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上床，好吗？》虚实一线间

    虚实一线间

    「怎幺不等我一起进来呢？」殷岳弯下身在童萭裳的髮上轻吻了一下才在她右边位置坐下。

    原本就处于惊吓状态的童萭裳，又被这毫无预警的亲暱举动给震慑的脑袋更加空白，只能呆愣的看着身旁男人。

    无视旁人的窃窃私语，殷岳用温柔的笑容和满是怜爱的眼神与她对视。

    此刻，大包厢内的每双眼睛全聚焦在那两个相互凝望的男女身上。

    接着除了聚光灯下的那对男女和原本坐在那桌的零星几人之外，其余的人像玩大风吹游戏般，纷纷抢坐童萭裳和殷岳这一桌。

    「唉呦，好痛！妳干嘛用屁股撞我？」一个被挤的跌坐到地上的女同学痛得大叫，这才把童萭裳的魂给唤了回来。

    她将视线从殷岳脸上移开，一见到明明十个人的餐桌硬是塞了超出的椅子，甚至还有好几个座位上是两人抱着叠坐时，忍不住低头用左手撑在额头上，斜眼瞪视殷岳好一会。

    这群人会不会太夸张了？死殷山丘，他到底是来干嘛？又是怎幺找到这地方的？

    「贵班同学感情真好，连吃饭都要坐得这幺紧密还表演叠罗汉。」收下童萭裳充满杀气的眼神，殷岳将四周的环境跟人物都看了一回，说出口的话引来不少笑声。

    「不是啦，学长，实在是见到你太意外太惊讶了。」一号男同学笑着说。

    「为什幺惊讶？难道我在你们班很出名？」他话中有话的问完又看了童萭裳一眼，她则是给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岂止我们班？每个系上都有一个吸睛的代表人物，我们系就是你，殷岳学长。新生训练时直属学长就跟我们说过你这号人物了。」二号男同学紧接着开口补充。

    「对啊对啊！人帅身材好，运动神经跟学业成绩都一把罩，走到哪都是话题焦点。总觉得你和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没想到有机会这幺近距离接触，更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场合以萭裳的男伴身分出现。」三号白目男的后面几句话直接把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都给道出来了。

    「学长，你真的和萭裳在一起吗？」四号同学，女的。

    「对！」

    「多久了？」还是四号。

    「从她进入大学前我们就在一起了。」此话一出，他清楚的感受到身旁女人的震惊眼神。

    「什幺！怎幺可能？」这句话从好几号的同学口中毫无时差一起飘了出来。

    「为什幺不可能，当初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辛苦追到她的。只是小萭进大学前交代我不要公开，我也不想她有压力所以顺着她。」他应对流畅自然的让童萭裳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殷山丘真是有天分，说谎都不需要打草稿。

    「可是……虽然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但看你们在校园里几乎没有交集……」终究有人还是禁不住八卦本性，开口想挖掘更多内幕。

    「假日回宜兰时我们有的是时间腻在一起，又何须非得在校园里上演让她不自在跟引人侧目的浓情密意？感情是两心的交流，不是演给别人看的。」

    「萭裳，妳也太低调了吧！明明早就交往了，竟然在被大家揶揄嘲笑时还能保持沉默，更过分的是连我都被蒙在鼓里。」这下身旁的小莉也沉不住气了。

    「揶揄嘲笑？谁揶揄妳嘲笑妳？为什幺从来没跟我提过？」殷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面带不悦的问童萭裳，众人见状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更没有人敢承认。

    「没有啦。」被询问的女人看了看大家后淡淡的回应，不能否认他们此刻被倒将一军的模样很让她暗自窃喜。

    「真的？不要骗我喔？」殷岳继续严肃且认真的演着。

    「真的。」

    「那就好，其实小萭不肯公开我的们关係也是对的，因为我佔有慾强、忌妒心旺盛，脾气也不太好，万一一时冲动伤了人总是不好。」他对同桌的人说完倒了杯茶喝。

    「学长真爱说笑，你看起来明明就很阳光很潇洒，只有女人紧张你被抢走的份，哪轮得到你担心女人跑掉。」

    「不是说笑，小萭是我的罩门，我无法忍受别人拿她当笑柄或戏弄的对象。国三时跟我同届的三个男生喜欢掀女生裙子，有一次被我知道他们也掀过小萭的裙子后，那三个被我打到在医院躺了半年才出现。虽然我自己也断了三根肋骨，很痛，但至少教训过欺负她的人也值得了。」

    「哇！」殷岳这段描述引来在场男人震惊的表情，女人则是既羡且妒的看着童萭裳。

    「小萭高一参加班际篮球赛，当时高三的我每天都特地留下来看她打球，然后跟在她后面陪她走回家。有一次比赛，对手那班的男生不断用难听的字眼辱骂她和同伴。那天我没有走在她后面，而是跟在那个男生身后，经过公园时把对方拖进去海扁一顿。儘管隔天被记了个大过我也从没后悔过。无伤大雅的玩笑还说得过去，嘲笑到变成人身攻击我就无法忍受了。这边有人欺负或嘲笑过我家小萭的吗？有的话自动招来，投降输一半。」他最后那句话听似玩笑却又警告意味浓厚得让人不寒而慄。

    这时，不久前才在即时讯息里开过童萭裳玩笑的人，纷纷起身默默坐到最靠门口方便逃命的那桌去坐。

    「学长，我们班的感情就像兄弟姊妹般融洽，怎幺可能有人会欺负或嘲笑童同学呢！」这厢男同学们更是连「萭裳」这平常的称呼都不敢用了，深怕自称忌妒心强的殷岳会误会翻桌。

    「学长跟童同学一定都饿了吧？服务生，可以上菜了，大家边吃边聊。」班代赶紧藉由开席来转移话题。

    童萭裳侧过头看着殷岳，脑海中回想起他国三打架打断肋骨跟高三突然被记一个大过的事。

    然后又想起自己国一时的确被几个男生掀过裙子，高一时也确实打过班际篮球赛这些事。

    真的都是因为她吗？还是她只是他拿来套用在虚拟故事里的女主角罢了，就像他刚刚说他们大学前就交往、他追她追的很辛苦这两个谎言一样。

    「坏女人，竟然放我鸽子。」殷岳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你这家伙到底来干嘛？」童萭裳也凑近他小声的问。

    「来帮妳洗清污名顺便宣示主权。」

    「什幺主权？」

    「铜雨伞是殷山丘的。」

    「你病的还真不轻……」

    「好闪啊！学长，你带给我们的震憾已经大到要集体去收惊了，再闪瞎大家的眼睛就不道德了啦！」

    「真是最毒妇人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萭裳，这幺多年的隐忍和峰迴路转的铺陈，接着突来致命一击把大家打得七荤八素，妳的手段还真是高啊！」

    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看得见两人的唇紧凑在对方耳边呢喃低语，动作极是亲密的观众们纷纷出声抗议后，两个人这才分开。

    用餐期间殷岳和男人们喝了不少啤酒，喝到最后原本的紧绷感逐渐消失。

    「学长，你是什幺时候喜欢童同学的？」原本该由童萭裳上桌的甜点时间主角换成了殷岳。

    「从小就很喜欢她，因为她爱哭又爱跟，笨笨的很可爱。」殷岳的回答换来童萭裳的白眼，他笑着将她的右手紧扣在掌心。

    「那爱上她呢，是什幺时候？」女人对男人动情的时间是很敏感很有兴趣的。

    「追随她的目光移动，发现心会痛的那时候。」他想起自己高三那年，看着童萭裳将不眠不休的织了快一个月的围巾圈在哥哥颈上，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那一幕。

    半年后换他生日到了，他提前一个月用开玩笑的方式跟她讨着也要一条围巾。

    结果当天这女人竟是扔了一卷滚筒卫生纸到他的房间阳台上。

    《拿去，超长万用围巾，爽了吧！》边说还边附赠一副不屑的表情给他。

    「原来学长喜欢萭裳那幺久了，到底是哪来的谣言说她苦恋死追殷岳学长的，真是误会大了。来，童同学，我们一起为妳这低调的幸福喝一杯。」一个男人拿了新杯子倒一杯啤酒给她。

    「她酒后的模样太抚媚了，除了我，别的男人不许看。所以她喝果汁就好，酒我帮她喝。」

    殷岳拿走那杯啤酒，和只能满脸不好意思表情端起果汁的童萭裳一起仰头将手上液体喝下肚。

    「从没想过看来霸气的殷岳学长竟会有这样体贴温暖的一面。萭裳，好好把握，这样的极品千万别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小莉在童萭裳耳边轻声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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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跟那幺多男人喝，你以为自己是酒仙吗？快睡吧，等你酒醒了再跟你算偷看我手机讯息跟不请自来的帐。」回到家时，童萭裳扶着走路有些颠簸的殷岳进房间。

    「随便妳要杀要剐都行，想到妳被嘲笑心里就不舒服，说什幺也不能让他们把妳当笑话娱乐。」他抚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床上坐下。

    「还真感谢你啊，竟能让我瞬间从酷帅竹马不屑一顾的花癡青梅，摇身一变成了他情有独锺的幸运女，从此被从菜单上除名。不得不称讚你这个天才，说谎跟呼吸一样自然。全部的人都从当年的谣言里醒来，然后又集体跳进你编的虚拟故事里。」她帮他把外套脱下后在他肩上施力暗示他躺下。

    「真正发生过的事也算虚拟故事？」殷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缓解酒后带来的晕眩。

    「不会吧，你打架跟被记过真的是因为我？」

    「对，铜雨伞只有殷山丘可以嘲笑跟欺负，其他人，不准！」他依旧闭着眼睛。

    「为什幺？」

    「因为我会心疼……」跟在这句话后响起的是殷岳均匀的呼吸声。

    被他最后一句话给弄得心湖蕩漾的童萭裳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怎幺也无法想像他一边欺负她，一边教训作弄她或辱骂她的人是怎样矛盾的景象。

    「殷山丘，你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什幺越接近反而越让人看不清？童萭裳，妳又是个怎样的女人，明明喜欢的是殷秦才对，为什幺还任由自己跟着这男人一起荒唐，甚至乐在其中呢？」

    她望着殷岳的睡脸喃喃自语，片刻后才起身为他盖上棉被离开房间。

    在男人的酒精还没完全退散，女人的思绪还来不及釐清时，当晚殷秦已经提早结束出差行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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