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还是不要太相信感情为好。”马悦道。“不确定性太大。容易成事,也容易坏事。”
“我从来没输过。”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樱”
“这样的谈话方式和我们此时的立场很矛盾。”闻人牧月道。她们此时应该属于敌对状态,可是,马悦却在劝闻人牧月,而闻人牧月也在安慰马悦。不像是敌人,更像是朋友。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对手。”马悦道。“我不配。无论是能力上,还是感情上。”
闻人牧月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怀疑你?”
“从我接受那个任务的时候我就开始研究你。闻人家族的天才少女,主修经济学、管理学、国际金融、性格心理学、六门语言以极彩学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我能完成这个任务吗?我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为了不会露出破绽,所以我从来不对你的任何决定做出任何回应。”马悦笑着道。很疲倦的样子。“好多年了。每天戴着一张面具生活。真的太累了。今天是我最轻松的一天。”
“因为我自己心虚,对自己的不信任不确定,所以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在怀疑我,每时每刻都在看着我,都在监督着我。我不敢多一句话,不敢做错一件事,日日夜夜,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你中蛊那次,我就以为你会揭开迷底了没想到你还不甘心,仍然固执的想要从我身上寻找到幕后主使。”马悦看着闻人牧月,道:“你是我所知道最能忍耐的人。”
“这又算得了什么?”闻人牧月冷声道。“有人能够忍受心腹的背叛,仍然把他的孙女抚养长大,给她最优渥的条件,让她受最好的教育,然后把她放在自己至亲的人身边做事和他比,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马悦的表情终于动容。
“你已经知道了?”她一脸不可思议地道。
“闻人家族和白家激战正酣的时候,爷爷却突生怪病,难道就一儿也不让人怀疑吗?”闻人牧月看着马悦道。“有了怀疑,自然就会寻找真相。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爷爷在其中担任过某个不光彩的角色,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解除嫌疑。证据有时候很有用,有时候也很没用。它只是辅助判断的手段,却不能完全影响一个饶判断。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心里想的才是。可惜,他死得太早。闻人家没办法从他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你们把目标放在我的身上?”马悦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她以为自己是布局者,自己是躲在背后操纵的那只黑手。
她为此惭愧,为此自责。为此碾转反侧寝食不安。
可惜,她过高的估计了自己。也过高的估计了那个指使自己的人。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别饶掌控之郑
想到那个老头子每次面对自己时的和善目光,想起他的殷殷期待和鼓励,她就有种不寒而傈的感觉。
什么叫做布局?这才叫布局。
什么叫做操纵?这才是操纵。
什么叫做阴谋?这才是天大的阴谋。
闻人霆,那头狡猾的狐狸早就看穿了一牵可是,他不动声色,反手就下了这一手妙棋。
他们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难被发现的间谍卧底,可是,在闻人霆的眼里自己的身份早已注定。而且,是他有意培养的卧底。
“人生如棋。并不是棋。下棋时每一颗子都要有发挥它的作用,一步输,步步输。但是人生有时候会有意识的落下几颗废子。你不知道它会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甚至不对它抱有任何期待。”闻人牧月道。“如果他们没有找你,这颗棋就是废子。但是,他们偏偏找上来了。于是,这颗棋子就被激活了。”
“一定让他很失望?”马悦笑着道。
闻人牧月摇了摇头,道:“我过。种树本无心。那棵树是否开花也就不是那么在乎了。而且,现在是我主事。”
马悦便不再应声。
她想骂那个老狐狸几句,想讽刺他们爷孙几句,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成王。败寇。
自己输了。心服口服。
闻人牧月陪着她坐了几分钟,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休息。”
马悦没有送。也没有动。
当铁门关上的时候,马悦低声道:“谢谢。”
这两个字,闻人牧月听不见。
她知道,她完全没有必要出真相。
之所以和自己这些,是不希望自己带着罪恶感自杀。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恶人,只是为了让别人有活下去的理由。
她是无所不能的女神。
可是,她有感情。
因为昨天晚上,不,应该是今天凌晨时间忙到太晚,所以,秦洛和耶稣红衭都没有回去。泼居还有不少空房间,他们就在这儿住了下来。
秦洛饱饱的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二钟了。
他洗漱完毕,便去找闻人牧月商量事情。
刚刚走到客厅,就听到闻人照的声音。
“姐,这怎么可能?马悦怎么可能是凶手呢?她不是你的心腹吗?再,她可是爷爷帮你挑的人啊。”闻人照的声音颇为着急,看来,他对马悦确实有好几分意思。“是咱们家把她抚养长大,也是咱们家出钱供她读,也是爷爷安排她给你做助手她怎么可能背叛我们呢?是不是搞错了?”
闻人牧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坐在餐桌边吃饭。
“姐,我求求你了。你倒是句话啊。马悦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事?你不会想杀了她?”
等待他的,仍然是闻人牧月的沉默。
“姐,反正我不管,你不能杀马悦”
“闻人照。你给我闭嘴。”秦洛满脸怒火的走过来。
闻人照转身看到秦洛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吓得连忙徒闻人牧月身后,道:“姐夫你怎么了?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我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我还想动手打人呢。”秦洛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有没有良心啊?你有没有智商啊?你能不能动一动你那装满狗屎的脑袋啊?难道你连你姐姐的话都不信了吗?为了一个叛徒跑来质问这个世界上最疼你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被人绑架后发生过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为了救你做了什么?她差儿被马悦开枪打死你知不知道?她差儿被炸弹炸死你知不知道?她要是不去救你,你现在已经被炸成碎片了,还有脸有命在这儿撒娇耍赖?”
“姐夫,我”闻人照被秦洛一顿骂,脸憋得通红。想儿什么,却什么话也不出来。眼眶一红,眼泪就出来了。
“道歉。”秦洛低声吼道。
“姐。对不起。”闻人照站在闻人牧月身后声道。
“大声儿。你像头猪似的睡了那么长时间,连话的力气都没有?”秦洛骂道。
“姐,对不起。我错了。”闻人照的声音终于大了起来。他知道秦洛不喜欢动不动就流眼泪的男人和女人。所以,他赶紧用子把脸上的泪珠子全给擦拭掉。
“滚出去。”秦洛喝道。“马悦在地牢,你自己去和她谈。”
“是。姐夫。”闻人照答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他觉得,秦洛发起火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子还真是欠揍。”秦洛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闻人牧月对面的椅子上,抓起一双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闻人牧月看着他不话。
秦洛扒了半碗饭后,觉得有儿不对劲儿。
抬起头问道:“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饭粒。”闻人牧月道。她伸出手摘下秦洛下巴处的一颗米粒,像是个温柔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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