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世间所有人都遗弃伊儿,我也会把伊儿当做一世珍宝。”微生逆继续道。
安伊不可思议,从记事起周围的人都嘲笑他目不能视是个废人,而后来更是双腿被废,他被所有人当成是废物。此时此刻微生逆的话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伊儿不能走我可以抱着,伊儿看不见我可以告诉伊儿世间花开花落。”微生逆温柔地言道。
“当真?”安伊有些激动道。
“今日不就是如此吗?”
安伊内心有着震撼,他没有再言一语,靠在微生逆肩上闭眸倾听着连绵雨声,心底挣扎,像是事情的进展失去了该有的方向。
一情送去,难回一心。
客栈
微生逆把安伊安顿好便回客栈。
那坛酒的后劲果然很足,微生逆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一个嗝上来满是酒气,醉酒狼狈地回到自己房内。
他推开门,挥手让蓝游回房休息,宋言初闻声从内室出来,入目便是醉酒淋雨的微生逆。
“溯回为何如此醉酒?”宋言初扶着微生逆。
“言初今日有无想念我?”微生逆笑起来压到宋言初身上,仿佛一个醉酒的地痞流氓。
“溯回醉了,别说话。”宋言初只觉一阵酒气朝他扑面而来,轻咳了几声便无奈地扶起微生逆往屋内去。
“没有,只是有些晕罢了,就一坛酒怎会醉。”微生逆摇摇头道,他迷离地看着宋言初,手开始解开对方的衣物。
“溯回别动,全身都湿了,先沐浴更衣。”宋言初哭笑不得,挣扎着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微生逆会跌倒。
“我想要你。”微生逆不依不挠,利索地拉开宋言初的衣领扯到肩下亲吻着。
“嗯不要”宋言初羞涩地挣扎起来推搡着微生逆,可那力道对于微生逆来说却是□□的燃烧。
“言初乖,陪我。”微生逆醉酒迷糊地哄着。
“溯回!”宋言初佯装严肃地高声道。
效果不错,微生逆闻言便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宋言初。
“先沐浴更衣。”宋言初将衣服穿好,轻叹着带微生逆回到内室,唤人拿来热水让微生逆泡下去。
“言初陪我。”微生逆泡在水里,眨眨眼尽显无辜之色,面庞染上些红晕,精健的胸膛透出少年的阳刚。
“我想帮你醒酒。”宋言初目不斜视,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微生逆的几个穴道。
“言初陪我试试水中**,如何?”微生逆一脸乖巧无辜,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般拉着宋言初的衣袖道。
“溯回今日醉了。”宋言初脸红起来,慌乱地拂去微生逆的手便疾步离开,坐到屏风外边。
施针后微生逆也渐渐清醒,正经起来问道:“言初,谬音都没有回来吗?”说起来他进门那么久都没有见到谬音的身影。
“没有,我今日都没见过前辈。”宋言初也颇有些奇怪。
微生逆越想越担忧,谬音到底怎么了?念此便起身穿上干净的衣物从屏风内走出来。
“我去找找谬音,言初自己先睡。”微生逆亲了亲宋言初的额头言道。
“好。”宋言初颔首道。
就在微生逆刚要离开时,不见一日的谬音从窗外飞身进来,一身湿哒哒的衣物紧紧贴到身体上。
“去哪了?”微生逆担忧地握上谬音的手,提袖擦干对方脸上的雨水。
“随意查探罢了。”谬音平静道。
“先沐浴更衣,别病了。”微生逆唤人将那热水换了便拉着谬音来到屏风内。
“我自己来。”谬音看着微生逆没有要走的样子便不自然地言道。
“师父的身子我早就看遍摸遍吻遍了,别羞。”微生逆利索地将谬音脱干净抱到水里。
谬音倒是没有过多反抗,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师父,我什么也不干,不用防着。”微生逆无辜地说道。
“胡说八道。”谬音尴尬地别过头去,脸色微红,透着朦胧的水雾更显诱色。
“你哟,还怎么当师父。”微生逆宠溺地捏了捏谬音的鼻尖。他看着差不多水也凉了便把谬音抱起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直接抱回床上。
宋言初此时已经乖乖到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卷阅读。
“睡吧。”微生逆躺在二人中间言道。
“嗯。”宋言初说着便将手里的书放好躺下。
微生逆挥袖将烛光熄灭也躺下将二人揽到怀里,这时谬音道:“承接下来打算如何?”
“找左丘颉。”微生逆直接道。
“好。”谬音淡淡地应了一句,轻轻靠向微生逆顿时闻到淡淡的酒气便问道,“今日饮酒了?”
“与安伊饮酒。”微生逆如实道。
“此事我不管,只是莫要触及底线。”谬音意有所指道,而后便没了声音。
“莫担心。”微生逆笑起来,继续道,“我才不会当别人的夫君。”
话音落,微生逆左右两侧传来两阵无奈叹气。
“乖,睡罢。”微生逆宠溺地亲了亲二人的头顶,温柔地哄着两人入睡。
夜过半。
谬音睁开眼眸,毫无睡意,他轻轻移开微生逆的手便下床,小心翼翼地穿上衣物。
月白无影,一瞬便离开了客栈。
微生逆睁开眼睛,起身点下宋言初的睡穴便抱起,来到蓝游房前。
蓝游睡眼惺忪地起来开门,微生逆便二话不说将宋言初放到外室的软榻上,之后与蓝游交代一声便也消失无影。
徒留一脸惊愕的蓝游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看看软榻上沉睡的宋言初再看看那被打开的窗户,顿时一阵欲哭的感觉升至脑门,久久不能反映过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行馆
“陛下,枫戒奴才事后自会派人去寻。如今玄湖那已非安全之地,如若眼下派人去,恐怕会被刺客擒拿。”常广端上一碗莲子粥低声道。
左丘颉双眸放空,木然坐在软榻上,口中喃喃:“那是飏儿给朕的”
常广闻言不语,心中悲叹不已,殊不知他对左丘颉近来的状态堪忧十分。他自小跟着他,从未见对方有如今这么反常。对于五皇子,左丘颉是用情至深,丝毫不顾及伦理纲常。
这地位恐怕能与此相比的,只有前朝太子爷了。
左丘颉木偶般地喝完了一碗粥,便缓缓躺下,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常广望着贴在枕边的缕缕乌黑的卷发,长至腰际,不禁让人遐想到西域风情的美人,心中慨叹一声。忽觉得自己此时也颇是疲惫,下江南以来就未曾好好歇息,想必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呐。
这样想着,便端着碗退了下去,想着今夜也得好好歇息。
今日之月,玉盘盈盈,朦胧如水中尤物。
在这寂静的房间中,躺在床上的左丘颉忽然睁眼,低声道:“癸三。”话音初落,黑影乍现,恭敬道:“陛下。”这正是暗卫队中午字队的队长,此次下江南专随左丘颉同行。
“今晚不用守夜。”
“陛下,这”癸三神色讶异,十分不解。
“不用守夜,休息去罢。”左丘颉的语气生硬起来。
“是。”癸三不敢有半点反抗,身为暗卫是不能干涉内政内事的,凡是皇帝的命令必须遵循,不能有多问。
看着癸三从窗外飞身而去,消逝在夜风中,左丘颉眼神眯起,毫无困意。
月牙儿从这边移到了那边,预示着斗转星移,三刻已到。墨枷城早已陷入一片沉睡之中,而这树林之边的行馆是特为附庸风雅而建,还颇有情趣。
悄然无声,夜色中一更为深邃的墨色闪现,湮没在树林中,轻浮而无力。
左丘颉一身墨黑绸缎长衫,金色镶边,另束一皇色腰带,卷曲的青丝散落,仅有部分用一镂空锻金束起,脚着绸履,步步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林中的万物似的。
他竟毫无畏惧,未带上一个暗卫就如此坦然出行,这是三十几年都不曾有的——上一次这种情形是何时了?他已不能忆起。
听着树林中窸窣的声响,望着地下婆娑的树影风行,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紧咬嘴唇,毫无犹豫地脱下了双履,放在湖边,一步一步地踏入冰凉的湖水,那冷刺痛了他的骨髓,叫他牙齿都在打颤,但却义无反顾。
顺着记忆,他来到那个地方,仰天一望,既而更确定了是这一带。此时湖水还未过腰,要捞取一枚小小的枫戒还有所希冀。他深吸一口气,蹲下来开始摸索,湖水调皮地穿过他的指尖,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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