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劫》第三章 充军岁月

    景妃的死，让火云大司马深受感动。亡国之人，尚有一身正气和骨气，宁死不屈乃大丈夫所为，景妃堪称巾帼之楷模。也许是留恋景妃的缘故，大司马对待雨氏皇族成员的态度，有了不小的转变。雨氏陛下发配充军并没做出什么更改，对于景妃的女儿庆阳公主到是格外开恩，准其离开后宫，随父充军。其他的雨氏朝臣，一并处以三年劳役，旨到即行，不可迁延。
    一队火云军卒，奉命羁押庆阳与其父亲前往边城充军服役。
    晴空万里，斑驳点缀着些许棉花云朵，**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虫鸣，蝉叫声不绝于耳，身后背对着的是自己的故国，自己的家乡，一阵阵酸楚顿时涌上心头，老泪横流不止。一旁随行的公主见父亲这个样子，只得出言相劝：父皇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倘若母妃在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您现在的样子。老陛下，听着女儿的劝导，连声说道，不哭，不哭，我们都不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嘛，说着说着，老陛下激动地情绪更加肆虐，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景妃离开他时的绝望的神情，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哭什么哭，老东西，快点走，后边不时的传来催促和驱使的声音，火云军卒，一边喝着水，一边伸手指着前边的父女，骂道。
    老陛下旧伤未愈，又要长途跋涉，庆阳有些担心父亲的身体，是否能挺得住。头戴几十斤重的枷，双手，双脚，都拴着铁链，走路也只能拖着腿，艰难的行进。
    快点走，老东西，就你这速度，要走到啥时候才能到边城，一边催促，一边马鞭相加，父女二人，背上，胳膊上，被打的一道，一道血红的马鞭印，时不时还往外渗着鲜血。惹得那些军卒急了，还一个劲的拳打脚踢，老陛下躺倒在地，拼命的挣扎起身，边起身，边躬着身子向那些恶魔军卒求饶。
    最残酷的rì子总算过去了。他们一行终于来到了充军目的地，边城。
    道路上，不时站着些许雨氏百姓，见到自己国王陛下，如此境地，都不禁的擦拭着泪，有些百姓甚至伸出手，上前扶老陛下前行一段，却屡被那些恶魔军卒一阵猛轰，只得静静散开。
    老陛下发配充军，来到军营，负责给军士们洗刷马桶，喂马，有时候还被派去，修堤，采石。
    漫漫充军路，不知何时是个头，老陛下只好心里默念，愿上苍多加护佑！庆阳公主，时不时的还能帮着父亲，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父亲，来坐下歇会儿，这是女儿给您亲手做的一副手套，以后干活的时候，记着戴上它，看看您的手，都出血泡了。庆阳双手紧握着父亲满是血泡的手，父女深情的对视，良久没有说话，老陛下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勉强的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庆阳看着父亲的样子，这一夜之间，父亲居然多了好多的白发，时不时拿手去拔。
    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陛下被发配边城充军了，哦对了，还有公主随行。真的，假的，这还能有假，边城不少百姓还亲眼看到过呢！青阳谷黑风岭的士兵，熙熙攘攘的议论着。大将军闻声，便走出帐外，探看究竟所为何事，大将军，嗯，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你们接着聊，无妨无妨！今天，大将军，怎么怪怪的，莫非有什么事情要跟大家讲，大伙儿，请安静，大将军来了，顿时大家为之一震，话音戛然而止。大将军，众军士齐声行礼！大家请安坐。本帅并不想打扰大家，但是本将心里有话，已经憋了很久了，很想找机会，跟大伙儿说说的，可是如今…...。大将军，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想想您以前带领我们大家不知打过多少胜仗，虽然这一次我们失败了，可您在我们大伙儿的心目中永远是那个战无不胜大帅。有兄弟们这一席话，本帅足矣！大将军双手一合，面向众军深深鞠了个躬。这第一，为我们自己，为我们枉死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第二为我们的国家，为陛下，本帅拜托大家了。大将军，您就只管下令吧，弟兄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旁的吕副将进言道。
    众军听令：黑风岭一部，迅速分散隐匿于雨氏国各个角落，集结人马，钱粮，苦撑待变；二部，留守山寨，巩固扩大黑风岭阵营；其余各部，机动待命，听候本帅差遣，是，谨遵大帅军令！众军齐声应声。
    吕副将，你随本帅去趟边城。末将遵命，大帅，叫几个兄弟一起去吧，不用，你我二人足矣，你交割一下军务，立刻随本帅出发，是，大帅。
    二人纵马扬鞭，马不停蹄赶赴边城。
    进城之后，速速找到陛下充军的军营，还有公主他们的下落，是大帅，末将这就去打探消息。
    报，大帅，陛下充军的军营已经打听到了，公主也随侍陛下左右。军营布防，战力配置如何？回大帅，大约2千左右火云军，其余是我们的降军，哦，那这里面，你可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当差？让我想想，有，还真有一个，叫钱二蛋，钱二蛋，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大帅认识此人？那倒不识，只是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一时想不起来。算了，就他吧，明rì让他带领我们去趟陛下充军的那个军营，好的，末将这就去联络。
    陛下充军所在军营，营门外。大帅，钱二蛋来了，哦，看着不远处，一身火云军军服模样的士兵正朝这边走来，看那斯，
    走路的样子似乎有点眼熟，难道是他？
    吕副将，找我什么事？不是我找你，是他。吕副将指着营门口等待的大将军，看那儿，就是他。
    钱二蛋，直木楞登的朝着营门口走去。听吕副将说，您找我？
    大将军缓缓转过身，嗯，是啊。想让你带我们进去，话音未落。
    你是李二哥，大帅，城东戍卫大营。
    是你，你小子，钱二蛋。两人久别重逢，好一阵激动，想当年，一起打过仗，一起睡一间营房，一起侃大山，别提多新鲜。
    好了，别瞎激动了，办正事要紧。你能带我们进去？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个军营我说了算！你小子莫非真投靠火云国了？老实交代，一旁的吕副将，说着便一把揪起钱的衣领，想要狠揍，罢了，罢了，先进去再说。
    陛下，公主，敬雄来迟了，让你们受苦了。敬雄猛地一头跪倒在地。敬雄起来，起来，你能来看望我们父女，就证明你小子还有这份良心。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末将正栖身于黑风岭，跟吕副将他们在一起，让陛下担心了。
    现在，寡人充军在此，恐怕这辈子是很难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唯一让寡人放心不下的，就是庆阳，寡人已经无力照顾她了，你还是把她带走吧。
    陛下，恐怕您和公主还得继续再这里，待一段时rì，我不能把她带走。
    什么，你说什么？
    陛下您请宁耐一时，待时机到了，您的出头之rì，便是雨氏复国之时，如果您现在出来，恐怕今后复国无望已。您放心，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们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需要，尽管找钱兄弟，他以前曾是敬雄的老部下，老伙计，他会照顾你们的。
    说着，大帅起身就要走。
    夫君，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嘱咐为妻的？庆阳公主，语出惊人。大将军顿时一愣，想想当时，跟庆阳公主大婚，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已是多年的夫妻名分，这下倒好，难道就这样扭头就走，多少有点绝情寡义。
    大帅，回身一转，握住庆阳的手，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陛下，为夫的这就走了，说罢，敬雄头也不回的走出营外。庆阳心中，顿时觉的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这rì子总算有个盼头了，这个盼头，不是别的，而是她与敬雄多年的夫妻情分，尚在！
    希望，敬雄所言不虚，希望他所说的时机早点到来，…..。
    转眼，充军的生活已经过了两年有余了，想想雨氏亡国也已有两年多了，往事不堪回首，如今通过钱兄弟，也能掌握一点，敬雄他们的消息，庆阳和父亲，心里也感觉好了很多，充军的苦难，也便不觉得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