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分节阅读66

    “抱歉。”凌敬转开眼。

    夏泽深又转头一错不错的看着他,眸深如海,万般浪潮缓缓涌动,随时可能倾巢而出。

    他缓缓垂下眉眼,声音低哑,“给我点时间,我……很乱。”——相信我,我比任何一人都希望你就是我的凌敬。

    凌敬看着他,轻轻笑了,“当然。”顿了顿,又道:“欢迎提问,随时为你解答。”

    夏泽深看了他一眼,目光已是沉淀了下来,却似深似浅,复杂难辨。

    “你躺好,我去找你…奶奶。”

    凌敬摇头,“你帮我拿一下拐杖就行,然后去处理你的胳膊吧。”

    夏泽深看了他半晌,“不如打个电话?”

    “……”凌敬默默的掏出手机,给林秀俪拨了电话,嘟了很多声后响起忙音,无人接听,一连几个均是如此。

    预料之中的结果。凌敬放下手机,无奈的看着夏泽深,“还是执行我上一句话吧。”

    岂料他刚说完,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林秀俪。

    两人对视一眼,凌敬接通,“奶奶。”

    “你好。”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很显然不是林秀俪,“请问你是这个病人的孙子吗?”

    听到‘病人’二字,凌敬顿觉不妙,神色渐渐凝重,“是。”

    “你奶奶刚刚和人在楼梯上撞了一下,现在在我们病区抢救室抢救,你现在能过来一下吗?16楼。”

    在凌敬的认知里,抢救应该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有多严重?从20楼摔到了16楼?撞到头了?

    如果是这样,他岂不是罪大恶极,占用人家孙子的身体,差点害死这个身体的奶奶……凌敬只觉头疼欲裂。

    夏泽深离得近,那头的声音也听了个大概,“不会有事。我推你过去。”

    “不。”凌敬冷静的按住他,“你先把你的手处理好了再过去,我找护工带我去。”

    “林静。”

    这个模棱两可的名字让凌敬的眼神猛地一震,虽然这不代表夏泽深已完全相信了他,也很可能是特殊情况下的一点安慰,但是在这个孤立无援的时刻,凌敬忽然觉得无比动容。身为岳林静,却被岳林静的亲人怀疑,灵魂是凌敬,却被凌敬的好友质疑。世界偌大,他却孤身一人。

    “林静。”夏泽深再一次喊道,语声低柔。他缓缓的蹲下身,平视着凌敬双眼,他的目光深沉而通透,仿佛广袤的黑夜,容纳万物。

    “不论你是林静还是…凌敬,你已经征服了很多人。”夏泽深握上他的小臂,力度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带你去。”

    凌敬静了片刻,反拉住他,眼神是少有的坚硬,“夏泽深,别让我不安生。”

    夏泽深看着他,他也直直的回视着他,各不相让,最后,夏泽深妥协了。

    能让夏泽深妥协的人很少,妈妈和…凌敬。

    凌敬拜托护士喊了手术电梯直接下到16楼,情况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据监控显示,当时,慌不择路的林秀俪和一个喝多了的病人家属在16和17楼中间那段楼梯的转弯角相遇,两人一个浑浑噩噩,一个迷迷糊糊,没注意到有人直接撞在了一起,醉汉只在扶手上磕了一下,林秀俪却倒了下去一连滚了十几节楼梯,陷入昏迷。

    凌敬到的时候林秀俪已慢慢转醒,神识还不是太清楚,但生命体征平稳,身上没有骨折的痕迹,头部也没有明显外伤,内部情况如何还要再行头颅ct排查。

    见她有了意识,医生便问她有哪里不舒服,林秀俪只是虚弱的说头晕。

    抢救室里,护士医生围着林秀俪注射询问做体格检查,抢救室外,醉汉还在一边糊里糊涂大放厥词,周遭人来人往时有驻足停留,好奇的观望几眼又匆匆离开。

    凌敬站在几米外远远的看着,没有上前。

    直到问诊检查完毕,护士喊来护工推人去ct室拍ct,然后高喊道:“家属?家属呢?”

    凌敬推着轮椅上前,“这里。”

    护士看了看他的惨样,有些愣,转头问医生,“家属这个情况能跟着去吗?“

    医生皱眉看着他,“只有你吗?你家大人呢?”

    凌敬静静道:“我们家就三个人,还有个弟弟。”

    医生也是看惯了生死和各种伦理家常的,没有好奇没有探究,只平淡道:“那就你跟去吧,拍完马上回来还要问你点情况。”

    “我去。”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淡漠声音,“我是病人的表亲。”

    医生看了看夏泽深病人被吊起的胳膊,久经沙场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些无语的神色,大概在想这家子老弱病残简直了。

    “行吧行吧,总之有家属跟着就……”像骤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抬头,“你是夏泽深?”

    夏泽深微微颔首,“你好。”

    短暂的惊愕后,医生迅速收敛表情,恢复如常神色,“奥奥,你好。慢走。”又指指凌敬,“你跟我来谈谈。”

    忽然觉得这医生还挺好玩的。

    凌敬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所谓的聊一聊其实也就是问一些基本信息,具体的还要等片子出来再定夺。

    “其实不需要等到人回来,他那边一拍,我这里电脑上立马能看到。”医生这样对他说。

    正在等结果的当口,却听外面一阵喧哗,护士打电话来说那个醉汉不知怎么的突然闹了起来。

    凌敬又跟着医生去外面查探情况。

    原来处理完伤势比较重的林秀俪,护士见醉汉还没有家属过来,便上去问了问。哪知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也不知戳中他哪根悲伤的神经,那人突然一把抱住护士痛哭流涕。

    酒醉的男人力大无比,护士挣不脱,又和他讲不通道理,围观的人渐多,护士尴尬的不行。

    其他护士一方面联系医生,一方面抠出男人的手机找到亲近的联系人号码打过去。

    凌敬跟随医生一同出去,正看见护士好不容易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

    男人也不执着,反手扒住椅背,哭声非但不停,反而有更大的趋势。

    医生护士先后上去劝阻,不过这男人就跟小孩似的,一哭起来就听不见旁的声音,越哭越大声,越嚎越伤感。

    医护人员一时束手无策。

    不一会儿,男人的妈妈匆匆赶来,解释说是他媳妇儿刚被确诊患上绝症,且时日无多,男人这才借酒消愁,并且把自己搞的像个神经病。

    虽然同情男人,但毕竟是医院,这样大声喧哗肯定是不行的。不过眼下这人劝也劝不听,说也听不进去,强行拖拽…他抱着椅子就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活不撒手。

    最后还是男人的妈妈出了大绝招,一巴掌直接扇过去,世界安静了。

    男人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半晌,把脸埋进双手里,肩膀轻耸。

    本就是惯常生死气氛低沉的地方,因这一无声哭泣而更显压抑。

    感觉肩膀被拍了几下,以为是自己母亲,被刚那一巴掌扇怂了不敢置之不理,哽咽着抬头,眼前却是个坐着轮椅的少年。

    那个男人,和街上行走的许多男人一样,平凡的外貌,平凡的工作。家庭惨遭重大变故,不够坚实的肩膀扛不起这样大的重量,便一下子垮了。

    “你们结婚多久了?”他听到少年清悦的声音。

    虽然不明所以,但少年澄澈的明眸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令人不能忽视,无法不答,“十年。”

    “十年了。”少年弯着唇,眼神却是苍凉的,“这十年里你给过她多少快乐,你曾多少次令她展颜?”

    男人哑然。

    “很少,对吗?”少年看着他,悲哀的看着他,“你这么喜欢哭,是希望在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陪着你一起哭着走完吗?”

    男人愣在原地,未尽的眼泪顺着曾经的痕迹蜿蜒流下,或许,也是最后的泪。

    “看到我的腿没?1215意外。”少年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腿,声音却是与之不符的冰冷,“我再也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用双腿行走,余生我都将以残疾人的面目过活。”

    “哭也只能这样老死,笑也是这样过一生。”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干吗和自己过不去呢,是吧?”双眸弯起,分不清是本就水润,还是泪花闪动。

    男人很久没说话,良久才嘶哑着嗓子道:“谢谢。”

    出了这样的事,在总统府忙成一团时,他其实不该轻易走开。但那时他已经疯了,完全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顶住百般压力赶到现场。凌敬被成功解救后又一路跟着去医院,直至他被确认没有生命危险才匆匆赶回。

    只是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没有受伤,到底放不下,做什么事心里总是记挂着,因而一得空隙,齐进航即刻飞奔而来。

    到了病房没见到人,问了护士才知道他的奶奶竟然也出事了,火速赶往16楼,看到了一片混乱,听到了凌敬的话。

    所有忽上忽下的思绪霎那被冻结在半空中,只剩微微急促的呼吸无限放大在耳边,一声一声,清晰而分明。突然,地心引力骤的回归,半空中的思绪瞬间砸落,砸的心脏发疼,苦涩蔓延。

    齐进航慢慢退了回去,狠狠的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

    活着就好,活着会哭会笑,即使不能跳不能跑,只要他愿意,他会照顾他一辈子。

    齐进航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凌敬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又出来,坐着轮椅往电梯间的方向来,他才慢慢走出去,装作刚找到人的样子……

    林秀俪的情况没有差到哪里去,但也没有太好。

    大脑里有一些陈旧的梗死灶,考虑是脑血管硬化变性后形成的,这些轻度的梗死目前还没在她的身体上有何体现,但一旦发作,就是脑梗死,俗称中风。这次查出来也算因祸得福,不然轻易发现不了,一发现多半就是突发梗死进医院抢救的。这玩意儿以后必须密切关注,定期复查。此外,她的脑部还有一小片新鲜的出血影,这是由于林秀俪本身就有高血压病,硬化的血管承受不住血压的大幅度变动而造成的脑溢血,幸而出血灶较少,可以用药物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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