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编号二五零四》死神编号二五零四分节阅读50

    马达尔汗。不愧是长老,真够诚实。

    踏入的是一个像罗马竞技场的空间,照样大到没道理。他们沿著观众席飞下,到达中央,中央圆形处的圆心有个小喷水池,水柱喷向高处,然後在最高点停止,往四周落下,水的中央自然形成一个凹洞,睿月长老将星星放到凹洞上,然後拉著马达尔迅速往後退,退到观众席。

    「坐,马上就能看到了。」

    「好。」

    东方神只殿,真是无奇不有。马达尔暗暗下了这个结论。

    原本到一个定点就开始落下的水渐渐越喷越高、越喷越高,突然一个冲劲,水柱冲向天,星星也跟著被冲向天,突然,整个罗马竞技场下雨了,是水柱在上端扩大所造成的大型降水,这水不似普通的水,还拌著星星的金黄色。

    马达尔反射性地想遮雨,待雨落到身上,才发现原来不会湿了衣服,难怪看睿月长老那麽老神在在,真正八风吹不动的,原来是根本不会湿啊。

    像是戏开演钱会出现的字幕,空中突然飘出几行字:二七六六二零零零年,死神界,诺靡亚.xd,虚辰.禾杉麦尔。

    接著,四周暗下,正当马达尔感到疑惑想发文之际,中间圆形地带瞬间亮起,就像白天的那种光,而观众席,则是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马达尔了解了,在这段历史里面,他们是局外人。

    圆形地带渐渐浮现景物,马达尔记性一向很好,立刻认出这是死神界里的最高学府,当初诺靡亚他们都是从这间大学里面出来的。不出多久,十几岁的诺靡亚就出现在画面中,真实的就跟到剧院看戏一样。

    诺靡亚那时头发还没那麽长,只稍稍及肩,还用了线圈成个小马尾。他跑得急,小马尾也就跟著在後面晃。最後他追上个人,相貌稳重、一表人材,身高挺高,大概要一九零了,皮肤黝黑,弄了个特短的短发,标准稳重校队队长的样貌。这时画面定住,诺靡亚身旁浮现几个金字,写著他的名字,男人身旁也浮著几个金字,写著:「虚辰.禾杉麦尔」。

    这个人就是衣飒的爸爸?感觉气质长相什麽的都颇不像的。马达尔想。衣飒比较斯文一点,虚辰先生就偏向稳重厚实。

    两人交谈了什麽,没有声音浮现。睿月低声道:「这里没意义,不过还是可以看看,我调无声了。」

    原来如此。

    後来不断更换的画面都是这类和乐融融的画面。睿月长老突然穿插一句:「这时候小披已经出生了,衣飒也已经两三岁多。」

    怎麽,敢情死神界的人都特别早生?

    马达尔:「那阿滚标呢?」睿月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回答:「不晓得你知不知道,其实阿滚标小了他们几岁,只是天资聪颖跳级了,所以阿滚标比较小,他自己本人好像也不知道。」

    「那真是让人惊讶呢。」

    画面继续跳动。某个画面突然出现声音了。圆形里面,站著诺靡亚,一手抱著才几个月大的小披,而虚辰身边伴著太太,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另一手牵著尚小的衣飒。

    衣飒揉揉大眼,可爱地打了个哈欠,粉嫩嫩的小脸往父亲的大手上蹭蹭,道:「爹地,我想睡觉。」

    虚辰摸摸他的头,宠溺笑著:「乖,等等就回家了。」

    後来他们又聊了先什麽,不甚重要的,不久虚辰携著一家人要走了,朝诺靡亚点点头。诺靡亚回以微笑,拍拍怀中的小披。

    虚辰:「衣飒,跟诺靡亚叔叔说再见。」

    衣飒又揉揉眼,弄了个飞吻。虚辰笑笑:「他妈咪教的。」少妇面带腼腆,虚辰搂了搂她的肩膀。

    诺靡亚看著衣飒,温柔道:「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虚辰道谢後就走了,身後诺靡亚的笑容却变得诡谲。「真的很可爱呢,只可惜」他摸摸怀中的小披,神色比方才更加温柔,却温柔地阴冷。「只可惜会成为牺牲品啊。」

    看著那画面,马达尔不禁全身泛起鸡皮疙瘩。那感觉太恐怖、太阴惨,完全不若平常的诺靡亚大人。

    又或许,是藏於虚伪笑容下的诺靡亚。

    画面又一次转换,这次虚辰不见了,换成轻云。轻云往诺靡亚的方向砸去水瓶,尖叫道:「你绝对不可以那样做!」

    诺靡亚满脸淡然,不耐的横手挡去迎面砸来的水瓶。「我自有想法,只是基於你是小哈的妈妈我才跟你说,其他的你都不用管。」轻云再次尖叫:「小哈有他自己的命运!他是那把钥匙,那又如何?我相信神不会这麽残忍要开启者去死!他会渡过难关!我宁愿他去面对,勇敢撑过,我也不要你去把这个命运转移到另一个孩子身上!你要以後得知实情的小哈该情何以堪?自己该承受的、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去承受!被强迫戴上的命运,那个孩子说不定真会死!」

    诺靡亚半闭著眼,一手抚过另一手的手背。「就算衣飒死了也没关系,这样说吧,」诺靡亚笑,狞笑:「死几个都没有关系,我只要我的儿子安然无事。」

    「你怎麽对得起虚辰学长?」

    「很抱歉,他如何,都不关我的事。」那双眸子充满著冰冷、无情,以前所未有最不同的姿态降临在马达尔眼前,他要拚命压抑才能够止住颤抖。眼前这个人,比死神还要死神,根本无血无泪。

    轻云抽气,接著不敢置信般地缓缓摇头。「诺靡亚,你真要做,我就从此离开天界。」

    闻言,他扬起眉,缓缓站起往轻云的方向走去,在靠近轻云时偏过头,轻声道:「请便。」接著手插著口袋款步上楼。楼上刚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轻云就噗通一声跪下,放声大哭。

    下一个画面出现的是诺靡亚跟虚辰两个人,诺靡亚笑著说话,虚辰原本平和的表情突然一变,转为怒意,看唇的变动大概是说不可能之类的。

    睿月:「诺靡亚在跟虚辰说要将他儿子的命运转换到衣飒身上,虚辰哪里肯,接下来两个人就爆发了口角,」他看了马达尔一眼,「最精彩的是等等这句。」画面突然有声,诺靡亚满脸阴狠,道:「学长,你会後悔,你绝对会後悔。」

    那种颤栗的感觉又回来,马达尔不自觉搓了搓手臂。

    画面又转换了几次,无声,又一次转换中出现了眷尹跟诺靡亚,眷尹对著诺靡亚吼些什麽,诺靡亚表情微微一愣,然後面色张红著回吼,两人大概因为什麽而争执了,眷尹怒气冲冲的要走,诺靡亚两行泪突然滑下,一把抓住他。

    这个画面依然没声。睿月解释:「争吵内容大概是诺靡亚跟眷尹说他的计画,以及他要怎麽转移,其实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每次说每次吵,每次吵眷尹都会走,这是唯一一次诺靡亚哭著挽留,是很精彩的东西,诺靡亚真的很奸诈,」睿月眨眨眼。「对了,顺带一提,这时候轻云已经走了。」

    马达尔低声应了声,眼睛没离开中央圆形过。

    画面越来越暧昧,越来越暧昧,最後两人竟然倒在地上就做起那档事来了,马达尔低咳,将视线别开。睿月长老呵呵笑道:「你知道在这时候外面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马达尔静默,摇头。

    睿月长老:「外面,禾杉麦尔正遭到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长老的声音清晰无比,但听在马达尔耳里,却比恶魔的重低音还要混浊。他颤抖道:「难难道诺靡亚大人」

    「对,他是故意的,故意绊住眷尹,所以才会哭。眷尹一不舍就不走了,」他说。「等他们做完之後,禾杉麦尔就会被那些听信诺靡亚胡言的高官杀尽。噢,当然,会留下可怜的衣飒与他的母亲。」

    他又说:「诺靡亚早早就将衣飒和他的母亲安置好了,在禾杉麦尔夫人的眼中,诺靡亚就像救世主一样。诺靡亚在这之後还帮他们弄了个假身份,一个为了天界而殉职的士兵的家属,不知怎麽弄的也把姓氏这个部份弄掉,所以大家才会一直以为衣飒没有姓,其实错误大的很呢。几年以後,等衣飒十几岁之後,诺靡亚就会安排人将衣飒接回天界读书,一切完美无缺啊。」

    画面突然停止,光源也消失了,整个罗马竞技场无限的黑暗之中。

    「对了,刚刚我的随身资料中读取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拍拍手,中间圆形部份又亮开。「因为是近的时间,所以我可以直接抓几个有趣的过来,他们还不会被汇集成星星。」

    画面中是诺靡亚压住门板,满脸哭容,求著眷尹不要这样,然後两人就跟之前的形式一样,接吻,然後褪去衣裳。马达尔认出那个地方,是诺靡亚在行政中央的办公室。他瞪大眼,有股不安。

    「猜猜吧,」睿月道。「外面正发生什麽事情?」

    马达尔缓缓摇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接受。

    睿月的双眼骤冷,画面突然切换到外面的天空。

    一片黑漆。

    「黑气已经布满整片天空了,诺靡亚,这个人真的很狡诈。」他笑。

    第九章之三.命运

    滴答。

    林恒更阖上手中书本,一手还覆盖著封面,转过头看向窗外,视线停留在黑气上头,皱紧眉,耐心等待最後一片蓝天被黑气吞噬。他叹气,将木椅稍稍往後挪移,这才起身。

    「阿强。」他摇摇靠在床边昏睡过去的阿强,又摇摇,直到阿强睡眼惺忪地揉揉眼,他才接下:「接下来几天,都不要出去,记住没?」

    「啊?」阿强怔楞,「为啥?哇靠,外面怎麽会黑成这样?你干嘛不开灯?」说著就拍拍裤子起身走至开关前,林恒更还来不及阻止,室内便瞬间通明。

    阿强:「这样不是亮多了吗?干嘛弄那麽黑,你吓死人麽你──」回过身随意往地上一瞥就看见林恒更的影子,抬头瞪了林恒更两秒,又迅速低下头。「那啥」

    林恒更关灯。「别开,黑气会往有灯光的地方蔓延,让那种气体进来就糟糕了。」阿强还看著地面,纵然已没有灯光映出影子,他还是继续看著,然後猛然回过头扯住林恒更的衣领:「你、连你都是?」

    林恒更面无表情。「是什麽?」

    「那个地方的人啊!噢!我怎麽四周都是这种人!天啊!」他大受打击,一手抚著额拍拍。「我还以为至少有你正常点──不、不对,你是什麽种族?」

    「种族?」林恒更觉得好笑。「天人。怎麽这麽问?」

    「我不是说这个!小披他们是死神我知道,但是他们没有翅膀,但是刚刚我看到了,你的影子连接出两个大翅膀出来,你是什麽?别告诉我这回来的是天使噢噢──」

    林恒更还是觉得很好笑,这回还真没良心地笑出来了。「不是,我不是天使,翅膀只是方便我移动而已,并不是非要长在身上,你刚刚会看到影子上面长翅膀,是因为我现在需要,所以才会出现。」况且,若真是天使,他也不该只有两翼。

    「那你是什麽?」他瞪著眼睛。

    林恒更还是笑笑,认真想了下说:「嗯,我不知道。这样说吧,天界已经脱离以前的「神」很久了,大家都只是居民,没有神性,在伟大的真神走了之後,整个天界,就只剩下「天人」,甚至发展出现在这种制度。」

    阿强:「然後呢?」其实他听不太懂。

    看出他的一头雾水,林恒更又耐著性子解释了一次。「嗯,这样说吧,如果以你们信的「道教」来说,天庭上几乎都是神了,不管是以什麽教来看,天庭上一定会有一个以上的神,而现在的天界没有神,只有天人,因为「唯一的神走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於是天界正式脱离神统治的世界,进入现在这种模式。」

    喔,稍微了解了。「所以?」

    「现在天界的人,因为脱离那种时代太久,根本没人见过神,甚至有人怀疑神的存在,但其实神是真的存在的。」

    阿强扯著嘴笑笑。「那好,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我比他们老上太多,」林恒更说,背後的羽翅渐渐展开。「在远古的那个时代,我就一直辅佐著神,跟我同一辈的全都不在了,而我则是受神的使命所托,永远不死。」黑色短发随著羽翼的伸展也渐渐变长,并水洒似的褪去黑色,换上散发著淡淡光芒的银白色,眼则是容纳千万个世纪的深蓝。

    阿墙靠上墙,睁大著眼不敢置信。

    林恒更:「很害怕吗?等一切过後,我就能脱离这种不死的身份了。」他微微泛著灵光的手抚上阿强的颊,表情认真。「跟你一样,会死的人,活个七八十岁。但前提是,我不会在这场变更中死去。」

    阿强还没回过神,林恒更又说:「别踏出这间房间,从现在开始,人间沉睡,我可以施法让你清醒,睡著後的世界,会堕入永无止尽的恶梦,你不会喜欢那种感觉。」

    「那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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