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雷声轰隆隆的响,天色有些暗下来,雨下的很大。
芍药摸了摸手臂,推搡了他一把,“怪吓人的,赶紧说事。”
吉祥瞧她一眼,看向夏蘼,颇为得意道:“这可不是小的编的,都是那边私下传的,话说闹鬼那夜三公主不打自招说了很多,这才让人逮住了。”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赵嬷嬷感慨道。
夏蘼却不这样想,有没有鬼神这种事她不好说,毕竟没见过嘛,但是老三又干了什么事?难不成那chun药是她放的?不,就老三那熊孩子的德行,最拿手的就说撵一堆的宫女来逗你,欺负你,折腾你。光明正大的。
这种拐着弯的支走了自己身边的人,再来谋事的做法,太高大上,根本不是老三能想出来的。
多半,这个锅,老三背定了。
对于这种外面的八卦事,吉祥乐此不疲的打探着,又过了几日,吉祥巴巴地的跑过来说:“三公主被送去光明院了。”
夏蘼不明所以的问:“那是什么地方?听上去像个寺庙。”
“光明院隶属虔心庙,是犯了错的公主们遣去修行的地方,此外还有专门送先帝未生育的侍君们去的阑珊院,以及皇子们的悟心院。”赵嬷嬷解释到。
吉祥没急着走,静静地杵在原地,屋子里除了夏蘼还有赵嬷嬷,这时吉祥抬头瞧了瞧赵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赵嬷嬷笑骂:“还杵着讨赏呢,再不去干活仔细剥了你的皮。”
“嬷嬷逗小的呢,”吉祥恬着脸笑,见没人催他说,他讨好似地凑上前点说:“还有一件可巧的事儿了,据说皇上刚准备去冷宫,里头那位,就撞墙了。”
“死了?”夏蘼问,这是重点。也许是买通了谁给他传消息,苦肉计呢。
吉祥点点头,“没了,听说当场血溅三尺,肯定没了。”
很多事儿都不知道,也没办法查,夏蘼就不管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她稍微可以下床活动了,赵嬷嬷赶紧扶着她,就在屋子里慢腾腾的走两步,“屋里闷,廊下坐坐。”夏蘼往外走去。
“主子似乎长个儿了,这裤子有点短了。”赵嬷嬷拉了拉她的裤子,“等会去库里找找布,给主子做两条裤子。”
“这些不都是制衣局的事吗?”
赵嬷嬷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夏蘼想了想也明白了,多半是那边不爱搭理不得宠又没爹的孩子。想到白茗也该长了,于是她说:“反正没几个人,大家都做点吧。”
“白茗,你热不热?”夏蘼看见老地方的白茗,还在练功,忍不住喊道,转头吩咐芍药拿点酸梅汤来,“她也不怕中暑了?”
时至七月,农历也过了六月了,正是天热的时候。
白茗休息空荡走过来,接过芍药递过来的碗,“谢芍药姐姐。”
“小嘴甜儿的,还是谢主子吧。”芍药笑着说。
白茗看了看坐在廊檐下的夏蘼,“谢主子。”
两人之间似乎还有点小尴尬,然而芍药和赵嬷嬷两人正商量着给夏蘼做点什么样式的夏衣和裤子比较好,一会儿是开衫式,一会儿是直接的单衣,芍药还取了尺子来量。夏蘼一边听她们讨论,一边分心看白茗。
折腾了一下午,尺寸是量好了,样式也商量好了,裁布的活竟然是交给吉祥去干的,夏蘼愣了愣,“吉祥还会这个啊?”
“可不是,这针线活他当然会了。”这股子理直气壮的感觉,至今夏蘼还是有点不适应,不过也听说了很多,比较种地这类也都是男女都干,并不是想的那种女尊世界和她所在的父·系社会全部颠倒过来。
偷懒一个月,夏蘼又觉得之前跟着阿辰学的那些字都快忘光了,瞥了眼坐在边上看她们忙活的白茗,朝她勾勾手指头。
白茗意会的走到她身边,“主子?”
“帮我去书房拿几本闲书看看。”夏蘼使唤道。
很快白茗就拿着书回来了,递给夏蘼,她一看,差点扔掉的冲动,《一日十文》《修身养性之法》都是诸如此类的书,说好的闲书呢,说好的奇谈怪志呢?她瞪了一眼白茗,后者很无辜的望着她。
“主子在看这些书啊?”赵嬷嬷见两人的小动作,笑着看过来,“都是些好书。”
好书是好书,关键不想看这种有助于睡眠的读物。
“主子都识字了?”芍药惊奇的问。
夏蘼将书扔还给白茗,往旁边柱子边一靠,懒洋洋的说:“不认识,让她读给我听。”
白茗只好翻开来一字一字念,结果还没念完一页,赵嬷嬷先打断她了,“年纪大了,听这些越发觉得困。”
“可不是嬷嬷您年纪大,奴婢也这般觉得。”芍药跟着笑说,结果朝那边打眼一瞧,夏蘼已经睡着了。朝那边点点头,放轻了声音说:“主子都睡着了。”
赵嬷嬷一回头,还真是的。
白茗自然没念了,她进屋拿了件衣服盖在夏蘼身上,三个人在这边纳鞋底的纳鞋底,绣花的绣花,发呆的发呆。那发呆的人正是白茗,除了偶尔帮帮忙,她也就干坐在边上了。后来又去练功了。
傍晚时分,赵嬷嬷去御膳房那边拿饭,刚领了食盒出门拐角处撞见个小宫女,那人先开口了,“烦请嬷嬷走一遭。”
“你是哪个宫的?”赵嬷嬷打量她,看起来不大的年纪,衣服也是统一的,看不出什么。
小宫女只道:“莫待无花空折枝。”便急匆匆走开了,赵嬷嬷心知是谁,转身便跟了过去。
正文 第十九章
红墙绿瓦里多的是数不清的秘密。
赵嬷嬷一路低着头疾步而行,跟着小宫女越走越偏,到了一座地处西边极其偏僻荒凉之地,人烟稀少。隔着一道圆形镂空拱窗,赵嬷嬷站在这边,另外一边站着一个披着风衣盖上帽子的人。
“那位自尽前长春宫的人来过,可能牵涉的不止一件事。”她不急不缓的说道,“天,快下雨了。”
赵嬷嬷没说话,又匆匆回去了,还未到黄昏天,却是乌泱泱的云压的很低,这边她刚进了翊乾宫,雷声轰隆的打下来,风也吹起了。芍药急忙忙的低头往前走,差点撞上,赵嬷嬷先喊了声。
“嬷嬷,你可算回来了,眼瞅着快下雨了,主子让我拿伞来接您。”芍药接过赵嬷嬷手里的食盒,两人一起往回走。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主子可饿着了?”赵嬷嬷加快脚步赶回去,绕过正殿后再过个门便是西格殿了,便看见夏蘼还坐在廊檐下,“还不快扶主子进去,这雨可是说来就来的。”话音刚落,闪电劈开了云层,雨便倾盆而下。
好在两人刚到了,忙活一阵就开始摆膳。
晚间赵嬷嬷特意烙了些饼,备着给夏蘼当点心垫肚子的,“若下次晚了,你便弄点吃的,别让主子饿着。”赵嬷嬷跟芍药说道。
“可主子说不饿……”芍药小声的嘀咕,赵嬷嬷只是叹气,没再说什么,他们这边的东西都是卡着度给的,每个月刚刚好,可是夏蘼正在长,容易饿,很多都是他们几个省下来的,夏蘼也知道,多数时候都不会喊饿。
这也是赵嬷嬷叹气的原因,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奈。
夏蘼打了个喷嚏,蹭了蹭鼻子,晚上吃的还可以,但是没有肉,下雨天的也不好意思让人出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她吧唧了两下嘴,恹恹的坐在门边上吹着风,古代的环境真的是超级棒,空气特别清新。
“主子是不是没吃饱?”白茗问道,“要不,我去弄个荤的吧。”一般指的是御膳房的鸡。那边养了很多,结果三天两头就丢那么一只,听说还围捕鸡贼好几次,然而一无所获。
“下雨天的就别去了,省的着凉了。”夏蘼说道,她转头看向白茗,觉得之前那件断片的事情,虽然人家没提,但是自己不能仗势欺人就当没发生对吧?那得多寒心啊,于是,清了清嗓子,“白茗……”
“主子想吃鸭吗?”白茗同时开口,听了她的话,“主子想说什么?”
“明天要是晴天的话,弄只鸭吧。”夏蘼败下阵来,顺着她的话说,白茗嗯了声,坐在门槛上,陪着夏蘼看雨。
静静地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夏蘼叫起来,白茗下意识的握紧了木棍,却未见别人,“主子?”
夏蘼悲呛的抬头看她,“我刚摸了摸腰,好像胖了。”
白茗:……
夏蘼挣扎的站起来,一个踉跄跌倒,被白茗眼疾手快的抱住,两人四目相对,饶是脸皮厚的夏蘼也觉得真的该说点什么了,刚张了张嘴,那边人家脸就红了。
为什么要脸红?我什么事都没干啊!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啊!夏蘼在心里咆哮,干咳了两声,坐好。然后……“白茗,那什么,我上次不是故意的。”
白茗:“嗯。”
夏蘼:“哦。”
对话完全没办法继续,好一会儿后,白茗问:“主子刚才要起来做什么?直接吩咐便好。”
“我想来点运动,”夏蘼说完,觉得这话有歧义,虽然不知道人家小小年纪会不会想歪,还是解释了下,“就是减肥,看,腰上都有好多肉了,这几天没动的关系吧。”还配合着捏了捏腰间的肉。
“可是,之前您也没做什么运动啊。”白茗有点不能理解,顺势摸了一把夏蘼的腰,“没什么肉,主子不必担心。”
她马上瞪了回去,“你又框我!这么多肉怎么能感觉不到!”
白茗:“……”
最后还是过来送点心的芍药忍不住笑出声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主子哪里胖了,正长个儿的时候呢,多吃点没关系的。”
“要是胖了就来不及了。”夏蘼一本正经的说,这是她当年深刻的悲痛领悟,其实她也不算胖,就是比正常姑娘重了那么十来斤的,再加上个脸大的模样,于是就成了胖砸,小时候家里人都这么说,没关系的长个子呢,多吃点。
后来,等你想瘦了,就发现已经很困难了,说起来都是辛酸泪啊。
于是,在夏蘼的坚决要求下,芍药送来的烙饼一部分成了第二天的早饭,另一部分成了他们几个的宵夜,“你也少吃点,他们都不长个了,你还长的。”夏蘼语重心长的告诉白茗。
刚拿了一个烙饼的白茗,乖乖的放回来,然后看着别人吃。
如此,到了半夜之时,夏蘼被烤鸭的香味熏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坐在床上挠了挠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还没醒,才会闻到烤鸭的味道,还是那种面皮金黄流着蜜汁的烤鸭。
夏蘼闭上眼,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那香味往鼻子里钻,好饿啊。
“主子,起来了?”白茗轻声的喊道。
“嗯,我好像梦见烤鸭了。”夏蘼沮丧的低着头,叹口气,睁眼却看见白茗手里的碟子上放着一只烤鸭,蜜汁金黄色的烤鸭,那香味食之入髓啊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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