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雪鸽》第十二章--京华楼

    第十二章--京华楼

    京华楼是上海最知名的酒楼，木造结构、砖红围墙、檐上青瓦整齐罗列，煤气灯装饰性的挂在外墙，传统风华和西来文化错兼容，遂塑造了此楼别具特色的风味。

    街道上，有一辆车在楼前停靠。

    燕如雪一行人才方从车上下来，立刻引来了四周的目光，好奇的、惊艳的、钦羡的……人们的万般情绪都汇聚在他们身上，当然，大半的目光都是紧盯着燕如雪的。

    她身着白色的缎面旗袍，领口和下摆镶着蓝色滚边，她的头髮在脑后梳成了髻，露出她优美的颈部线条。燕如雪宛若一具青花瓷，美得出尘。

    「嗳，燕语怎幺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京华楼今天有活动，莫非，这活动指的就是燕语？」

    「真的假的？燕语要唱歌？唉……真羡慕那些达官贵人唷……」

    人们的谈论声传进他们耳里，何鸽嘴角带笑，踅近燕如雪身旁：「妳还真是引人注目。」

    「啰嗦。」

    燕如雪环顾四周，好奇的众人将他们团团围起，虽然还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要进入京华楼也非属易事。

    正当燕如雪在思索对应之道的时候，一道强而有力的嗓门穿过层层人群而来。

    「好啦好啦，让让、让让……唉呀！别老挡着人家的路啊！」

    一名女子推开人潮，出现在燕如雪等人面前，女子并不怎幺年轻，约莫是快接近半百的年纪，可是女子脣上艳烈的脣彩和眸里的神采奕奕，给人一种她还年轻的错觉。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是京华楼的店老闆杜鹃，没能马上带你们进去，是我的疏忽。」杜鹃的目光停在燕如雪身上，「燕语的名气果然真不容小觑。」

    「没有这回事。」表面上的应对燕如雪还是会的。

    「杜鹃，先带我们进去吧，一群人堵在门口也不是什幺好事。」

    「说得也是，」杜鹃拍了下手招来两名大汉，「把何少爷和戏班带进去，多留心点，别让客人觉得我们京华楼待客不周。」

    两名大汉点了点头，分别站在两侧替他们开道。

    「燕姐姐，我们这样可真威风！」玲枭满脸的兴奋得意，「我在东北从来没见过这等场面。」

    相对于玲枭的兴奋，燕如雪倒是没多大的感触，她心底知道，他们能被这样对待，全是冲着何鸽的面子。

    「怎幺了？」何鸽注意到燕如雪的视线，「为什幺一直盯着我瞧？」

    「没事，没什幺。」

    费尽一番波折，他们终究是进到了京华楼内部。看见眼前的景象，一群女孩儿都瞪大了眼。

    一座楼被分成上下两层，第一层楼安置了许多雕刻精美的镂花桌凳，一路摆设直至空间深处的戏台，二楼则是建了一个迴廊，迴廊里是一个个独立的私人包厢，包厢和迴廊之间有拉门间隔两者，包厢内的客人只要拉开拉门便能将一楼的景观尽收眼底。

    「何鸽少爷，您的包厢已经準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上去，至于这些戏班姑娘，杜鹃姐已吩咐我们在戏台后方备了一个房间，妳们可以在那边为表演做準备。」

    「知道啦！」玲枭拉起燕如雪的手，「燕姐姐，我们走吧！」

    谁的手掌覆上她的，阻止了燕如雪的离去。

    「抱歉，玲枭，燕如雪今天不唱戏。」

    何鸽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燕如雪双眼微睁，不解的望着身旁的男子。

    「为什幺？」几乎是同时，燕如雪和玲枭发出了疑问词。

    「没为什幺。」

    「何鸽少爷，你不能无缘无故阻止燕姐姐上台啊！」有个女孩哭丧着脸，「少了燕姐姐，光凭我们哪能唱得好戏？」

    「妳们总不能永远依赖燕语的歌声。」

    「何鸽少爷，你突然要求这些姑娘靠自己，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其中一名领路的大汉出言帮女孩们说话，「更何况，来这里的人肯定都想听燕语唱戏……」

    「他们想听她就得唱？」何鸽笑着反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幺意思？」

    大汉是什幺意思燕如雪不清楚，但何鸽的想法已经再清晰不过了，他不希望她上台。

    「玲枭，今天全看妳的了，」燕如雪出声，「别丢何家的脸，我在戏台下看着呢。」

    玲枭把眼珠子从燕如雪这方绕到何鸽那方，再转回燕如雪身上。

    「知道啦！」玲枭索性鬆手，脸上浮现着自信的笑，「那燕姐姐妳可得好好看我大显身手，说不定这绝代歌姬的位置会换个人坐呢！」

    语毕，玲枭踏着不羁的步伐，率着戏班的女孩们离去。

    待玲枭走远了，何鸽这才轻声问着燕如雪。

    「妳不担心？」

    「担心什幺？歌姬的名号？」燕如雪答得云淡风轻，「我什幺时候在意过那种东西了？」

    「那妳在意什幺？」

    燕如雪抬眼看了何鸽一眼，「你明知故问。」

    闻言，男子脸上的笑颜灿烂了几分，他牵起女子的手，紧紧握着。

    「咳咳，」一旁大汉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提醒两个气氛正佳的人儿自己的存在，「何鸽少爷，请问我能领您去包厢了吗？」

    「当然，麻烦你了。」

    「那这位小姐……」

    「她跟我是一起的。」

    领路人眨了眨眼，唉呀，商家少爷和崑曲女伶，这两人之间的关係肯定不单纯。

    究竟，他们终会谱出什幺样的故事来？

    「你不带路吗？」何鸽打断他的思绪。

    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大汉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对着他们露出抱歉的神情。

    「抱歉，刚刚走神了，请两位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