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然回到顾府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今日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从心底绽放的笑。这个笑容衬的原本就美艳绝伦的面庞更令人无法移开双眼,而这幅笑容在顾雪凝眼中看来是格外刺眼的。
顾雪凝看到顾亦然回府,忙退后一步,用灌木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她躲在暗处看着顾亦然,看到她脸上的笑。双手攥紧的紧紧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这么开心而自己费尽心思嫁给太子,竟然连侧妃都不是。直到顾亦然见不到身影后,顾雪凝才从灌木中走了出来,一脸阴郁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的当归,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的问道,“小姐……”
“闭嘴!”无来由的火气冲击着顾雪凝的大脑,原本要去采买新衣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当归赶紧禁了声,闭紧嘴巴。自家小姐如今的性格是越来越阴阳不定。
顾雪凝见不得顾亦然任何好心情,她气的牙齿咯咯作响。如今她能过的这般如意,就是因为算计了他们的钱,让现在二房更是举步维艰,就连自己要嫁人的衣服都是要找便宜的绣坊。
顾雪凝带着恨意的眼神,一直盯着顾亦然消失的地方,直到良久之后,才转身离去。
顾亦然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暗处这般打量着她,此时她心里充满了幸福。她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对自己的死如此挂心,虽然她并没有办法告诉傅景轩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傅景轩对她的态度已经大有不同,她相信他一定会攻克那块磐石。
顾亦然回到屋中,雪钟便递上了一封拜帖,顾亦然打开一看,原来是李姝的回帖。上面邀请她明日前去李府做客,顾亦然满意的点点头,把拜帖收好。又从院中自己种植的珍禽异草中摘取了一株梅肉草放入瓶中。
“小姐,你出府的时候,老夫人唤刘嬷嬷来找你了两次……”雪钟见小姐回府之后就开始摆弄自己的花花草草,一直寻不得空跟她说,只得硬着头皮打断顾亦然。
果不其然顾亦然停下了手,毫无感情的问道,“可说有什么事”
“这到未曾,而且我说等你回府后直接去老夫人屋中,刘嬷嬷反而说不用,没有什么大事。”雪钟看着小姐的背影,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顾亦然点了点头,继续自己的采药动作,“若是这样,便等她再来便好。”
“小姐,你真的不去老夫人那里看看”
顾亦然冷笑一声,“如今老夫人看我正是生厌,我还要上赶着送上门去惹人讨厌不成”
主仆二人正说着,刘嬷嬷又一次来了,推门便看到顾亦然的身影。脸上堆起一副假笑,“大小姐,你可回来了。雪钟你有没有跟你家小姐说……”
“她说了,我听刘嬷嬷说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便没去打扰祖母。”
刘嬷嬷被顾亦然的话噎的干笑不已,“是,话虽如此,老夫人已经在屋中等你许久,大小姐你回府之后怎么也应该第一时间……”
“刘嬷嬷。”顾亦然打断了刘嬷嬷的话,“我记得你曾经是我娘的嬷嬷,虽说我娘不在了,但是你也应当站在我身边,为何刘嬷嬷对祖母那么尽忠”
刘嬷嬷听到这话后,瞬间闭上了嘴巴,嘴唇抽搐着,脸色白了白欲言又止,半响之后,闷声道,“大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如今老夫人身边没有人,我在她身边替你娘照顾她还有错了不成”
顾亦然慢慢的站直了身体,眼睛直视刘嬷嬷,直到刘嬷嬷被盯得浑身发毛,她才开口道,“照顾倒是没有错,只是有些奇怪罢了,这偌大的顾府,有无数的丫鬟,怎么偏偏要劳烦刘嬷嬷”
刘嬷嬷脸色惨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以及不要忘了我的身份。刘嬷嬷也是府中的老嬷嬷了,做事情一向有分寸,我相信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刘嬷嬷像是见到怪物一样的看着顾亦然,不知道她怎么竟然变得如此可怕,明明不久之前还是任人揉捏的样子,今日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若是如此,那么他们隐藏的秘密不知道能瞒多久,若是这个秘密公布于众。
刘嬷嬷略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那一刻到来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当她走错一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只有一步一步万劫不复的走下去。
就在刘嬷嬷继续懊恼的时候,顾亦然突然在她耳畔开口道,“嬷嬷可是想起了往事巧得很,这几日我也非常想念我娘。”
刘嬷嬷的腿不知怎的突然一软,便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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