳稳的落在了原玳的心上。似是得到了什么一般,原本还不安的人浅浅的勾出了一个笑容。
“华初……”拽着缰绳,看向辽阔的远方,原玳唤了一句。
“嗯?”
“要走了哦……”
“好。”
话音刚落,那人的马鞭响起,尘土飞扬。“驾!”车轮碾过干燥的土地,震起尘烟无数,摇晃的车身里,华初伸手,揽住了那人纤细劲瘦的腰身,将脑袋耽在了对方的肩头上。
身后巍峨的城池越来越小,一望无际的黄色平原上,只有一辆小小的马车,载着一双小小的人,驶向了远方。
一骑绝尘,那背影一如两年前冲出三月春雨时的缥缈,可这一次,她却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
猜你喜欢
- 巡山小将
- 刀身一动,便是横贯天地,盖压万物。颜家大院,纪风一指点出,可怕的气机让无数血士为之恐惧,空间在这一指下都泛起涟漪。金光大阵之前,一名灰袍人冷然一笑,与其针锋相对,无尽的血光与死气弥漫周身,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小小年纪,能有此修为,真是不简单1秦天运看着对面的纪风,眸子深深“若是你投靠于我,我便不杀你1
- 汉景
-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 将将将一军
- 宿郢在千千世界穿了无数个来回,从动物到人、从妖怪到神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活腻了。可惜死不了,眼睛一闭一睁又来到新世界,这让他相当烦恼 直到有一天,从天而降一个系统,然后他在某个无法言说的堕落分子头顶看见了几个红彤彤的字:任务对象。宿郢:这什幺意思 系统:你的任务是追求任务对象,对其伸出援手,十年内不抛
- 将将将一军
- 宿郢在千千世界穿了无数个来回,从动物到人、从妖怪到神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活腻了。可惜死不了,眼睛一闭一睁又来到新世界,这让他相当烦恼 直到有一天,从天而降一个系统,然后他在某个无法言说的堕落分子头顶看见了几个红彤彤的字:任务对象。宿郢:这什幺意思 系统:你的任务是追求任务对象,对其伸出援手,十年内不抛
- 云树
- 男友出轨妹妹还珠胎暗结,她转头就嫁给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陆景深。不仅如此,听说她捧得了明星,做得了公关,开得了公司?是超级赛车手?还是闻名世界的金牌设计师?这是什么宝藏女孩!从遭人唾弃的可怜鬼,转身变成万人仰望的女神,追她的人更是从晋城排到了京都。见识到某女人气的陆先生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收起你们
- 云树
- 男友和妹妹珠胎暗结,她转头就嫁给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陆景深。不仅如此,听说她捧得了明星,做得了公关,开得了公司是超级赛车手还是闻名世界的金牌设计师这是什么宝藏女孩从遭人唾弃的可怜鬼,转身变成万人仰望的女神,追她的人更是从晋城排到了京都。见识到某女人气的陆先生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收起你们的痴心妄想,
- 招财进宝
- 一次交易,她怀上陌生人的孩子,她怀着孕,嫁给了和她定有娃娃亲的男人。本以为这时一场各怀心思的交易,却在这段婚姻里,纠缠出不该有的深情。十月怀胎临产之时,他地上一纸离婚协议书,她才幡然醒悟 后来他说,老婆回来,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 云树
- 男友出轨妹妹还珠胎暗结,她转头就嫁给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陆景深。不仅如此,听说她捧得了明星,做得了公关,开得了公司?是超级赛车手?还是闻名世界的金牌设计师?这是什么宝藏女孩!从遭人唾弃的可怜鬼,转身变成万人仰望的女神,追她的人更是从晋城排到了京都。见识到某女人气的陆先生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收起你们
- 云树
- 男友出轨妹妹还珠胎暗结,她转头就嫁给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商业帝王陆景深。不仅如此,听说她捧得了明星,做得了公关,开得了公司?是超级赛车手?还是闻名世界的金牌设计师?这是什么宝藏女孩!从遭人唾弃的可怜鬼,转身变成万人仰望的女神,追她的人更是从晋城排到了京都。见识到某女人气的陆先生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收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