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人间2022》第10章 父命难违

    林家良半夜回到农场宿舍，别人自然要问他原因，为什么不在家里陪老婆。他扯谎说，家里来了客人，床不够，住不下。
    到第二天早上，他一直闷在被窝里，早餐也不去吃。同事们都有工作要忙，也没人管他。
    到八九点钟样子，有一个人到宿舍来，对林家良说：“你爹捎口信来，说他死了，叫你回去送葬。”
    林家良当然不相信爹这么快就死了，但知道是老太爷生气发火，命令他回家去。
    全家老老少少十几口，林光耀是唯一让林家良忌惮的人物。林家良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再次下山，回到家里去。
    到了家里，他没有回自己的屋，先去爹娘的屋里看爹，毕竟是爹叫他回去的。
    林光耀夫妇的房屋，离儿子林家良住的屋子只有十几米之隔，平时这头喊一声，那头就听见了。
    林光耀自从重病倒床，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很少迈出家门。多亏亲家公李廉介是名医，给了他医药上的许多帮助，让他拖着半死的身体，顽强留在这个世上。
    自从生病，家里的事务他也管得少了。昨天听说儿媳生了孙女，林家又添了人丁，他也很高兴，精神也好了不少，粥都多喝了两碗。
    说到底，还是受了我们主人公的赐福。
    尽管林光耀同样“重男轻女”对生下孙女略为失望，但关于孙女长了鲨鱼牙齿，是个怪胎这一点上，跟林家良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对林家良胆敢遗弃孩子的行为，十分震怒，知道这件事，他不亲自过问不行了。
    此时林家良走进父亲屋里，林光耀就坐在火炉边的椅子上烤火。
    “爹，你找我。”林家良站在父亲面前，拘促不安。因为父亲一脸严肃，明显是很生气的样子。
    林光耀一边抽着烟管，一边冷着脸默默盯了儿子一阵。他终于不打算追究儿子昨天的混帐行为，只在火灶上敲一敲烟管说：“家里添了新丁，你该去你岳父家报喜了，马上就去吧。”
    “可是，爹……”林家良试图抵抗。
    “可是什么？你别跟个文盲白痴一样，那就是你亲闺女，你要给我好好待她。”林光耀立即怼回去。
    老太太提着一大包东西过来，塞到儿子手里：“礼品都准备好了，再回家抓只大公鸡，赶紧出发吧。别让你爹发火。”
    林家良终于不再坚持，老老实实接过礼品，告辞出去。他得先回自己家抓只大公鸡，再换身做客穿的干净衣服。
    出了门，他回头望一眼爹娘，竟然摇头叹了一口气，心里嘀咕：怪物是我养，一切我来担当，你们只是旁观，哪知我的切身之苦。
    到了自己家，他先去鸡笼抓了公鸡绑好，再草草洗了一把脸，最后去里屋衣柜里翻找干净衣服换上。
    李月娥一直躺在床上，听见丈夫的动静。她知道丈夫生气，也不敢跟丈夫主动说话，怕丈夫又吼她。
    她一直默默看着丈夫的背影，心里是无尽的煎熬，想要跟丈夫和好，却又是一筹莫展。
    林家良到了里屋，也没有去看一眼妻子和女儿。只是背对着妻子，一言不发，站在衣柜前，翻找着衣物。
    好一阵，林家良终于主动开腔：“我那件灯芯绒外套，你放哪里了？”
    听见丈夫说话，李月娥又感动了。她立即回应：“你要去镇上吗？”
    “我问你，衣服放哪里？”
    “就在左边柜箱那里吧。”
    林家良再翻一翻：“没有。”
    李月娥赶紧下床，亲自到衣柜里去找。她很快把衣服找到，然后抖开衣服，帮丈夫穿上。
    林家良倒也没有抗拒，很顺从的把手臂套进衣袖里。
    林家良对镜扣着衣扣的时候，李月娥忽然动情的，从后面双手环抱住丈夫。分明向丈夫示意，希望跟丈夫温存一番。从生下女儿到现在，她还没得到丈夫一声亲切的问候。
    林家良也感受到了妻子的温柔，有那么几秒钟发怔，犹豫着要不要回应妻子的深情。
    他终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傲气，冷冷的把妻子拨开：“我得走了，下午可能会下雪。”
    “家良，你给宝宝起个名字吧，宝宝还没有名字。”
    林家良站立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我不想给怪物起名字，你叫爹起吧。”说时，走到外屋去。
    “你再系个围巾吧，外面风大。”李月娥追赶着，送丈夫到门口。
    林家良突然恶声骂她：“你跟出来干嘛，快回床上去。”
    “你到镇上买点毛线回来，我想给娃织个帽子，就买红色的。”
    “知道，叫你回床上去，没听见？”
    看着丈夫迈过屋檐水沟，李月娥才掩上门，回到里屋床上。
    不管丈夫态度如何，后面说的那几句话，真的就是关心人。想着丈夫不再发疯，又恢复了正常，李月娥不禁心里又变得欢欣。
    她的心情，完全由丈夫来左右，这是她的命。
    此时，我们的主人公正好也醒过来。她看上去情绪比较兴奋，双手乱舞着，嘴里好比在吹气泡，发出断断续续“噗噗”的含糊声，仿佛在自娱自乐的唱歌跳舞一样。
    李月娥心情好了，便把女儿抱起来，跟女儿同欢共乐。“宝宝，你在干吗，你在唱歌吗？哦，宝宝真厉害，都会唱歌了。”
    正热闹着，老太太又进来，送来了一套婴儿衣服。这些衣服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以为会生孙子，所以都是男孩子的型号。现在衣服也退不了，只好继续送给孙女穿。
    “家良走了吗？”婆婆说。
    “走了，刚走一会儿。”李月娥接过衣服，放到床上。
    “他没闹了吧，刚刚你爹骂过他了。”
    “没有，还是我帮他穿上衣服，他才出门的。”
    “你别怕他，有你爹在，他不敢乱来。”
    “谢谢娘和爹，真让你们操心了。爹身体还好吗？”
    “这两天好很多，饭量都增加了，急着想看看孙女呢。”
    “娘，我还是担心，咱娃是不是正常，要不要去村里诊所看一看？”
    “去诊所干吗？等满月你爸爸会过来，他看一下不就行了。”
    “哦，也行。家良还说在学医，看都不给娃看一下。”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学校回来，到了养猪场，就变成这样。整天别人欠了他米和谷似的，心烦气燥。”
    “对了，妈，你让爹给娃起个名吧，家良不愿意起。”
    “行，回头我和你爹说。反正你大哥家的孩子，全是你爹起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