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难为》第一百三十一章 投人所好占先机

    紫陌迅速地瞥了一眼叶子陵,正巧撞上了他那澄澈明净的目光。她的心口倏地一跳,又立马赧赧地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愣愣地看了起来。

    她不说话,不晓得如何措辞。他也不说话,静静地待着她言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连风都停止了涌动。

    过了许久,紫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前日做事的时候,也不小心把手给弄伤了。我是瞧着你亲自配制的药膏效用甚好,与那些个太医调制的不同,所以才急着讨了来。”

    这哪里是讨了来分明就是抢了来。叶子陵听着紫陌所言,不禁失笑。

    紫陌生怕叶子陵会不信此番说辞,还特地举起了右手,直到中途,却发现弄错了边,又赶忙换成了左手,继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喏,你看,我没骗你吧。”她的脸蛋泛着点浅浅的嫣红,宛如四五月里新生的樱桃,将红未红。

    她话音刚落,又紧接着补了一句,“那个,你可别多心瞎想啊。”

    还真是欲盖弥彰啊,她的神情早已出卖了她,连动作都是错漏百出,说谎的技巧也委实拙劣了些。

    紫陌担忧叶子陵的心思如此明显,心细如尘的叶子陵又怎会没有发现呢

    “以后若是需要什么,就直接向我说便好。”叶子陵注视着紫陌,温润平和地说道。

    紫陌闻言,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只觉心里头的欣忭之情就快要漫溢了出来,就像是久旱之地相逢了一滴甘霖,只消一滴,便足以令新绿破土而出,茁壮成长。“嗯,好。”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笑弯作了一条桥。

    雪落了一日,接着停了两日,好不容易见到了久违的阳光,今儿个却又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来,这才簌簌地下了半日,就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重重琉璃瓦覆盖在了白雪之下,天地之间一片银装素裹。

    辰光渐暗,瑞白初霁,天边一弯弦月如银钩,遥遥地悬在薄若鲛纱的云雾之上。

    天色如浓得化不开的深蓝沉墨,幸得新月银辉映照于碎琼,晕开了淡彩琉璃般的净澈湛蓝。

    寒月孤身茕立于离承明殿数十丈之外的玉阶旁,视线一刻不离地关注着承明殿前的动静。

    在见过紫陌之后的第二日,寒月便想到了一个或许值得一试的法子。那日,她趁着去给谨德妃送衣裳的机会去了趟瑶光殿,将心中所想悉数告于柳沅芷,又交代了紫陌一些要做的事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只是,若是想要成就此事,就还需一个人的相助。那个人,便是皇帝的近身内侍连总管。

    皇帝这几日虽未再临幸因摔入

    水池而染了风寒的裴锦婳,却也没有独寝。寒月身为浣衣局的奴婢,总不能贸贸然地跑到别的妃嫔的地盘上去找人。

    今日,她得知了皇帝并未翻牌子,便披着夜色,巴巴地来这儿守着了。

    更深人静,月上中天。一盏盏八宝琉璃宫灯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越发的明亮,如颗颗明珠,四散着温暖浅黄的光韵。

    身上的衣衫还算厚实,可在这雪地里站久了,未免寒气侵骨,“呼……”寒月对着双手哈了一口气,又搓了搓手掌,才稍稍觉得暖和了一些。

    “吱呀”一声,承明殿的三交六菱雕花大门敞开了,从门内走出了一个人影,大门随即又在其身后被轻轻关上了。

    人影侧过了身来,接着往外走了两步。琉璃宫灯柔和的光芒打在了他的脸上,方才看清,此人正是寒月等待已久的连总管。

    想必此时皇帝已安然入睡,连总管才能抽空出来透个气儿。他站在玉阶上,打了个哈欠,复伸了个懒腰,想着活动活动筋骨,便索性走下了台阶。

    寒月见状,忙迎了过去。“奴婢见过连总管。”她福了福身道。

    连总管定睛一看,显得颇为诧异,“哟,这不是月儿姑娘吗”

    他见寒月的鼻尖都冻得有些发红了,心知她定是在雪地里等了他许久。又见寒月到了浣衣局之后清减了不少,瘦弱的身子在凛冽的朔风中愈显单薄,仿佛轻薄的纸鸢,经风一吹,便给吹走了。

    他的言语之中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怜惜,“你若是有事要找咱家,就直接来找便是,抑或是寻个人来说一声,那也成啊,何苦在这大冷天的晚上在这儿站这么久呢殿前风大,可是激人得很呐。”

    寒月闻言,浅浅一笑,道,“怎敢劳烦连总管您费心,奴婢身份卑微,总不好唐突了。再者,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圣驾,那这罪过可就大了。左右奴婢也无事,便就等着连总管您不忙的时候再来叨扰。”

    连总管觉得寒月言之有理,她是被皇帝亲自下旨罚入浣衣局的,若是被皇帝撞见了,指不定又会勾起皇帝的不虞,惹祸上身。

    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不知月儿姑娘来找咱家是所谓何事”

    寒月正色道,“实不相瞒,奴婢是有事相求。”

    连总管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又深得皇帝信任,皆因其是个极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人精。他见寒月特意避开宫人,漏夜前来,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可是为了洛修仪娘娘的事”

    他回望了一眼承明殿,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咱家也不信那些子话。洛修仪娘娘待皇

    上何等的尽心,咱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只可惜,咱家不过是个奴才,人微言轻,天家之事也容不得一个奴才去置喙。哎……”

    “连总管您待娘娘的诚挚之心,娘娘她心里自是有数的。之前也亏得有您,如若不然,娘娘她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寒月目露感激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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