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没有接话,手指似有些不安的搅动起来。咬了咬唇的正准备说什么时,厉仲擎再道,“阿凉,有些话我很早就该和你说了,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我必须要说——恭喜。”
沈良欢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明白厉仲擎的意思。刚才他不是已经说恭喜了么?
似看出她的疑虑,厉仲擎勾唇,“之前那个恭喜是恭喜你荣升母亲。这个恭喜,是恭喜你和阿策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良欢很意外,一直对她锲而不舍示好,甚至笃定要将她娶回家的厉仲擎会恭喜她和厉无策?是她最近睡太多把脑子给睡坏了么?
“没错。我一直都不承认你的心真的不在我这了,你真的爱上了阿策。这让我很挫败,也很懊恼。我一直在试图挽回你的心。一直在学着阿策那样,事事对你好,做你喜欢的需要的让你开心,甚至我也可以像他那样,在关键时候站出来护你周全。我用自己极其不擅长的方式努力的爱着你。可我终究不是阿策。他早就在你心里生根发了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来庇荫你。你只需要他一人就足够。”
“直到看到阿策对你无私的付出,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爱有多自私和狭隘,想爱时就要别人的回应,控制着爱意时,就冷淡对方。从来不在乎你的感受,真的太自私了。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却无法控制你不爱上别人。”
沈良欢垂睫,“你也有你的苦衷,我没有真的怪过你。”
厉仲擎摇头,“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不可原谅。”
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般的说,“你是不是以为那天你从阿策那回来,喝醉了的那个晚上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沈良欢的身体突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还记得回来后有天她躺在床上闲来无事的问厉无策,有想过等孩子生下来后带他去做亲子鉴定么?看看会不会是他的孩子?
厉无策却将她拥入怀里后告诉她,他不会去,更没想过!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没有别人!只有他唯一一个爹!
“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你喝醉吐了一身,我帮你把衣服脱了。当然我可以发誓,我是关了灯帮你脱的,绝对什么都没看到。”
厉仲擎半开玩笑的发誓,让沈良欢几乎不可置信的转头!
他,他说什么!
“阿凉,其实在挽回你时,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恶人的角色。”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插了这么一句。
“明知道你爱的人是阿策,却一直在阻挠拆散你们。明知道你会以为那晚我们发生了什么,却故意不解释。甚至……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怀孕时是不是也一度以为这孩子也许有一半的几率是我的?所以一直在故意疏远和多次决绝的拒绝阿策?”
看着她眼中的震惊,厉仲擎唇角溢出一丝苦笑,“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爱上阿策而不是我,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连我自己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是最希望你得到幸福的那个,却生生掐断你的幸福,看你在痛苦的沼泽里挣扎,自己却站在云端狠心的觉得你痛苦受尽,我就可以用爱来救赎你了。”
“那晚你整个人像疯了似得找戒指时,我就知道。就算狠心拒绝离开了阿策,你也不会再选择我。”
她一定以为那晚他出现在她家楼下是偶然吧?其实他每个晚上都在。望着她的窗口在车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直到她屋里的灯熄灭,他才离开。
见沈良欢一直没说话,厉仲擎自嘲道,“现在你一定很讨厌我吧?道貌岸然的说着喜欢,说着别人不许伤害你。其实我自己才是一直在伤害你的那个人。我知道……但是这样,我依然希望你可以和阿策彼此珍惜,你们才是天注定的一对。”
沈良欢抽抽鼻子,别过头似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末了,她深吸一口气的看向他,“大哥,我知道你从来都是最希望我得到幸福的那个。”
他的身体微微振动,似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眸底已弥漫上一层雾霭。方向盘上的手在以人不易察觉之势渐渐收紧。
她眼睛红红的看向他,“痛苦的沼泽是自己给自己设置的心理障碍,就算你不告诉我这些,我也已经走出来了。我和三哥经历了太多事,只要能够在一起,其他一切我们都可以看淡。今天你能告诉我这些,这真的是我今天听到最开心的一件事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怎样,你也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哥。”
他的慢慢伸出手,慢慢的……搭上她的肩,见她眼中带泪的笑,他轻拍她的肩膀,叹息道,“阿凉,如果幸福可以转移,我愿把自己毕生的幸福都移嫁到你身上。”
她摇头,“才不要!我可不想成天被我未来嫂子追着打!”
厉仲擎眸光带笑的深深看她。他的好阿凉。他没有爱错这个女人。她才是,最善良的孩子。是第一眼开始,他便和阿策决定要追求的梦。
在沈良欢离开后,厉仲擎拨通了电话。
“东西我让阿凉打回去了。还是你亲自给她吧。以后别再假借我的名义送东送西的,真没出息!送要自己光明正大的亲手送。”
……
厉仲擎让她带回去一只盒子,说是给厉无策。还说交给他他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可事实是,厉三少脸上的疑虑和莫名和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良欢一直以为,那颗她心爱的珍珠是厉仲擎送给她的,却想不到是厉无策花费了诸多心思才找来给她的。
她以为当时在她还给厉仲擎那些送出的礼物时,他一并将这珍珠也扔掉了,想不到他一直都收藏着。
听说这是他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恩,这真的是……最好不过的礼物了。
***
两人决定,他们的婚戒就是年少时那对。
这对他们来说是见证了他们从年少到现在,一路走来的信物。昂贵的钻石铂金随时都可以有,但是有故事的信物却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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