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包间,陈设古朴。
香炉案几,雕花桌椅,在数位身着富丽旗袍的侍女衬映下,颇有民国风雅。
由于舒俊山有事,舒家仅有舒万安和三个孙辈,叶家除了叶震雷爷孙俩,叶正秀一家全都来了。
两家人相互问候之后,便闲聊起京都、滨海的琐事。因为舒夜不善言辞、舒万安寡言,几乎都是舒蓝和郑浩以及叶正秀在说着话。而郑天因为叶正秀在场拘谨得很。舒涵和叶冥寒偶尔小话几句,温馨中带着几丝甜蜜。
没一会儿,凉菜陆续上齐。仇靖宇依然没有到。
舒万安朝舒涵扬了扬下巴,“给仇靖宇打个电话。”
舒涵拿出手机,正要拨号,包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她循声一望,见仇靖宇穿着一身白色高订西装,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仇靖宇与众人笑着点头示意。
舒涵就要启口喊小舅,却蓦地想起舒万安前几日的话。不过,如今仇靖宇只怕也知道了石威前往京都的事,再叫他“靖宇哥”怕也是不妥了。斟酌间,仇靖宇已经走到了她身旁空着的座位边。
舒涵抬起头,望着仇靖宇春风满面的脸庞,依旧不知当唤他什么好,只得冲他点点头。
仇靖宇拉开椅子,坐下之后,对舒涵道,“涵涵,想什么呢”
舒涵抿着唇,摇了摇头。
“最近忙什么,小舅”舒蓝眉眼噙笑,似在玩笑又有几分认真。
仇靖宇俊颜上的笑意微凛。“叫我靖宇更合适。算来,我比你还小四五岁!”
舒蓝笑容依旧。“你的辈分在那儿,我们怎么可以逾矩”
仇靖宇冷然地盯着舒蓝,“我不过一个孤儿,有幸在乔家长大。如今,我又和乔董有些生意往来。哪里谈得上什么辈分”
舒蓝扯了个笑,“这么说来,倒是我失礼了。不过,有些规矩立下了,便不能随便更改。”
仇靖宇笑眯眯地看着身旁的舒涵,“规矩是人订的。”
舒涵感觉到他望将过来的目光,心中忐忑。她微微低头,一双小手紧紧交握在腿上。
叶冥寒徐徐握住她的手,凉薄地说道,“那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改的。”
仇靖宇冷笑一下,“可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评判的。”说着,他抬眼,扫了扫对面的舒万安,余光掠过叶震雷,缓缓收了回来。
这时,几位服务员端着几样热菜鱼贯而入,将其放在了桌上。
舒涵拿起筷子,环视了一下众人后,将目光落在了对面神情严肃的舒万安和浓眉紧皱的叶震雷身上,“爷爷,叶爷爷,吃菜吧。”
舒万安微微颔首,紧拧的眉头稍稍舒展。
叶震雷随之举箸,慢慢吃了起来。
原本热闹欢快的包间变得沉闷尴尬。众人各怀心思,默默吃菜。
舒夜和舒蓝兄弟悄然冷眼旁观仇靖宇。
突然,一串高亢悦耳的铃声骤然响起,犹如一把利器,割裂了屋内犹如密网的压抑气息。
舒涵的心没来由地惊了惊,仿似被尖锐的针扎过般疼。
仇靖宇徐徐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立刻站起身。他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情况怎么样”说话间,他已经走出了包间。
铃声余音缭绕,舒涵本就纷乱的心绪更加混沌。不知为何,她有些如坐针毡。
叶冥寒拍了拍她的手,关切地看着她。
舒涵摇了摇头,正要启口,手机却蓦地响了起来。
尖锐刺耳的铃声让她惴惴不安。
她掏出一看,心立刻沉坠如落无底深渊。
叶冥寒就势撇头瞧向手机屏幕。
舒涵却已经掐断手机,将其塞回了兜里。
舒万安微眯双眼,“谁的电话”
舒涵低下头,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打错了的。”
舒万安狐疑的目光投向叶冥寒。
叶冥寒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我去下洗手间。”舒涵站起了身。
叶冥寒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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