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人间2022》第220章 无病患者

    “我当然是来看病，不看病我跑过来干吗？闲得慌哦。”露露对医生的“明知故问”表达不满。
    “那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林家良开始盯着露露的脸看，仔细观察露露的脸色，这是中医“望闻问切”的第一步，也是最基础诊病手段。
    他从露露的言谈，怀疑露露是不是患有精神病，没有哪个正常人，对自己要求助的医生，居然一上来就“出言不逊”。
    露露当然没有精神病，她只不过性格有些偏执而已。就象林家良自己，有时候举止也会“发疯”，但断不能说林家良有精神病。
    “你问我有没有病啊，我当然有病。我这病可复杂了，我估计不是一般的医生能够看得出来。我讲实话，这两年里，我跑了多少大医院，做过多少奇奇怪怪的检查，没有一个医生跟我讲明白，我得了什么病。我都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当上医生的。现在的医院也不比从前，医生看病没本事、捞钱倒是第一名。”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说她哪里不舒服。
    林家良把露露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从上到下观察一番。由于化妆品色彩太厚的缘故，脸色反映略显不真实，病情当然也不容易观察。
    不过林家良还是看出来，这个女人体质和精神状态，表现良好。这种情况，要么是没病，要么就是潜藏着大病。
    “伸出你的舌头来，我看看。”林家良只好深入诊查。
    露露还算听话，终于乖乖顺从医生的指示，张嘴伸出她浅红的舌头。
    老旧的房子采光很差，屋里光亮不好。林家良一手扶住露露的脑袋，一手拿了手电筒，照着她的舌头，仔细观察一番她的舌苔状态。
    这一切的手段，就象是从树叶的表象，去探索整棵树的健康状况。不象西医那样依靠先进又精密的仪器，非常考验中医医生个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这种能力又取决于医生对病理机制的充分了解，以及诊查经验的丰富积累。
    露露的舌苔润泽而淡薄，状况十分良好，看不出来任何病态。
    “平时饮食情况怎么样？”林家良问。
    “啊，什么，你说什么饮食？”
    “我问你，吃饭、吃东西怎么样？胃口好不好？”
    “你说胃口啊，胃口还行吧。每天四餐，每餐七八个大菜，四五碗饭下肚，餐后一盘水果，额外还要吃四五盒营养补品。这样子胃口还不差吧。”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有人陪吗？”
    “是一个人啊，我一个人能走，又不用别人搀扶，要人陪干吗？”
    “那你平时干活呢？有力气吗？”
    “干活啊？那要看干什么了，一百斤担子我可挑不动。”
    “不是重体力活，就说平时在家里洗衣、做饭的家务，会不会觉得累。”
    “那倒没有，洗衣做饭我都能干。”
    林家良不禁蹙起了眉头：“你这不痛不痒、能吃能跑、能蹦能跳的，不象有病的样子，为什么非说自己身体有问题呢？”
    “哎哟，我最怕你们医生这么说。我一位同学啊，跟我一样的年轻，她好多次单位免费体检，医生都说她没事，什么病也没有。可是突然有一天，大病就来了，全身都痛，赶紧送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来得太晚，癌症晚期，救不活了。还责怪家属说，这病潜伏身体至少三年，为什么不早点去医院。我的天，有病没病，我自己要是知道，我不成医生了，还找你干吗？”
    林家良啼笑皆非的望着露露：“你的意思，你有病我没有看出来？”
    “别人都说你医术好，到底好不好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但是我来找你，有病没病，你要拿点证据让我信服，不是一句‘我没病’就把我打发走。”
    要证据？什么证据？难道还把中医诊病的理论跟你讲一遍？就算讲清了，你听得懂吗？
    林家良耐着性子说：“那你认为自己有病的根据是什么？至少你有什么不太正常的感觉吧。”
    “我当然有，我就是总感觉整天心里慌慌的，心神不宁；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发愁、焦虑不安。脑子里经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象天马上要塌下来了。医生你说，要是没病，人会这样子吗？”
    “你这是精神方面的，说说你的身体吧，身体上面有什么具体的反常迹象。”
    “身体方面嘛，有时候蹲得太久，双腿会发麻站不起来；有时候零食吃多一点，老是放屁不停；尤其还有一个怪毛病，一坐车就发困，总在车上打瞌睡；尤其是每餐多吃两碗饭，肚子就胀得难受，不松开裤腰带就不舒服。”
    “还有吗？还有更严重一些的问题吗？”
    “有啊，最严重的就是晚上做噩梦，然后浑身出冷汗、冒热气，我老公都会被我出汗的样子吓到。”
    “还有吗？就这些吗？”
    “差不多了，就是这些吧。反正我就是觉得身上可能有大病，隐藏在什么地方，悄悄的发育。我担心等到它显露出来被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有病要早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医生，你一定要给我把病查出来，花多少钱都没问题。”
    “好吧，把你的手伸给我，我把把你的脉。”林家良把桌上的把脉小枕推上去。
    五分钟以后，把完右手把左手，诊脉完毕。
    林家良宣布结论：“根据我的诊断，你没有大病，身体相当健康。只管回家去，该吃吃，该玩玩，没什么好担心的。”
    “真的吗？你没有看错吗？”
    “你要是不相信，这里不收你的钱，你再去别的地方看。”
    “不是收不收钱的问题，有什么事你尽管告诉我，不用好心瞒住我，我看得开的。”她居然还说她“看得开”。
    “我没有瞒着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是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我不能要求你一定相信我。”
    “好吧，那我先相信你吧，观察一阵再说。”
    “嗯，对的。你先回去，身体出现更大的反常，再来找我，好不好？”
    可是好一阵了，露露还不起身离开。
    “你可以走了，后面还有人等着呢。”林家良只好提醒她。
    “啊，我这就走啊？”露露表现得不可思议的样子。
    “是啊，你还有什么事？”林家良比她还要感觉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