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至尊山最顶端位置,形成了宛如尖锐的一柱擎天形势。
然后又在最顶端哪里,建造了一座穹顶。
而叶笑与白沉,此际正立身于穹顶之上,一左一右,相对而立,四目相对。
此时此刻,周天星斗大阵已然成型,天道气机自动屏蔽了一切。
整个穹顶之上,就只得他们两个人屹立。
此际,纵使是叶红尘等所有巅峰高手联手,也是万万无法探知到叶笑与白沉两个人任何一点动静。
也是直到了此时此刻,白沉才算能够真正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却是连最后一丝阴霾也告尽去,由衷地笑了起来,望着叶笑蔚然道:“叶笑,你知道么,自我有生以来,从来都没有如现在这般痛恨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如此放心一个人。”
叶笑也是和善的笑了:“这个人,想必就是我了。”
白沉哈哈大笑,状极欢畅,道:“不过你们想出来的这个办法,的确是……让我也感觉,无懈可击,亦是看到了这个阵局之后,我才感到这场灭世浩劫有望度过!”
叶笑凛然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将全部心力付出,最大极限的放大我们的优势,然而我们的布局设计……到底能不能真正消灭此獠,我们终究难有太大的把握。”
白沉脸色逐渐的沉重起来,缓缓道:“你估算能有几分把握?可有三成吗?”
叶笑闻言一愣,诧然道:“三成?不至于那么悲观,若是一切顺利,或者能有六成把握!”
白沉断然道:“六成?竟然有这么高的成算,会不会太乐观了一些,那个灵族魔头,除了自身实力强悍得难以想象之外,本身异能更是殊异,我怎么推算,咱们的胜算也不该这么高才是!”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眸光突然变得锐利,缓缓道:“我早已做下最坏的打算,哪怕只有半成把握,仍要勉力一试。若是有一成把握,便是尽命一博。有两成把握,就可以制造同归于尽,有三成把握,就可以留下后手香火,期许薪尽火传,卷土重来的一日,三成胜算已经是我预测到的最高胜算,你竟评估此役有六成胜算,到底是如何得出来的?!”
叶笑呵呵一笑:“你的评估我方胜算至多只得三成,大概只计算了我方的有心算无心,以及己方所有战力同心竭力这两层因素上,若是仅止于此,确实顶多只得三层胜算,但若是我有能够克制甚至封锁魔头黑雾形体的手段又如何,更有彻底消灭那灵族魔头本体的手段又如何?!”
白沉闻言大喜过望:“叶兄此话当真,当真有克制那魔头黑雾化身之法,甚至是消灭黑雾本体的手段?!”
叶笑哈哈大笑:“不但确实有这样的手段,而且都已经过实战试验,现在白公子可相信我们当真能够拥有足足六成的灭魔胜算吗?!”
白沉喜道:“有五成把握,咱们就可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六成把握,根本就稳操胜券的必胜之局!若然有六成把握,最终还是失败,不能消灭那魔头,那就只能归于天命不在人类这一边了,唯魔猖獗,与人无尤了!”
叶笑哈哈一笑:“若非这灭世浩劫,何须我们如此费尽心思,筹谋这一次五方会盟,穹顶夺剑。”
白沉微笑:“筹谋得很好,此局就算我亲自摆布,至多也就不过如此而已。”
两个人相视而笑,这俩人虽然从一开始就彼此敌对,纵使因为一些因缘际会而转为联手合作,心底始终认可彼此敌手的地位。
亦是因为于此,两个人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将对方视为朋友的想法。
但这一刻,两个人竟都生出一种莫逆于心的感觉,有此至交,纵死何妨的感慨。
叶笑问道:“此役若是我们终究没有办法消灭那灵族魔头,白沉,你会如何?”
白沉并没有立即回,而是很是慎重,很是用心的思索了一下,苦笑摇头:“若是以我平素的为人而言,或者是从理智上来说,若是你们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消灭此魔;我或者会与那魔头合作,夺取红尘天外天霸主的地位,成为世界主宰,然后再徐徐图之,另谋灭魔之行!”
他轻声笑了笑,道:“但……从感情上来说,我却应该与魔头同归于尽,或者说宁死不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魔鬼合作,岂是人之该为?!”
白沉淡淡的笑着,抬起头看着叶笑,道:“叶笑,若是当真没有希望的话,你认为我会如何选择?”
叶笑不假思索的说道:“你会选择殊死一搏,绝不会所谓的理智对待,徐徐图之云云。”
他静静地说道:“纵使你死了也未必能够对魔头造成什么损伤;纵使你死了,魔头仍旧会吞噬整个世界……但……我相信,你宁可会选择死。也不会曲折本心,做妖魔的奴才!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跟你的本心冏然,绝不会如此!”
白沉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弯下腰,笑的喘不过气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然后他坐了下来。
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他歪着头看着叶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叶笑会是我生平劲敌;却也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此生知己,唯一知己。”
“虽然我们从未真正的这样坐在一起过,但我一直相信,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那个人。”
白沉道:“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你。”
叶笑也是温和的笑了:“我也一直没有看错你。”
白沉哈哈哈大笑。
他的眼神更显纯净,朗声大笑着说道:“你能猜到我最后的选择,但你能不能猜到,我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吗?”
叶笑沉吟了一下,很认真的说道:“你不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也并不是为了拯救红尘天外天;你最终会选择死,只是因为你自己。”
白沉道:“哦?”
叶笑道:“因为,以白公子的一身傲骨,绝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妖魔的奴才。不管是妖魔,还是主宰,甚至是虚无飘冥之中,创造了这一片世界的神明……你都不会做他的奴才!纵使只是一时,纵使你有日后反攻倒算的机会,你仍旧不会选择妥协!”
“你就算死,也要无愧于你的傲骨,你的初心。”
叶笑下了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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