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有在这样无意识的时候,才会这般不躲不避。
顾靳原绷紧的嘴唇发涩地微勾,许久才说:“外面人说我狠,京城里目中无人的顾家少爷,却不知你更狠,简直跟冰做的一样,很轻易的就能激怒我,让我难受。
一切都是他的自言自语,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他的眸子深沉如墨,低下头就能看到她颤动的眼睫。
紧抿的薄唇轻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会痛,也会难受。”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没有。
而现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支撑这如履薄冰的关系、
一个死结,怕是再也扯不开了。
她说,她不欠他什么了。
可她从来不知道,她真的从来不曾欠他什么东西。
那些莫无须有荒诞至极的亏欠,全都只是他的借口而已。
只是他想要把她绑在身边的一个借口而已,却非要用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包装起来。
“初见,不要把我想的太坏,我做了很多混账的事情,你赶紧好起来吧,全部让你讨回来。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情,好像是要和你有关的事情,总是能让我失去理智。”
许初见回应他的只有颤动的眼睫,以及微皱着的眉。
在自己的世界里,承受着梦靥。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眉眼处抚着,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自嘲的想,她觉得不好的事情,大多数都和他有关。
而她的梦里,不可能有他。
……
无论顾靳原怎么瞒着,这事情都会传到顾家人耳朵里。
本来顾夫人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不是很好,再加上撞伤了沈家绍廷的这档子事,许初见在她心里的形象只是越来越不好。
就在这个病房外面,那个不可一世的顾家少爷,赤红着眼睛拦下了他最尊敬的母亲。
顾夫人也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这样的冷场面。
一时间恨铁不成钢地恨声道:“阿原!你不是说和这姑娘断了吗?上次在家里那闹成这个样子,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靳原若无其事地笑,突然想起了容铮问起,他不会真的是喜欢上她了吧。
可他是怎么回答的?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什么时候起,他被她带的也喜欢说谎了?
事到如今他也无所谓了,完完全全的和母亲坦白了一切。
从认识开始,就是他强迫的她,包括他做的那些威胁她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甚至将那些照片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其他只字未言。只咬重了一点,是他负了许初见,是他先对不起人家。
只是把所有的错,都归在了自己身上。
他现在已经难以预料以后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可无论如何,他必须让他家人对她放下成见。
顾夫人越听心越沉,拿起手里的包砸他,口中狠狠呵斥:“这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面呢!你疯了不成?”
先前的时候,顾夫人也只是知道了一些片面,可现在完完整整的听下来之后,连她也不免怒了起来。
顾靳原纹丝未动,只是任由自己母亲打骂,“是啊,我好像真的疯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最冷静的那个。
可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为疯狂。
“妈,我对她是认真的,以前是我太浑,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样子。”
顾夫人一听,从来没有在自己小儿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认真……
“妈,您别为难她……我一直以为她不要我的孩子,现在即使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顾靳原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逐字逐句的说完这句话。
顾夫人一愣,“孩子?”
顾靳原似是不愿说起这个话题,眸中带着赤红的血色,好似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们家和这个孩子无缘,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愿意投胎来我们家,应该……是不肯了吧。”
他的声音沉到了冰点,可眼中的一片赤红,却不知怎么的,顾夫人也红了眼。
为人父母,最能知道这样的疼痛。
最终她只是朝里面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顾夫人快步的离开,脚下的步子很快,亦不知道自己在掩饰着什么。
没想到会在电梯口碰到蔚宛,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别开眼,只一言不发地进了电梯。
蔚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电梯口发呆。
在自己婆婆眼里,看到的分明是掩饰的泪水,是心软了。
蔚宛忽然想,老爷子常说全家最聪明的莫过于阿原。她以前一直觉得是老人家偏爱,可现在她却改变了想法。
虚虚实实,软硬兼施。
不像他哥哥那样,一味地只知道用着强硬的方式和家里反抗。
可她没想到,顾靳原是真的难受。
……
蔚宛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她徘徊在病房门口,看着在那张狭窄的床上,相拥而眠的身影。
一个娇小柔弱,一个强势霸道。
明明真的不配,可现在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心酸。
对于初见来说,顾靳原是个强势而入的存在,逃不开。可蔚宛看的出来,这一向不可一世的顾家三少,是动了真格的。
至少被这样一个霸道的人爱上,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不知不觉得,蔚宛的眼眶有些发涩,亦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在病房外面坐了很久,她才慢慢走进去。
蔚宛才发出声音,他便警觉地回头,以为是他家里又来了什么人。
看到是蔚宛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蔚宛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也没开口,随后在远离病床好远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她听说沈家那桩事情的时候,也是不信的,虽然她和初见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她就是下意识地觉得初见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短短一月不见,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良久的沉默之后,蔚宛才小声地试探性问着:“阿原,你想要怎么办?我看妈的态度,已经是服了的。”
顾靳原的眸色很浅淡,不轻不重地落在窗外,其实窗外并没有什么风景,而他就这样出神的望着。
他的唇畔染上了一抹浅淡的弧度,“即使所有人都不反对,她,也是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这失落的语气让她微微一怔愣,何曾听到过他这样低三下四的语气?
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家人服软同意,可对许初见,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蔚宛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刚从老爷子那回来,他老人家一向很疼你,托我带了一句话,他说要想对人家好,就得学着放低姿态。”
顾靳原从来接受的都是强硬的东西,一直以来他觉得只要有足够的能力,就能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牢牢地抓在手里。
现在,又有人说,学着放低姿态……
“可她,心里不会有我的。”他还是这样说着,虽然是无法接受,可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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