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九尾之绝色狐妖》腹黑九尾之绝色狐妖分节阅读3

    第二十二章:水杏

    纤尘笑,转头也她耳边轻语,“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的,一切有我。”“身子不要紧了么?”他柔声道。萧晚琼点点头。“进去吧。”话毕,纤尘一甩宽大的月白色衣袖,提步走向那豪华的府邸。早就守在门口一个身着灰袍的老人领着身后一排小厮赶紧迎上前,毕恭毕敬的一齐躬身,“公子。”老人有点激动的靠上前,眼中隐隐有热泪,手一弯,耳语了几句。声音极小,但却尽数落尽萧晚琼灵敏的耳朵,她听到管家说:“公子一切都办妥了,所有跟去的的杀手都秘密处理掉了,可惜找到他们时,大多数都已经服了毒,竟是些死士。”

    萧晚琼倒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他劝慰她不用担心,他竟然授意管家解决所有的杀手,是什么时候怎么办到的!她在他身边竟毫不知情,而且那些杀手居然是先服下的毒,萧晚琼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纤尘并不多言,拉起跟在他身后,努力想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点点的萧晚琼,在众人恭敬的眼神中迈进那扇豪气华丽的大门。萧晚琼方才回过神来,连忙抬腿紧跟上,只是被他拉住的指尖有点冰冰凉。一道蜿蜒曲折长长的回廊入目,两边的墙壁上抠着八边形的空格漏窗。

    萧晚琼微张着小嘴好奇极了,忍不住爬在那漏窗底下,踮起脚尖,向里探头环视四周,里边池塘沿垒起几块圆石,石侧依稀有几颗柳树,婷婷袅袅的立在小池岸上,竟像是一个二八妙龄的女子柔柔的望向那谭清池,一阵微风拂来,吹起它如丝的柳条,迎风摆动,池中几尾锦鲤自由的摇弋着,绕着那粉嫩的水莲团团舞动。一霎间,萧晚琼就看痴了去,“哇,好漂亮。”她不禁赞叹道。世上,竟真有如斯的仙境!“小姐。”身旁有人轻轻拽着她的衣袖。“你又是--?”她侧头细细打量着这女子。

    眉目如画,清秀可爱。那女子嗫懦的低头,福身恭敬的细语,“奴婢水杏,是管家安排来照顾小姐起居的。”不等萧晚琼开口她又说道:“公子还在前厅等着,小姐请随我来。”素白的小手向右一伸,迈着细碎的小步引着萧晚琼向前厅处去。萧晚琼不能再看美景,心里便有些不满,嘟了嘟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前厅坐北朝南,很是大气,中间蹲立着一个兽型香炉,熏香缭绕冉冉升起。多走几步后,置一古木高几,旁侧置两张梨花木座,纤尘正坐在木座上闭目歇息,身边的灰袍管家正神色凛然的恭候着。

    木几上端放着两杯热茶,升起袅袅的氤氲,淡淡的龙井茶香飘的四处是。高大的屏风在椅后展的层层叠叠,画着些嫣红的梅花儿绽开在雪地里,最右侧还题着一首王安石的《咏梅》,倒是很有文人墨客的意趣,又恰到好处的遮住了房间。她一来,纤尘便睁开了双眸,不急不缓的抬手端起瓷碗,拾起碗盖在杯口处摩擦几下,吹了口气,酽一口龙井,淡然道:“从此你便是洛阳第一富商的表侄子墨琼,这是你新的身份,你要接受。”莫穷?莫穷!萧晚琼嘴角微微抽搐几下,此名,甚好。

    “我怎么突然降了这么多辈分,居然变成你表侄子了。”萧晚琼显然有些不满意。只听那管家嘿嘿一笑,“不才在下,才是你表叔。”萧晚琼:(⊙o⊙)---------------------这是心力交瘁的分割线,我改改改改改,我是勤劳的好孩纸----------------------

    第二十三章:公子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又蹭蹭跑过去,拿起木几上的龙井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纤尘将手中东西一抛,朝她扔过来,“你方才道女子穿裙连逃命都麻烦的,干脆你就扮成个小子吧。”萧晚琼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去接,展开它嫩滑的布料,一件水蓝色绸袍抖开来,袖边滚上一层银色的丝线,比量一下大小正合适。萧晚琼喜不自禁的披上在原地转了个圈,一记媚眼飞去,“看你胞弟墨公子是不是风流倜傥英俊无比?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墨晚琼是也!”一直淡定喝水的纤尘突然放下龙井,咳了两声。

    萧晚琼放下袍子,道:“我不要叫墨琼,我要叫墨晚琼。”“都随你。”纤尘无奈的摆摆手,指着陪她来的丫鬟道:“水杏,带小姐回房。”转过微隆的小山坡,穿花度柳,行过蜿蜒的回廊,沿石阶而上,停到沁水阁前,轻推开门,竟是像极了自己萧府的闺房。一个案几,几卷书画,古琴横放于窗前,右侧是掩在绣花被下的床铺,四角垂香囊,收拾的干净利落,床边还摆着黑木高架放一盆雅致的寒兰,使得雅阁里兰花暗香飘飞。左侧立一书柜,还挂着一轴美人图。

    香案上一面菱花铜镜,铜镜旁侧一枚扁平梯形梳篦。“小姐。”水杏轻声唤她,这小姐走到闺房怎的不入?再一看去,只见萧晚琼眼波里的泪花翻腾着簌簌的落下。水杏慌张的掏出手帕递去,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得切声唤,“小姐,你别哭啊,你可是有什么不满意?还是有什么别的要求,你跟我说,我去帮你弄。”萧晚琼哭了好一会,水杏千说万说好容易才让她平静下来,萧晚琼深吸几气,接过帕子,抽抽噎噎的拭去泪水,摆手道:“没事,就是突然想家了”。

    不久,管家亲自来请用餐,正难受的萧晚琼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恹恹的拒绝了,只吩咐水杏帮她打桶热水,让她好好洗洗。水杏低叹一声,打来温水,倒置浴桶,“小姐,奴婢烧好了水,您累了几天去洗个热水澡吧,既解解乏又--”她一顿,接上,“又缓缓情绪。”萧晚琼点点头,跟着去了里屋。浴桶上面漂浮着泛着清香的绛色玫瑰花瓣,热气腾腾的浴桶不断冒着温湿的气体,一室氤氲的雾气,桶旁连要新换衣物也准备的妥当。看的出水杏的细心和关心,萧晚琼眼里蒙上一层感动的薄雾,反身抱住水杏,“水杏谢谢你,以后别自称奴婢了,我认你做姐姐可好?你就唤我晚琼罢。”

    水杏大惊,连忙从她怀里抽出身来,战战兢兢低头道,“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奴婢--”

    第二十四章:无赖

    扑通一声,萧晚琼褪去脏兮兮的衣裳,雪色的柔肌尽数没入水中,扭头娇笑,“水杏姐姐,给妹妹揉揉肩膀,哎呦!肩膀好酸好痛哦。”本来水杏还要拒绝的,一看她无辜的眼神又赖皮的样子,只得无奈的一笑了之,手轻轻将热水扑到她的肩上,轻轻按起来。萧晚琼舒服的闭上眼睛,身体稍稍一沉,享受起来。片刻过后,萧晚琼掬起一捧清水,清水上浮着一片玫瑰,轻吹一气,泛着诱人光泽的玫瑰瓣就在手中飘来飘去。她顺口问道:“水杏姐姐,你年方多少?”“时值二八。”

    身后传来水杏淡淡的音调。“二八--”萧晚琼故意拉长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故意拉长音调,“二八都应嫁人了,姐姐可有意中人?”水杏俏脸一红,嗔道:“你若再这样,我可要咯吱你痒痒肉了!”说罢,手向下一探,当真挠起来,萧晚琼笑的几欲岔气,连连讨饶,“我错了,饶了我罢!呵呵,好痒,小音知错了。”水杏松开手,看着她粉色的笑靥,喃喃道:“你笑起来真美。”“那我就常笑给姐姐看!”萧晚琼小脸往前一凑,扬着唇角,笑眯眯的看她。

    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叽一叫,萧晚琼的脸立即皱皱巴巴的,委屈的撇撇嘴,“呀!饿了。”“瞧你委屈的。”水杏蘸水的纤指一点她秀挺的鼻尖。两人呵呵的笑着扑楞水。少时,萧晚琼圆滚滚的大眼睛一转,提议道:“水杏姐姐,不如你带我去洛阳城的小街一逛如何?”水杏摇摇头,甩甩手上的水珠,“恐怕不妥。”不料,耐不住萧晚琼一迭声的央求,最后只得点头。萧晚琼欣喜的从浴桶里出来,擦净身子裹上胸,将那水蓝色的锦服穿上,梳一男子发髻,将冠高高束起。

    “你方及笈,就梳弱冠男子的发式,真没羞。”水杏揶揄着她。萧晚琼不以为然,伸手挑起水杏尖细的下巴,靠过来,眼神若有若无的瞟来,“佳人水杏,本公子帅否?”水杏立即脸热心跳,伸手打掉她的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羞。”语毕,即刻转身准备不去搭理她。时值黄昏,夕阳西下,带着悲凉的颜色暗淡得要沉下去。水杏跟在萧晚琼的身边,两人先是鬼鬼祟祟的跑出了府邸,然后溜到街边,街边摆着两排尽是些小商小贩,熙熙攘攘,喧嚣热闹。

    第二十五章:再遇

    萧晚琼左手举着一串臭豆腐吃的香喷喷,右手握着一把刚刚买来的折扇,大摇大摆的逛街。直熏得水杏直皱眉,“小姐,拿远一点。”萧晚琼坏坏的一笑,举在手中的臭豆腐故意往前一杵,“水杏姐姐,你叫我--?”水杏捏紧鼻尖,手不停的煽风,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喜欢吃臭豆腐,“小姐小姐就是小姐,尊卑有序,熏我也不行。”萧晚琼嘴角一抽,这人简直比她还固执,只得挫败的挪开臭豆腐。耳朵一动,一指右前方的市场问道,“那儿是卖什么的?好吵哦。”

    “花鸟市场,专贩些画眉,鹦哥儿会学舌的--人呢?”水杏一顿,顾不得数算,追上前去。此时华灯初上,夜里天上星星点点,洛阳城街旁灯火如昼,一串串灯笼随风轻舞。人如流水,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银龙穿梭在偌大的城里。只听一男子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高声喊道:“这就是那雪山的银狐,常年在雪山上呆着,啧啧,各位瞧瞧这毛皮,细腻白润,闪闪发亮。可是花了我们弟兄好一顿力气才捕到的--”下面有人已经坐不住,问道:“出价多少?爷要了。”

    那人手指一伸,比划道:“白银20两。”众人咋舌声响起,“这么贵还不如去打家劫舍来的痛快。”“就是就是,怎卖的如此高价!”云云。拥挤的人流中,萧晚琼听的好奇,便挤上前去,好容易挤到前面稳住身子,探头探脑的观察着笼子里的那只雪狐。雪狐似是受到感应般,将头转过,昏黄的荧荧灯火下,雪狐额间的香水百合印记若隐若现,萧晚琼登时被吓的向后跳了一步!余惊未了的萧晚琼拍拍胸脯,缓缓急遽喘息的呼吸,再次偷偷看去。它恹恹的趴在笼子里,无精打采的蜷着身子,耷拉着脑袋,异变时血色一般的瞳孔渐渐褪去,变成了黑色的瞳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泛着无辜的伤痛,可怜的紧。

    萧晚琼心不由得一软。可忽地一想山洞时,这银狐恐怖的样子,浑身筛糠似的又一抖。内心激烈的挣扎起来,虽说当时它很恐怖但毕竟没有伤害她,明明掌握主动权反而落跑。更何况它若不跑的话说不定还在那山林间自由自在呢。救吧救吧,好歹是一命,就当积德积福了。萧晚琼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可是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心底不安作怪,总担心它控制不住吃了自己,一想到这儿,就有一股恶寒从脚底缓缓升起徐徐的爬上她的脊背。

    第二十六章:笼子里的银狐

    “15两大爷就要了!”一声霸道的高喝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高声那人虎背熊腰,又尖耳猴腮更让人觉得诡异和猥琐。萧晚琼后退一步,“水杏姐姐,咱这儿还剩多少?”水杏嘴角嗫喏几声,似是算钱,“小姐,就--”她难堪的伸出四个指头。“四十两?”萧晚琼不确定的问。“是--四两。”水杏小声答道。本以为萧晚琼会很伤心,谁知她竟轻松的舒展了一个微笑,拍拍衣摆,折扇一合轻戳一下水杏的肩膀,“那太棒了,咱们走吧。”反正她也不想淌这浑水,没银子买不起,不能怪她,嘿嘿,正好。

    水杏哑然,愣愣的跟上。这时笼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呜咽,如泣如诉,低沉婉转,萧晚琼狠下的心肠再次变软,眼睛余光做不经意状故意偷偷瞥去一眼。一缕嫣红从雕花的笼子里如小溪般汩汩流淌出来,银狐低垂着脑袋,伸出粉红的舌舔舐受伤极重的爪子。“乱叫甚么!”贩子一道鞭影闪过,狠狠落下,毫不留情的抽在银狐蜷缩的身躯上。下面再次起哄,少有义愤填膺之声,倒是激起了众男人驯兽的热情。“我!”萧晚琼撸起袖子抡圆了胳膊,瞪着眼睛纂起小拳头,真想狠狠的抽这人!想了想,她没钱没武功的还是智取比较好,萧晚琼悄悄凑到水杏耳边,唧唧咕咕说了半天,水杏脸色微变,俄而转步疾走出人山人海的花鸟市场。

    “18两最低价!再也不能便宜了!”贩子咬紧牙关,瞪向讨价还价之人。见价不好还,面色不悦,商议道:“16两!我见老板是个爽快人,16两就拎走!”大家兴趣盎然的看买卖起哄,等着两家掐架。萧晚琼勾起脚尖,微微躬腰,蹑手蹑脚的朝雕花笼移步,小声道:“吱吱——”霎时,银狐收到信号,抬起它雾蒙蒙的黑琉璃眼瞳,萧晚琼赶紧示意,食指按住樱唇,眼睛余光不断扫过旁边的人,轻声“嘘--”了一声。这小狐理似是通了她的性般一点声响都不出,狐狸眼睛微微眯起来,转了转眼珠子,打量着周围,毛茸茸的耳朵也竖了起来,还一耸一耸的动着。

    人头攒动间,无人注视着这个有点阴暗的小角落里的动静。萧晚琼悄没声息的踮着脚尖拎过笼子,大气不敢喘一声,悄悄的移步,刚迈出几步,便听得背后一声尖利的嗓音划破幽暗的夜,“来人呐!抓小贼!有人偷我雪山狐狸!”

    第二十七章:消息

    萧晚琼来不及喘息,登时绷紧身子,兔子般撒腿跑了出去!头也不敢转,只向前没命样的跑,穿过一条条窄小的街巷,身后的脚步声也不停。经过一个细小的拐巷,巷口刚好两人打了个照面,相视一笑,萧晚琼一下子将笼子抛给她。“来呀来呀,我在这儿呢!”萧晚琼人影一闪,进了巷尾的小楼里。“哎呦呦,几位大爷,快来尝尝我们最新上的茶啊,即来了就别走了,我们温香阁里的姑娘一个俏比一个呀,来来来,蝴蝶--”老鸨扯着嗓子,挥着粉香的绣花小手帕不住的摇。

    几个追来的人搜罗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人怎么就突然这么消失了呢,几个人一头雾水,懊恼的很,这下老板又要扣工钱了,于是面色不虞的出了门,牙根就没理会那招呼的老鸨。萧晚琼就躲在角落里偷看,笑的直打迭。确定人走之后,萧晚琼舒一口气,跑的喉咙似火烧的干涩,唇焦口燥的她也不管桌上的茶动没动过,径自喝了起来。“哟,这位小爷何时来的?怎地没见过,长的可真标致哪!”老鸨嗲音再次响彻耳边,双眼迷离的射向正喝水的她。猛的一下萧晚琼口中的茶尽数喷出,不住的咳,又连连摆手摇头,证明自己的清白,“咳咳,谢谢你了。”

    “哟,小爷说笑了,谢什么呀应该的。”老鸨妩媚一笑,芳帕一甩,抬手抚了抚乌黑的发髻。孰料转眼这人就不见了,老鸨恍惚醒过来,愣愣着,“咦,人呢?我没看错吧。”她左右看看,还是没有见到刚才的人影,便只好回到门框边,招呼客人去了。此时,街头的茶楼里一女子正端正的坐着,怀里抱着一把三弦,轻弹细唱咿咿呀呀的哼着小曲。萧晚琼环视下周围,见无人跟着,才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小姐。”窗边水杏轻声呼唤着。萧晚琼嗖的一阵风般蹿过去,落座。

    端起桌上的杯盏一饮而尽,又平复几回局促的呼吸,眼珠子左右转转,才道:“银狐呢?”“在这儿,看。”水杏把雕花笼外的帷幔轻轻掀起一个小角,里边露出一撮白毛。萧晚琼点点头,长长的舒了口气。正欲点点小菜,这时,后面忽然传来小声的碎念,萧晚琼拿起的木箸一滞,悬在半空。“瞧这洛阳城,前几日还一片缟素,今儿立马热热闹闹的。”“你道是怎地?说来还有一件奇事。”“速速道来,让我等开开眼界。”那人一顿,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是那皇上最宠爱的玉贵妃仙逝了。”

    “我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前儿满街的白灯笼这是已经妇孺皆知了。”“哼,”他不屑的一哼,继续道:“连京城内阁大人家同一日失火,全家都无一人逃出你都知道?”啪嗒一声,一双木箸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二十八章:打击

    萧晚琼呆呆的望着前方,连木箸掉了都浑然不觉。“天下可有这样巧的事!”他一锤木桌,瞪着虎眼,“难道那几日传的玉贵妃和内阁大人--”“嘘--仔细你的嘴!”一人怒斥道,继而又低声说:“这事可是我从京城做大官的二叔家听来的,千真万确。”水杏捡起滚落到脚下的木箸,疑惑道:“小姐,你的--小姐?”萧晚琼讷讷的直视着空虚的前方,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却惊得水杏一跳。少顷,水杏怯懦着伸出手在萧晚琼眼前晃了晃,她一点反应也没,安静的盯着一角,对四周毫无反应。

    自顾自的睁着她大大的瞳孔,眸里尽是空洞,手停滞在半空,还是捏着木箸的样子,木箸却早已掉落。单薄的身子不住的轻抖,面无表情僵硬着,似乎隔绝了世间。水杏愣在原地,只注视她,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嗓眼里。良久良久,久到恍若隔了一个世纪,萧晚琼空洞放大的眼睛里忽然凝结一滴似珍珠般的泪,晶莹,透亮。世界雾一般的模糊,只她一人深陷层云叠嶂中走不出来。她慌了,寂静可怕中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跳动,四周白的像灵堂一样,如坠冰窟!身体一动都不能动,辨不清方向的模糊瞳仁只能无助的摄出慌乱的光芒,她呆在原地不停的转来转去,只为寻一个出口,可是她找不到,伸出手来,什么也抓不到,珍惜的一切仿佛前一秒还被自己紧紧的攥在手中,而下一刻就如同那空气,消逝在永远也找不回的地方。

    此时,娘亲微笑着缓步走到她的眼前,深深的凝望,她的脸模模糊糊,然而那双眼睛却饱含着深情,待她伸手去拉娘的衣袖,娘亲却一拂水袖幽幽飘远,她死死的揪住衣角,而衣角像雾一般,根本留不住,留不住……求求你,娘亲,带我走吧,不要扔下我一个,我会怕会痛会慌,像是冰凉四溢的海水,蓝的不带一丝一毫情感的冰蓝,伸出罪恶的手,狠狠的掐住她细嫩的脖颈,无法呼吸!随后,过了很久很久,一阵阵叹息隔空传来,却无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急促的喘息,苍白的面颊,呆滞的双眸,无神的如同灵魂被抽空的破碎布娃娃。是时,那颗如珍珠般的清亮泪珠无声的滑下,坠落,扑进了她的怀里,湮没。一切,灰飞烟灭。她的幸福全部化作那泪消失在了过去,全部变成了过眼云烟,再也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人那样的宠爱着她了。窗外灰蒙蒙乌云迅速占据了整个天空,一道犀利的光芒闪过后,小雨淅淅沥沥的飘起,将繁华的洛阳城拢进一片烟雨迷蒙中。“小姐--”一声凄厉的尖叫让原本热闹的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病倒

    雨点如豆,愈下愈急,冰冰凉凉打在身上,寒冷不已。遥遥望着被雨冲刷的墨府,管家早已领着几个小厮手持棍棒立在门口,水杏不禁打了个寒战,背上的更是瑟瑟的抖动着,咬咬牙心一横,驮着肩背上的小姐一挪一挪的走上前。许是认出了两人的身影,管家的棍子砰的落地,高喝身边几个小厮,“还不快去背小姐回来!撑伞!”听到噩耗后的萧晚琼本来就受到了刺激,神志模糊起来又在路上受了风寒,不多时,便在房内发起高烧,水杏不停的换着一盆盆热水,大夫匆忙赶来,诊治了些时候,留下几幅药剂。

    雨渐渐缓下来,空气被洗刷的清新无比,闻着便令人心旷神怡。萧晚琼揉揉发痛的太阳穴,一手扶着背后的床头板坐起来,像是做了个好长好累的梦。室内静谧着,水杏已经在外房睡下。安静且微凉的空气中,她却觉得好热。玉盘似的月亮从天上泻下一片银亮的光泽,在地上投出一圈暗影。手指蓦的触到一层毛毛绒绒又滑又柔的东西,萧晚琼倏的收回葇荑,点在唇下,惊得眼睛一瞪。另一双眼睛瞪的比她还大!还亮!萧晚琼嘴角一抽,这狐狸何时上了她的床!还未开口,眼前就变的朦朦胧胧,脑袋一阵眩晕呼啸而过,身体酥酥软软的虚晃两回,径自向下倒去!不知为何,像是身处蒸笼般,躯体冉冉的烧灼起来,鼻息喷出的呼吸也变的滚烫。

    旋即,耳侧忽而响起茶楼中听到的言语,急火攻心之时,喉咙蓦的涌上一股腥甜,难忍之际,哇的一口尽数吐出。胃里终于舒服些许,萧晚琼闭紧嘴巴,将微晕的头往枕头上轻轻一放,过了许久,四周模糊的景象才逐渐清晰起来,余光一瞥,床下竟是一簇触目惊心的血红!脑中嘎嘣一声,似是脆弱的神经一断,浑体冒出一层虚汗,湿答答的使绸缎里衣熨帖在香体上。嗓子里犹如被羽毛轻轻柔柔的滑过,痒的人难受,萧晚琼蹙眉急遽的咳嗽,慌乱中扯来一方秀帕掩住小嘴。

    停了一会,她深吸一气,秀帕一展开,只见那方帕上似是红梅盛开,染了点点碎碎的嫣红,呼吸骤然一凛,冰凉的气息瞬间爬满四肢百骸。

    第三十章:渡命

    “你伤的很重。”寂静的房里突然响起一好听的男音。惊的人心一紧,萧晚琼攥紧被褥,缩着身子向里靠,打起疲惫的精神,四下张望。“别找了,就在你身后呢,一直在。”冷不防的再次响起。萧晚琼警惕的扭过头,片刻之后,脸上风云变幻,樱桃小嘴霎时张的能塞进个鸡蛋去,纤指颤巍巍的伸出,一指那刚买回的银狐,抖着音道:“你你你会说人话!”银狐淡然的眸中无丝毫的情绪波动,并不理会萧晚琼的惊讶,一边伸舌舔着右爪,一边低语道:“既然你救我一命,我也当知恩图报,一命还一命,你且转过去,我用法术给你疗伤。”

    幽暗的房里,银狐的指尖倏然燃起一道微弱的火光,摇摇晃晃的颤抖着,像是即将灭掉的烛火。萧晚琼傻傻的愣在原地,哑然。银狐睥睨了她一眼,强力将她扭转过去,闭眸,在心里念念叨叨一阵,开始做法。让它感到诧异的是,她明明凉的像冰却一直念叨着热。须臾后,萧晚琼的脊背上渐渐升起一股舒心的暖缓缓注入体内,四肢不由得放松开,喉中腥甜味儿淡淡的晕开,消失。大概过了两盏茶以后,银狐额上的百合状纹路开始黯淡下来,它通体白亮的银毛变的湿漉漉,随着萧晚琼喉中最后的一股黑血喷出口后,银狐的身体也跟着软了下去,小小的它倒在簟席上只发出悉悉索索细微声响。

    此时萧晚琼的内伤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看见这银狐忽的倒下,心里不由得一颤,心里又飘来它的那句“一命还一命”,便抖着指尖探去试试它的鼻息,清浅均匀的呼吸,气若游丝般,幸好没死,萧晚琼舒了口气。也许是累的睡下了吧,再细看去,它雪白的右爪上那鲜红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流淌着,不过比起在笼子那时伤口明显好了很多。“小狐狸,醒醒。”她按按它柔白的雪肚。没反应。萧晚琼无奈的耸耸肩膀,下榻将地上的一滩血用布包了,仔细的用力摩擦几下,不留一丁点的痕迹。

    又撕下一条绸缎,借着雨后明亮的月光给银狐把爪子包扎成个小球,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成果,钻进被子里,抱着那只小银狐狸,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想起了爹娘,暗恨自己的无能,只能幽幽的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爹爹娘亲,孩儿不会让你们枉死的,孩儿必定将我们萧家的事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们的清白。你们在天上可还好?晚琼真的很想你们,你们放心我会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活着,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三十一章:水杏病了

    次日鸡鸣之时,萧晚琼幽幽转醒,怀抱里既温暖又舒服,还有东西蹭着她敏感的下巴,好痒。多久,没有做那个噩梦了,很久,没有睡的这么香甜了。萧晚琼双手撑起疲惫的身子,绸缎薄被自然的滑落,露出银狐躬起的睡姿,它轻轻浅浅均匀的呼吸着,一霎间,这种感觉熟悉到,好像它们认识了好些年一般。一定是自己发高烧发成疯子了,人怎么可能与狐狸相识好些年?萧晚琼甩甩自己不正常的脑袋,探头看看这小狐狸的伤口,幸而没有再溢出血色。萧晚琼弯了弯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门口传来笃笃的叩击声,随之打开,水杏端着一盆清水轻手轻脚的走来,水盆摇摇晃晃不时的溅出几滴清澈的水滴。走近时,萧晚琼吓了一跳,这水杏一晚上不见,清早竟然面色苍白,病若西施。萧晚琼眉头一皱道:“水杏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水杏脑子里正嗡嗡的,恍惚间好像听见小姐在问她身体如何,于是头一抬,左右微微摆了两下,示意自己无事,却在下一刻砰然倒地!铜盆击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水洒了一地,半数落在水杏的身躯,浸湿了她绯色的花炮,和艳丽的粉色脸蛋上。

    萧晚琼即刻掀被翻身下床,来不及穿上脚下的一双木屐,人就扑到了水杏的身侧。使出最大的力气把水杏扛起,就近将她放在自己的榻上,指尖不小心一碰她低垂的额头,便立刻烫的闪开。水杏秀眉打了个结,痛苦的呻吟哼了一声,腰部不适的扭动,翻身趴着。萧晚琼挪到她身旁,小心翼翼的掀起她的衣边,仔细的检查着,生怕会弄痛她。腰臀一片红与其他地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赫然多了许多红色的印痕,没有清理干净的伤痕上,沁出一丝丝血迹,萧晚琼心里一抖,心疼的轻轻抚了一下,谁知水杏更痛,一下子竟然痉挛的抽搐了几下,吓的萧晚琼连忙抽回手,不敢再碰。

    萧晚琼回忆了一下,昨晚头晕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见纤尘发怒的声音,难道是自己出去生病了连累水杏姐姐受了家法的教训?想起那日在门口管家说的事,莫名的凉气就会袭来,她不禁抖了抖身子。明明不是水杏的错,为什么要人家替自己受罪,眼里迷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轻轻抚摸一下水杏的后背,酸涩的愧疚滋味不停的围绕着她,心里难受的要命。水杏痛苦的闷哼了一声,萧晚琼才倏然回过神,径自跑了出去,连外衣也忘了披上。

    第三十二章:敷药

    朝阳在遥远的东方缓缓升起,向人间射出万丈金芒,素洁的宅院里,一丛丛生机勃勃的绿树红花争相斗艳,萧晚琼一袭水色白衣于风中盈盈舞动,美妙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竟像个误坠人间不染纤尘的仙子,在那儿无措的奔跑寻找着。“小姐,天冷,您身子刚好,要注意穿衣。”老管家的声音突兀的响彻萧晚琼的身后,他手持一件青色长袍,犹如一根笔直的柱子站在萧晚琼的身后,一脸老成的淡定。萧晚琼惊得一跳,抚了抚心口,急急道:“我没事,你赶快请大夫,水杏生病了!”“是,老奴这就去,请小姐先更衣。”

    他微垂着头,表示敬意,眸子依旧波澜不动,语调不急不缓。萧晚琼看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有些动火,眼里蹭蹭的冒着怒火,气的一顿地,匆匆将双臂插进袖筒,拥着老管家去找大夫。“你怎么这么大意?”纤尘衣着月白色华袍,手持一本干净崭新的《论语》踱步过来,给她整理了一下歪歪扭扭的青袍。清透锐利的墨色眸子,一下就能看进人的心底,纤尘缓缓开口打消她急躁的心思,“卯时,医馆尚未开门,你这样莽莽撞撞的,真是不像个样子。”

    一听医馆还没开门,萧晚琼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没了精神。“不过,家里有金疮药。”他笑着提醒她,犹如一朵优雅洁白的海棠盛开,那是悄无声息的极致美丽,真正的不染尘埃。两颗梨涡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淡淡的旋开。动作轻柔的沿着她清秀的鹅蛋粉颊向上,手指轻轻擦过发际,入鬓娥眉微蹙。萧晚琼仰着头两眼直直的陷入他的一片温柔,直到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后,才在心里大呼丢脸。纤尘转转手中的那根白毛,边笑边问:“你头上怎么会有这个?别告诉我你去过府里的鸡笼子了,不过这毛看着还挺眼熟的。”

    萧晚琼脸即刻火烧样的红,嘴角抽搐一下,一把夺回他手里的白毛,能不眼熟么,那一晚上,那个洞穴里不尽是这家伙的白毛么,不能把这毛放在手里啊,不然以他的聪明程度,肯定很快就想到了,萧晚琼抢到手之后赶紧的回身,边追管家边喊:“大叔,快带我去找金疮药!”于是飞也似的逃了。金芒洒落白玉指间的毛发,散开淡色的金黄光晕,温暖和煦,纤尘唇边勾起的笑很优雅,笑声如同一曲古音潺潺流淌。那是害羞的表情吧,从来没有人对他毫不防备的坦露如此自然的真实。

    心窝暖融融的,因为她,自己好像多出了好多情绪,这些曾让他无比羡慕的,终于有这么一天,因为这个人,他也得到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那种资格,活的像自己的资格,而现在,最起码的,他可以笑了,面对这个人毫无防备的笑。萧晚琼先是端水,敷药,一到辰时,又连忙跑到医馆找大夫,亲自煎药,喂药,照顾水杏。待到日坠西山之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软倒在藤椅上。

    第三十三章:银狐病重

    萧晚琼抬手擦擦额角细密的汗珠,眼神不自觉的再次飘去外间的床边,水杏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这才能放心的把她移回外间躺下。适才还因自己连累她挨鞭子的事情,生气的跟纤尘大吵。纤尘脸色阴郁,管家站在一边沉默,恭敬的垂头。纤尘的声音不怒自威:“家法威严,你是小姐,除我无人管得,若不这样如何约束你?既知道犯错,便下不为例吧。”萧晚琼伸伸粉舌,纵使心里忿忿然,却也无可奈何,撇撇嘴,心下道:小小年纪便跟我爹似的管束的,小老头。

    一丛雪白从那丝被的一角悄然滑落,不染世之滓垢。萧晚琼心里一阵微微抽搐,只顾着水杏的伤,竟忘记了它,说来还多亏了它,不然自己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的。萧晚琼缓步走去,将它的尾巴轻轻放进被子里。它睡的异常沉静,异常的安稳,安稳到让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涌起阵阵酸涩。葇荑抚上心口处,隐约不安起来,试探着轻推了两下,它柔软雪白的身躯没有一丝反应,莫不是真的因为救她,失去了意识吧。呼吸骤然一紧,它好像一天都没醒,鼻息微弱的近似于无,萧晚琼当下慌乱起来,也不顾不得通报,径直抱起银狐,跑出大门直奔医馆。

    气喘吁吁的穿过大街小巷,行人纷纷,推推搡搡,一步不停的赶去,到门口时,医馆就要关门了。长髯大夫正在收拾自己的案几,萧晚琼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梗的难受,却一步上前,一把抓过大夫的手,强行按在银狐的爪子上,给它把脉。大夫不屑的抽回手,淡淡道:“在下不给禽兽看病。”萧晚琼气的气血上涌,正欲恶狠狠的反击,转念一想,冷静下来,深深呼吸几次,敛色恭敬道:“小生莽撞了,还望大夫见谅,毕竟救爱物之心,相信医德高尚的您可以体谅。”

    长髯大夫捋捋长须,上下打量她,眼中露出一抹笑意和赞赏。果然是个聪慧的孩子,忍得下,反应快,三言两语交代清楚来意,又让他无法拒绝。想来正……,不如……这大夫点点头如赞许般看了看萧晚琼,当下心里便有了些许计较。一拦长袍回坐檀椅,手指轻轻搭上银狐的爪子。--啧啧,真是越来越喜欢纤尘了,仙人一般啊---说句题外话:咳咳,偶的白马王纸啊,你的白马那是抛锚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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