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衡走到中间,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是否同意长公主与柔然王和亲”
李元瑢咬着唇,看着自己父皇,她是万万不愿的。
皇上思索了一阵,心中百转千回。他看了一眼太后,太后对他对他摇了摇头。
皇上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做了决定,“长公主李元瑢择日前往柔然和亲。”
李元瑢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做在一旁。太后皱着眉,不太满意这样的决定。
花语柔则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长公主离开皇宫,她便少了一个死对头,甚好,甚好。
拓跋衡单膝跪地,低着头,隐藏了他此刻得逞的微笑,“我替我父王谢过天朝皇上。”
“什么”李元瑢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嫁的难道不是眼前这个大王子拓跋衡吗
“长公主,哦,我该改口喊你母妃了。”拓跋衡抬头看着李元瑢时,满眼尽是戏谑。
花语柔偷笑,早在进宫之前就听小璟程说了,此次柔然是替柔然王求娶公主的,柔然王已病入膏肓,与其说是和亲,倒不如说是去冲喜的。
“花语柔,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长公主李元瑢气急败坏地指着花语柔,不客气地质问。
花语柔故作惊讶,“原来公主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
“你!”这个花语柔从小便和她作对,今日更是让她难堪,她此生与她势不两立。
“公主,你比我年长些,如今我已嫁人,你却还是孤家寡人,我实在看不过去,此番和亲也算一番良缘,公主可要好好珍惜。”花语柔实行了她一贯的落井下石,定然不让公主好过。
李元瑢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直接下去撕烂花语柔的嘴,但她还是忍住了,她是长公主,公主的威仪不可丢。“我的事不劳你费心,魏夫人。”她加重了最后三个字,“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莫要将手伸得太长。”
花语柔放下酒杯,她知道再饮便要断片了,想着一会儿还有事要做,必须要保持三分的清醒,她探究地看着拓跋衡,“柔然王的病情如何时日可还多”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冷气,花家郡主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也是情理之中,京城中如今只有她是可以横着走的。后宫有太后撑腰,前朝又有公子帮和丞相府护着,谁敢置喙她的不是。
拓跋衡冷笑,花语柔说话倒是直爽,有些草原女子的豪迈之气,“父王的病情暂时得到控制,听说苗疆早年有一位神医名为蓝玉,善用蛊术,我们一直在寻,若寻得此人,父王便可痊愈。”拓跋衡此次进京,除了来求娶长公主,另一方面便是得到消息,这位神医就在京都,便特来寻。
“不过是我丞相府上的一个郎中而已,王子未免太抬举他了。”蓝玉不就是一直给魏西施诊病的那个郎中,竟然在关外还有这样的名声,她此前当真是小瞧了那个蓝玉。她一直以为他空有一副好看的皮相,学艺不精,否则魏西施为何还是一副病弱的样子。
拓跋衡的眼中光芒闪烁,仿佛看到了希望,“当真神医蓝玉真的在贵府上”他看向丞相魏洪成,急切地想求证此事,“可否引荐引荐”
魏洪成点点头,他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不过这些年,蓝神医不问世事,只为小儿瞧病,已多年不曾出府,也不见外人。”当年将蓝玉接回府中之时,便有了约定,医好魏怀瑾之前,他不会医除了魏家以外的任何人。此刻蓝玉醉心毒人实验,也无心医其他人。
拓跋衡有些失望,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花语柔,想着这事八成还有转机,听说那魏怀瑾对花语柔有求必应,若是花语柔开口,必然还有希望。奈何先前,他已经唐突了花语柔,再开口央求,怕是有些困难。
花语柔此刻虽有些醉意,却也心里清楚拓跋衡在打什么主意,她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她看了一眼李元瑢,又看着拓跋衡,“我听说在柔然,若是大王殁了,其妃子若有子嗣者,便可活命,由其子继承。若是没有子嗣,便只能陪葬。”
拓跋衡点头,笑得有些自信,“郡主倒是对柔然的风俗了如指掌,确是如此。”所以长公主若是想活命,必然要保住父王的性命,天朝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刚嫁过去,就沦为陪葬的牺牲品。这是他来之前的准备好的后手,若他找不到蓝玉,便让天朝皇帝去寻。现在好了,人既然已经知道在哪儿,便好办了。
“什么!”李元瑢有些难以置信,失神地看着拓跋衡,此次和亲竟然生死未卜。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
秦皇后脸色微微发白,她捏了捏李元瑢的手,示意她放宽心。柔然是步险棋,她之前就知道,但值得一试。她轻声对李元瑢说道,“瑢儿,稍安勿躁。”
花语柔笑得狂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对你们够了解,日后领兵打仗,才能无往不利。”她是故意问拓跋衡的,目的就是说给李元瑢听的,便是要让她知道,她的性命,如今只在她花语柔的一念之间,终有一天,李元瑢会来求她。
拓跋衡此前在集市听了一些关于花语柔的事迹,便更加坚定地想要带花语柔回柔然。她天生适合掠夺,她是个能征善战的女人,会成为男人很好的助力。天朝的束缚太多,她施展不开,但柔然不一样,她会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模样,郡主,你若做我的王妃,我定不会让你陪葬。”花语柔的话总是这样嚣张,却十分对他胃口,他内心深处的反骨被她激起。此刻他十分想就此抢走她。
秦皇后看着花语柔嚣张的模样,透过她的眉眼,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她的眼神中带着外人不易察觉的恨意和不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花语柔,这小蹄子,和那个贱人一样让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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