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志豪的感觉,老板桌后的中年人,应该是这一势力的龙头老大,其地位,正如青龙会的龙先生。那身上不能掩饰的威严与气度,足以说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其毕恭毕敬,此人的举手投足,足以影响到这些人的兴旺发达,飘浮沉沦。
大厅里,围了一圈沙发,沙发上,围坐了一圈人,神色凝重,不言不语。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身上,老大望着志豪,面沉如水,冷冷的神色,不温不火,不怒自威。
“我就是张志豪。”
志豪点了点头,老大的问话,自然回答,这是个礼貌的问题,虽然这老大,并不是志豪自己的老大。
“是你伤了我的弟兄?”
老大又问了一句,依然是冷冷的语气。
“是的。”
志豪点了点头,目光里虽没有敌意,但也没有惶恐。
“你可知道,我何冬海可是护犊子的,弟兄们受了气,作老大的,怎么也得给弟兄们讨个说法。”
何冬海看着志豪,语气还算客气。
“这个我自然知道,那么老大在问罪之前,为什么不问问志豪,为什么要伤了你的手下?”
志豪不亢不卑,大大方方说道。
“这个,我自然要问的。”
何冬海淡淡一笑,依然一脸冷峻,“年轻人,须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你来到何某的地界,应该明白这里的规矩,也不能如此张狂,行事总该谨慎一些,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吧。再说了,即使我的弟兄有什么错,也轮不到你来基因教育,为什么不先问问在下呢?”
“何先生,志豪初来贵地,年幼无知,多有得罪,还望何先生海涵。”
志豪抱拳行礼,“志豪出手,迫不得已,实在有难言之隐。”
既然何冬海没有首先发难,志豪的语气里,自然多了几分谦恭,这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丝毫虚套。从年龄上,何冬海应该和龙先生同一年龄层次,志豪自己应该表现出足够的礼貌,再者来到别人的地盘上,总得礼让三分。志豪做人一向如此,今天来到南壕何冬海的地盘,依然没有改变。
“愿闻其详。”
何冬海淡淡说道,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粗重的剑眉,映衬着无言的威严。何冬海给志豪的感觉,虽是黑道上的老大,却有几分书生之气,文质彬彬暂时还谈不上,但言谈举止,有礼有节,值得敬重。
“那志豪就说了,全凭何先生做主。”
志豪略一停顿,“猴子深夜袭击志豪,志豪不得以出手伤了猴子;至于刘小元,强追志豪的女友,又带打手修理志豪,志豪的出手,完完全全出于自卫。猴子和刘小元,可以为志豪作证。”
“合情合理。”
何冬海的目光转向刘小元和猴子二人,“是这样的吗?”
猴子和刘小元,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你伤了人,于情于理,你总是不对的,当然,我的弟兄也有不是的地方。”
何冬海不痛不痒的话,各打三十大板。
既然何冬海这样说,志豪也不好反驳,毕竟一方老大,能做到这份上,也算给了自己面子,再说自己一个毛头小子,人家堂堂老大能和自己如此说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志豪甚至从何冬海身上,隐隐约约感觉到有龙先生的影子,一样的龙头老大,一样的不强压对手,似乎有些以理服人的做法,言谈举止,不露声色,却是深不可测。
“志豪敬重何先生的公道无私,志豪发自内心敬佩。”
志豪又一次抱拳,“只是志豪斗胆问一声,不知道何先生如何处理这件事。”
“冤仇易解不易结,何妨放开仇怨,成为弟兄呢?”
何冬海微微一笑,脸上的冷峻之色,缓减了许多,“四海之内,都是兄弟,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说不定哪一天,我们都有互相帮衬的时候。依何某的意思,你们就握手言和吧,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件美事。不知你们能不能给何某这个面子。”
“既然是何先生的意思,志豪定当遵从。”
志豪点了下头,算是应承。
“那么你们呢?”
何冬海望着猴子和刘小元。
刘小元和猴子点了下头,低低说了声,“愿意。”
“双方都相当给何某面子,何某表现感激,为什么要争斗啊,和和美美的弟兄,互相帮衬着谋个生路,皆大欢喜。”
何冬海总结性发言,说完微微一笑。
“志豪有一言,想在何先生面前讲个明白。”
这样的情形,志豪自然有话要说。雪婷在志豪身后,紧紧握着志豪的手,内心虽然免不了紧张,还是表现出十足的坦然,她知道,志豪肯定要说自己的事,要为自己出头。
“你说。”
何冬海冷冷看着志豪。
“猴子。”
志豪看着猴子,平平静静而言,“志豪失手伤了罗汉,当时的情形,迫不得已,如果你还想寻仇的话,回到我们的城市,志豪定当奉陪,就不要在这里给何先生找麻烦了吧。”
没等猴子开口,志豪的眼光又扫向刘小元,“刘小元,志豪此次前来,是因为女友受到你的胁迫,伤了你的弟兄,志豪一样迫不得已。志豪只是担心,志豪回去之后,你会不会再找雪婷的麻烦?”
一时间,大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何冬海,何冬海却肃然不语,众人的目光,又一齐转向猴子和刘小元。该此二人表态了,也该放个响响屁了,是不是能震得山响,就看二人的气度与胸襟了。
猴子首先开言,“在这里,我已经答应了老大,自然不给老大找麻烦,回去之后,那可难说,兄弟的仇,不能不报。”
“很好,够弟兄情义,就冲着这一点,志豪随时奉陪。”
志豪也不客气,冷冷一笑,心中多多少少对猴子产生出一丝敬意。
接下来是刘小元的表态,刘小元的表态多多少少出乎众人的意料。
“自古英雄爱江山,更爱美人,我刘小元自然也不例外。既然孟雪婷只是你的女友,刘小元还有话说,只要不是你的妻子,我一样有机会追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经地义。”
志豪正在惊异刘小元今天引经据典妙语连珠,语气慷慨神情激昂,却听刘小元继续说道,语气中似乎多了一分霸气,“更何况,成了你的妻子又能如何,我一样可以追求,只要孟雪婷小姐愿意。”
没等志豪说什么,雪婷满脸恨意,低低说了声,“你休想!”
刘小元和猴子的表态,态度无疑是强硬的,众人又是无语,也没有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何冬海冰冷的脸上,看看老大如何裁决。却听得何冬海缓缓说道,“张志豪,你的意思?”
刘小元的表态,志豪自然不能满意。志豪冷冷说道,“刘小元说的一点儿都不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自然有你追求的权利。但刘小元你想过没有,男女情爱是双方自愿的事,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雪婷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你何苦如此呢?白白耽误你的青春。”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
刘小元强硬的语气。
“我当然没有教训你的意思,也懒得教训你!”
志豪一脸冷峻,冷若冰霜,一声冷笑,似乎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般,脸上突然间布满了杀气,“刘小元,我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你,如果雪婷今后因为你刘小元,再产生一丝烦恼,那么,休怪志豪手下无情!何先生的命令,志豪自然遵从,但你的这点作为,志豪实在不敢恭维,也从未放在心上!”
“哈…哈…哈…”
何冬海突然一声大笑,脸色严峻,目光寒气逼人,“年轻人,好大的口气,这里是我南壕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张狂,太目中无人了!左右,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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