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时候的殿下,眼里心里亦如现在一般,只有你。”呱唧扫了一眼我,稍显惆怅地说道。
我知容忌在仙界的时候惹了不少烂桃花,但从未想过瑶池中的灵蛙,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呱唧情绪愈发低落,原先还算清晰的吐字到后来,只剩下一片含糊不清的蛙叫。
但我愣是杂乱无章的呱呱乱叫中,听到了一个经久不闻的故人名儿——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
呱唧闻言,连连颔首,“在我看来,百花仙子绝对称得上是仙界中最为通透的仙子,但自六界坍塌之后,便了无踪迹。不过,前些时候,她孤身一人闯入壁画之中,同圣君哥哥彻夜长谈,不知在议论何事,但我以雌蛙的直觉保证,绝不是好事!”
百花仙子失踪已久,我原以为她会就此隐姓埋名,潇洒过一生。
不成想,她竟又寻到圣君藏于水中月的古旧宫殿,实力不容小觑,且敌我难分。
呱唧继而说道,“殿下若执意要走,呱唧即便不舍,拼尽全力也会为殿下开辟一条血路的。”
“不必。”容忌疏离答道,他素来不愿欠人情,尤其是肖想过他的女人。
呱唧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落下,“殿下还是这般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若不是瑶池那荡人心扉的夜,我永远也不知晓,你对其他女人,是那样温柔!”
“………”
我脸皮并不算薄,但屡屡听呱唧强调瑶池一夜,还是忍不住红了老脸。
现在想来,下颌依旧酸得不行。
呱唧话锋一转,收起她潸潸而下的泪珠,压低了嗓音说道,“壁画出口在圣君哥哥袖笼中。”
袖笼中
似乎不太靠谱吧!
旁人倒是有可能随意出入,那圣君当如何走出壁画难不成还要抬起手臂,自钻袖口!
呱唧怕我不信,拍着肚皮儿保证道,“若呱唧所言有虚,甘愿被青蛇小妖顶破肚皮,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君宠姬沦为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她这般信誓旦旦,竟拿自己引以为傲的圣君宠姬身份做赌注,应当并未扯谎。若真相并不似她所说,那便是呱唧被圣君利用了。
我如是想着,遂同容忌速速赶往呱唧的院落。照理说,容忌下了过量的合欢散,纵是道行高深的封於,也是要晕个十天半月的。
果不其然,等我和容忌踏入里屋之际,封於正同数十尾青蛇小妖打得火热。
呱唧见状,凶蛮地叉着腰,怒斥着妩媚入骨的青蛇小妖,“不知廉耻的东西!圣君哥哥累得都站不起身了,你们竟还拼了命地往上靠!若是他有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么”
屋内蛇影绰绰,觥筹交错。
屋外,一池子的蚪儿扯着嗓子,叫爹喊娘。
青蛇小妖怯怯地瞟着呱唧,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封於,四散遁逃而去。
封於不悦,上翻着眼白,双眸始终对不了焦,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愈演愈烈的戾气。
“呱唧,你好大的胆子!”
封於冷斥着呱唧,单手扶额,想必是被屋外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吵得头疼。
呱唧瑟缩着脖子,怯生生地看着雷霆震怒的封於。
我原以为她会跪地服软,不成想,呱唧为了容忌,竟做到这份上!
下一瞬,呱唧猛然朝封於扑去,她死死地按着封於因过度劳累而全身酥软的身体,一脚撩开封於袖口,冲着容忌喊道,“殿下,快钻!”
容忌满头黑线,要他去钻封於袖笼,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别说容忌不愿,我虽不大在意繁文缛节,但要我钻,我也不愿。
封於阴鸷的眼神在我和容忌身上游移,他抬手将呱唧撂至一旁,强撑起虚弱的身体,瞬移至容忌跟前。
“东临王,你不觉得趁人之危,太过卑鄙”封於面露诡谲邪笑,让人看不出喜怒。
但他攥得咔咔作响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的悲愤。
想来,一直在算计他人的封於,此次竟栽了一个大跟头,吃了一回瘪,心中定然不大爽快。
容忌眸带戏谑,反唇相讥,“本王有藏着掖着背着你下药”
“并无!殿下是当着圣君哥哥的面儿,在酒水中加料来着!”呱唧反应极快,乍然起身,嘴皮儿动得飞快,还有起泡的口水从齿间溢出。
封於惨白如纸的脸骤然飘红,旋即又被胳膊肘尽往容忌身上拐的呱唧气得半死。
“闭嘴!你这头只会下蛋的猪!”
封於气急败坏,捻着兰花指对着呱唧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
呱唧也不遑多让,撸起袖子,冲上前就不管不顾地扒拉着圣君的脸。
对此,我深感疑惑。
素来喜怒无常,薄情寡义的封於,怎的对呱唧如此宽容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封於猛然撕开宽大的袖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半截水袖往容忌面上扔去。
容忌显然早有防备,轻挪着脚步侧身闪至一旁,但他却忘了背上奄奄一息的母皇。
待容忌避过封於朝他掷来的一截断袖之际,母皇大半个身子却被断袖砸中!
眨眼间,容忌和母皇双双化作光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
我蓦地转过头,冷睨着封於,二话不说,抽出腰间轩辕剑,朝着封於劈头盖脸猛砍着。
“百里歌,你以为你斗得过本座”
封於冷笑连连,乍然出手,袖箭化作长戟,朝着我前额挥下。
没想到,呱唧奋不顾身地挡在我前头,苦苦哀求着封於,“圣君哥哥,别打她!打坏了她,殿下该难过的。”
“蠢货!”
封於怒极,以长戟重击呱唧脑门儿,三两下将她拍晕在地。
我看向不断朝我逼近的封於,指尖结了数重蛛网,正准备将他罩入其中,不料,且舞竟从屏风后款步走出。
“堂妹,你就乖乖从了大人吧!至于东临王,我会替你好生照看着!”
且舞眼覆白绫,面带浅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位心善的女菩萨呢!
她同封於一道,将我逼至屋中一角,他们一人碾碎了我指尖的蛛网,一人钳制住我的双腿,死死地禁锢着我,使得我满身神力无法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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