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啼花落夜》民国啼花落夜分节阅读24

    “教徒都是些什么人?”鲁三问道。

    “非富即贵,很多都是名人,我们这些底下做事的是不能和信徒见面的,只有牧师才能联系信徒,那个牧师我们都没见过他的脸。”他说道,所谓的教会其实一个秘密组织,就和从前的白莲教似的,传教也是面对面的口口相传,这样既避免了泄漏成员身份,也更加隐秘。

    送林忠出了院门后,鲁三回到了卧室,冯邺却已经起来了。

    “天还没亮呢,这就要回去?”他问,自己可是要睡个回笼觉了,立马瘫倒在床上。

    小邺子漱口又洗了脸,才转头道:“我得回去了,周旅长还住在家里呢,要给一家子做早饭。”

    “早饭买了吃不就成了,你别太累了,还有个老妈子让她做啊!”其实他不想让冯邺继续住在载劼那儿,很渴望这人能搬来和自己同住。

    “王妈要看孙子,来不了那么早,就是擀面条而已,很快就弄好了。”他习惯了早起干活,只是昨天做了半宿,他的体力有些不支,希望白天做事的时候别打瞌睡。

    “我知道贝勒爷是好人,但你也犯不上那么卖力的干活吧,我心疼你,想让你过得舒服点儿,干脆你搬来我这儿住吧?”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注视着坐在椅子上穿棉袄的人。

    冯邺笑着摇头:“暂时还是不要了,当初从紫禁城出来就没想过我能有这么好的去处,您是不知道其他太监的处境吧,前几日我去逛庙会还碰到个侍奉太妃的太监,三十来岁只能靠卖关东糖糊口,过了年他还在街边卖馄饨,只能租得起广安门外的破屋。”而他有自己的屋子,还能在票行做事,每月拿的钱不比在宫里少,他已经挺知足了。

    “别和他比,你能写会算,厨艺又好,脸蛋漂亮,配得起他们给你开的工钱。”鲁三觉得小邺子太知足了。

    “人的心越大就越不容易满足,我没什么本事,就别奢望太多了,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冯邺说完就推门出了屋,自打大哥回来,他就每天往这里跑,留下来过夜似乎也成了平常事儿,如果再不帮着做早饭,福晋会抱怨的。

    鲁三翻身睡去,但脑子里还是琢磨着教会的事儿,他打算让栓子和三福退出,回长白山干老营生,他自己查下去,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们几个人就能控制得了的了,他不能让兄弟们白白丧命!至于小邺子,他也不能讲太多内情,知道得越多对人家而言却是越发危险的。

    春节过后,周君誉又返回天津军营了,载劼开始觉得挺自在,可是独自待了两天后,他就觉得有些寂寞,于是和华容呆了一宿,以前虽然也会觉得夫妻之间的生活索然无味,但却没有现在这么感觉到无聊,看到妻子喜悦的脸,他的别扭劲儿稍有缓和,减轻了负罪感。

    礼拜六做完事,他先让小邺子回了家,自己则坐洋车前往平野的住处,想让对方帮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验尿完毕,平野有些遗憾的摇头:“您不要太心急了,紧张也不容易受孕。”

    听到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于是放松了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头枕着靠背叹息:“原来以为这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成想却是那么的不顺利,而且还觉得对不起我夫人。”

    平野支支眼镜,柔声说:“要是有心事,您不妨向我倾诉,说出来能让您心情好些。”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的说道:“我现在觉察到了变化,可是又担心这么走下去会回不来,变得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您是指和男子在一起么,对于您来讲这才是合乎情理的,因为您有一半是女子,而从前只有男子的一半,缺失了哪边都是不完整的。”作为医生他所言很客观,眼前的人充满了魅惑力,却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

    “我必须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摇摆不定,这样下去只会伤害我夫人和身边的人。”他的反复无常已经让周某人很头疼了,就连他自己也会厌恶!

    “大可不必如此烦恼,顺其自然吧,如果有了孩子,您的未来一定会发生变化,到时候再做出决定也不晚,一个人活着不可能让任何人认同,赞赏,不要自寻烦恼!”平很野劝慰他,有这种想法只能说对方还年轻。

    在平野家呆了一个多小时,贝勒爷才坐着洋车离开,路过一个馄饨摊时,他让车夫停了下来,要了一碗馄饨吃。

    大概是和平野讲了好多心里话,他的胃口也突然变好了,吃得十分高兴!

    正在此时,馄饨摊前来了个瘦高的红发洋人,此人穿着黑色大衣和黑色毛料西服,但却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让他想起董事长昆汀,最近也不见昆汀在北平,听说是在忙着筹建天津的跑马场。

    那人点了馄饨和包子,就坐到了自己对面。

    洋人从筷子笼里拿了筷子,刚要开吃,却忽然抬起了头,用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好像打量一件橱窗里的商品似的。

    载劼有点儿尴尬,只能微微点头,这么多年他还是不习惯被人盯着看。

    这洋人不是别人就是黑衣帮的铁臂保镖,他的视线好久都没有从贝勒爷脸上移开,拿着筷子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难以遏制内心的一股冲动。

    载劼只得侧过脸,咳嗽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起来,打算吃完赶紧离开。

    他付了帐,坐上车离开时候,那洋人还在瞧自己,他就让车夫赶紧快走,总觉得对方不像好人,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晚,他还是独自一个人在书房睡觉,因为白天比较忙,做了一天的账,所以没一会儿他就睡熟了,根本没发觉有个人从外面翻进了院子,还撬开了锁着的屋门。

    来者像个魔鬼似的摸到床前,又从兜里掏出一瓶粉末,撒到了载劼的鼻翼附近,随后就像抱个洋娃娃似的将他扛在肩上,“嗖”的一下子闪了出去,就像脚下长了翅膀似的越过围墙,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过了大约两个来小时,贝勒爷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却愣住了,他在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地方,四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小方桌孤独的摆放在房间正中,桌上亮着一盏淡黄色的台灯,他躺在一张干净的席梦思上,右手被铁链锁在床柱上,身上披着件几乎透明的西洋睡衣,里面竟然□□。

    载劼还以为是在做梦,就挣扎了一下,可是被锁着的手腕让铁链摩得有些痛,他还闻到屋里有一股很浓的机油味儿。

    房间的另一头有扇门,门后传来洗浴的声音,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男子赤身**的走了出来,冷冷的问:“这么快就醒了?”

    “你是谁,干嘛要把我弄到这里?”载劼怒吼,借着幽暗的灯光他才逐渐看清楚对方的脸,此人就是馄饨摊碰到的洋人。

    黑衣男子走到床头,俯下身摸着他的面颊,轻声答道:“请你来做客。”

    “疯子,赶紧放开我!”载劼拍开他的手,狠狠瞪着对方,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逃跑,必须另想办法。

    当他的实现无意中移到对方身上时,就完全被吓到了!

    这个男人除了头和驱赶,四肢都被银色的钢铁包裹着,从衔接处可以看出,这人曾经受过巨大的痛苦,最后截断了四肢,唯有右腿的上半截还保留着。

    “为什么你的香味会让我兴奋,因为你是他的后代吗?”黑衣人径自说着,掀开了载劼睡衣宽大的下摆,仔细观察着私密的领域,诱人的味道勾着他的魂灵,让他疲软多年的东西苏醒了。从前,他曾去过很多妓院,也追求过不少漂亮的美女,但每当他们渐入佳境要欢好的时候,他的那儿依然是毫无反应的,这就是身体被摧残,被改造后的恶果,他原本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但今夜他却遇到了床上的佳人。

    “滚开,别碰我!”贝勒爷继续吼叫,他本能的厌恶这个精神有问题的洋人,对于那个惨白的硬朗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想和这人有任何肢体接触,更不要谈做那种事。

    “现在你是我的了,一直到我死,你都要陪在我身边!”黑衣男子用不算重的力道捏住了载劼的下巴,强迫他接吻,冰冷的右手抚摸着那个神奇的地方,就连男性的部分也不放过,似乎是想挑起他的欲火!

    ☆、及时脱险

    贝勒爷花容失色,他的腰身被对方的机械手掐着无法动弹,再这样下去就要被这个疯子给玩弄了。

    “等等!”急中生智的载劼轻轻推开了对方,却并不遮掩裸露的下身。

    黑衣人缩紧眉头:“怎么?”

    “你这么着急和我亲热,我是不会乐意的,至少得让我认识你,不觉得生疏了,我才能答应,否则你硬来的话,又有什么乐趣呢?”他这算是缓兵之计,但能拖一天是一天。

    黑衣人思索了片刻,竟然点头了:“好吧,是我考虑得不周全,太急于一时了!”如此宝贵的人,他是需要全心全力呵护的,反正佳人也逃不出这个山间的别墅。

    听到对方同意了,载劼才松了口气,他连忙挤出笑容,试探着问:“能不能把我松开?”

    “暂时不可以!”虽然他答应了不用强,却不能冒险让猎物跑掉。

    “你捆着我,我要去解手怎么办?”贝勒爷咬着嘴唇,露出难堪的神色。

    “我拿痰盂给你。”他想要起身进浴室,却让床上的人喊住了。

    “算了,我现在还不想!”载劼无可奈何的说着,可那个危险的东西还贴着自己的大腿,他怕对方一冲动就硬闯,就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没想到白皮肤的男人却躺到了另一头,低声说:“我今晚不会碰你,安心睡吧!”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对方的事绝对不会反悔,即使再忍耐些日子又如何?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宿,第二天早晨,黑衣人拉开了厚实的窗帘,一片秀丽的冬日山景呈现在贵公子眼前。原来这个房子是建在半山腰的,周围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载劼坐在床头却不觉得冷,屋子里有暖气,还铺着上好的木地板,虽然房间内并无几件家具却打扫得一尘不染。

    洋人早早就起了,好像在其他房间做什么活儿呢,他听到了敲敲打打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小时,对方才打开房门返回了卧室,手里捧着一张小桌,正好可以放在床上,腋下还夹着两本书。

    “听说你爱看书,我这里没有书桌,就给你做了一个,没有油漆,但是我认真打磨过了,不会划破皮肤。”他把小桌放到床上,又将一套《三刻拍案惊奇》递给了载劼。

    贝勒爷竟然忘了身处危险,仔细端详起这张小桌来了,虽然没有考究的花纹,但是做得很规整,接缝的地方没有用一枚钉子,全靠精准的测量互相咬合。

    “你的手艺不错,是做木工的吗?”

    洋人坐到一边,点了点头:“以前确实做过木工,在英国的时候。”

    “你是英国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并没有兴趣知道对方的事,但为了赢得信任,他也得礼貌的问一下。

    “我是爱尔兰人,你叫我康纳吧。”他并不承认自己是英国人,而是习惯的说是爱尔兰人,他出生在霍斯一个港口小城,成年后曾在伦敦谋生,在家具店做销售员,也负责维修旧家具。

    爱尔兰是个陌生的名字,载劼只记得它是英国边上的一个大岛,实际上是英国的一部分。

    “我们可以一起看书,这本书我看过了。”康纳有些笨拙的表达,在明朗的光线下,床上的佳人就像是盛开的白色郁金香,让他不敢直视,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的人,哦,对了,因为载劼是那个人的后代,有着高贵的血统。

    整个白天,两人就靠在床头看书打发时间,偶尔还会交流一下读后感,就像啥事儿也没发生似的,但是到了晚上气氛就变了。

    好像夜晚降临,人们的**更容易展露出来,而白天则是理智多余本性。

    并不宽敞的席梦思,两人各自睡一边,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你为什么非要绑我?”载劼忍不住问,经过一个白天的相处,他并不认为康纳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因为你让我觉得我还是个男人……自从我没了双腿和双手,安上了钢铁的假肢,我的那里就再也没有活力了,我找了很多女人尝试,都毫无反应,直到昨晚遇到你。”康纳说道,原本只是长得相似,但他仔细查看后果然发现了载劼的身体的秘密,而对方散发的味道对男子而言太难抗拒。

    贝勒爷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冷汗直冒,如果此言属实,那估计他至少半辈子都逃不出去了,还得给这个怪人生儿育女,与其如此,他到不如选定周君誉!

    康纳捂住脸,尴尬的转身弯着腰,并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事,可是身边的人却散发着诱人的魅力,扑鼻的香味让他脑袋里乱七八糟,小腹阵阵发热。

    载劼察觉出对方微妙的变化,连忙又向外挪了挪。

    “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妻子,直到我死亡,承诺你的事我都会做到的!”他知道自己无法和其他人交合,错过了载劼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做回正常男人了,于是他只好起身径自走进了浴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贝勒爷呆呆的望着黑乎乎的墙壁,刚才的话是山盟海誓吧?可为什么听起来却如此忧伤,他蜷缩起身子,想让自己快些睡着,可是满屋的机油味儿却让他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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