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的卓展、段飞、壮子、云婴,都换上了小侍准备好的一袭白衣,四人的衣服款式、布料都一模一样,只是长短肥瘦有所不同,就连壮子穿上为他准备的那件都很合体,看来这麒王确实有心了。
不过头发湿漉、散发着还未散去的水汽,再穿上一样的白衣出来,四人就好像刚去汗蒸过一样,就差泡上一壶好茶,再弄盘花生米,打上两圈了。
这一边,赤妘和段越也被领了出来,两人也是一身白色衣裙,外面罩了件轻薄的白色纱披,还未干透的头发被侍女梳得笔直,上面松松地挽了两个垂莲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仙气。
卓展从没见过赤妘穿白衣,只知道她穿红衣热情活泼,却不想穿白衣竟是这般清水芙蓉的模样,倒比那长与穿白衣的姚依依还要清新几分。
那被水汽蒸腾得白嫩紧致的包子脸,未点唇红就已红润丰盈的樱桃唇,沾在脸颊上的一缕湿发,两颗圆得跟黑葡萄一样的明眸,还有那弯弯翘翘的睫毛,以及被轻纱微拢的修长皙白的脖颈,都令他一时间心旌荡漾、魂不附体。
见卓展傻呆呆的有些奇怪,赤妘忙拎起有些拖沓的裙摆,上前盯着卓展迷离的眼睛,使劲挥了挥手:“喂,卓展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卓展有些慌乱,眼神躲避着赤妘注视,却又不知道看向哪里,两只手在身体两侧直搓。
“呵呵,他呀,水太热,有些泡晕了。”云婴过来一把揽住卓展的肩膀,坏笑着朝卓展眨了眨眼睛。
身为风月场上老手的云婴怎能不知卓展是个什么情况,于是便只得以这种荒唐的借口给他解了围。
不过这招也好使,看到卓展那副满脸通红、飘飘欲仙的的样子,赤妘登时就信了,轻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娇嗔道:“卓展哥哥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毒了什么的呢……”
卓展心中暗自好笑,当然中毒了,是中了你这只小狐狸的毒了……不过眼前赤妘这一举动反而更显娇俏,凑过来时,秀发上那淡淡的香露味怎么就那么好闻呢。
“呃……里面通风不好……”卓展眼睛看向别处,不自然地说道。
“呵呵,卓展他大脑缺氧。”壮子坏笑着拱了拱段飞,惹得旁边的段越很不高兴。
不过谁知赤妘竟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仰起头,一脸明媚:“那妘儿扶着你好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僵硬,一柔软,真的像丫鬟架着病主一样,十分不协调地向前走去,惹得身后的几人一阵嗤笑。
这濩彩国的玉馔堂并不很大,却也是雕梁画栋、镶金嵌玉,很是精美气派。
宴席的小桌案已摆放妥当。
作为东道主的濩彩国国主虽是主位,但却不敢比麒王殿下高坐一头,因此,虽然麒王含征井和中山上将军之女姚依依分坐主位东西两侧,小桌案却被国主特意派人用玉砖垫高了。为适应小桌案升起的高度,坐下的毡毯也铺得厚厚的,两人坐下后足足比卓展他们高出半头。
姚依依很不适应这种特殊的待遇,坐得这么高反而有些拘谨。自打卓展他们进来后,她一直正襟危坐,生怕自己有任何不妥的举动,被众人看在眼里。
而她对面的麒王含征井,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虽然一样是坐得端正,但那淡淡垂下的眼帘和眸子里漏出来的寒光,都彰显着他的淡定和从容。
含征井和姚依依都是了不得的贵客,小小的濩彩国国主不敢怠慢,虽然只是请姚依依的朋友吃顿饭,但小侍们端上来的一道道菜品却极尽奢华,看得出来是用了很多心思的。
三道小菜上完,便是主菜。
第一道,就是濩彩国国主最得意的,取名为“有凤来仪”。
令众人惊讶的是,往常参加宴席时,若是这种分席式的,荤菜都是切割好的,而这道“有凤来仪”则是把整只烤鸡都端了上来。一时间,每个人窄窄的小桌前都放了一只鸡,所有的胃都莫名压力大增。
不过这烤鸡摆盘很是奇妙,整只烤鸡用细细的竹签串着架起,让它看起来就像一只活鸡一样,只是尾巴后面栓了几串长长的萝卜花,嘴里还被塞了一朵灵芝,看起来倒有几分凤凰的样子。
虽然是个样子菜,不过这道菜倒是很合含征井的口味,他盯着面前这只华丽得夸张的凤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拿起玉箸,轻轻破开了鸡胸上的脆皮。
麒王的笑意虽淡,却被濩彩国国主尽数看在眼里,只见他毫不遮掩地捋须大笑着,满眼都是自得之色。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打破了这片宁谧祥和。
“哇,造型真别致,这鸡是在蹲马步吗?”壮子饶有兴致地捅了捅面前这只烤鸡的大腿和翅膀。
正端持玉箸准备把一块鸡胸肉送入口中的含征井登时愣住了,停顿了片刻,悠悠放下手中的玉箸,那起玉碟上放着的绢帕,轻轻在嘴边擦了擦,坐的端正,再不吃一口了。
原本正在得意处的濩彩国国主这下急了,不满地看向壮子,微露愠色,解释道:“这位小壮士,这凤腿经过炙烤,就是会呈现出这种弯曲的姿势,更何况还用竹签架起。”
“嘿,国主,您老就是讲究,还凤呢,这不就是只土鸡嘛。您这给它弄个大尾巴,它还是只鸡,就像给猪插根大葱,它也不可能是大象呐。”壮子哂笑道。
对面的含征井面色一白,回头示意小侍赶忙把面前这盘有碍观瞻的东西端走。
国主急了,瞪着眼睛赶忙摆手,正欲解释些什么,却不料那边令他讨厌的声音又发话了。
“要我说呀,这样子菜终究只是样子菜,形式大过内容,营造了太多期待感,反而入口不那么美味了。哎,国主,壮某人倒是会几道菜,苏式八宝鸭、荷叶糯米鸡、脆皮乳鸽,保准都比这个好吃!”
然而国主却并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也不在意他是否会做那几道菜、是否真如他说的那般好吃。他在意的,是这个胖子两次三番调侃他精心准备的菜肴,扫了麒王殿下的兴致,真是有够恶劣的。虽然他们几位都是姚依依的贵客,听说还有救命的恩情,但他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在自己地盘上撒野,怎能就这么干吃哑巴亏?
于是国主便毫不客气地说道:“小壮士,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话也不能说太满。寡人这庖娘虽比不上黄帝庖屋的御厨,但也是万中挑一的,这道‘有凤来仪’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尝过的人无不赞不绝口,不想小壮士却这般诋毁。敢问,小壮士是哪一国哪一城哪一驿馆酒肆的庖丁啊?”
见双方火药味有点浓,身为这场宫宴源头的姚依依微微探身,笑着说道:“不瞒国主说,乐正公子的厨艺确实是超凡绝轶,我们路上在椿林困留之时,当下无甚吃食,乐正公子竟用椿叶和荞麦面,就能做出让人食欲大开的绝顶美食。依依自问品尝过的鲜品佳肴并不少,然而却从未吃过乐正公子做出的这种味道,当真是绝妙。”
“哦?原来寡人这宫中竟来了这么一位绝世神厨,看来是寡人浅陋、卖弄了。”见姚依依出面开口解围,濩彩国国主的态度也软了下来。他深知姚依依贵为中山上将军之女,日常吃穿用度都无比精细,她说那胖子做出来的是美味佳肴,那就一定是美味佳肴,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是不识抬举了。
不过姚依依这样玲珑的人,自然不会让濩彩国国主难堪,转而便满面春风地看向壮子,温言劝道:“乐正公子,虽然这只是一只寻常的烤鸡,但也是颇用了一番心思的,这内膛是放了枸子、当归、雪参、银花的,外皮还涂了蜂蜜,甜而不腻,你不妨尝尝看。”
“哦,涂了蜂蜜啊!蜜汁烤鸡,我还是喜欢的。”壮子大大咧咧地应着,把面前那只造型精美的鸡拔了尾巴,摁进盘子里,用力扯下一条大腿,上去就是一口,吧唧吧唧嘴:“嗯,脆了,还没糊,是不错。”
濩彩国国主的阴沉的脸上终于恢复一丝红润,他看向巧笑倩然的姚依依,心生感慨,到底还是上将军的女儿会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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