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歌人》第四十五章 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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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阳宫内。

    太后正在佛龛前跪拜祈福,手掌上的檀木念珠,颗颗圆润饱满,一颗又一颗,正从大拇指尖上分过去,口中喃喃自语,预示着虔诚的心意。

    堂中寂静,只留下了瑛琰在一旁伺候着。

    “太后……”

    听到呼唤,蒲团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来了”

    “是,已经在外等候了小半个时辰。”

    殿内传来轻微的珠帘脆响,瑛琰扶着太后,从佛堂里走出来,殷帝连忙起身。

    “儿子给母后请安。”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金安,福寿康宁。”

    瑛琰奉上了三盏热茶,那缓缓落座的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也来了”

    冯妃今日盛装,正站在殷帝的身后,今日这身打扮,本来想讨皇上欢喜,但见太后的脸色,心里却暗暗地叫不好,她强力压制住心中的胆怯,温和地笑着,走上前去回话。

    “皇上昨晚宿在了紫薇堂,嫔妾心中挂念太后,皇上体恤,便携了臣妾一同前来拜见。”

    太后呷了口茶,并不理睬她。

    殿中央站立的人,进退两难。

    她瞧了一眼殷帝,见他只是靠在案几边儿上,手里拿着一柄绿如意,细细地把玩着,仿佛眼前的这一幕,与他无关。

    罢了!

    心中的期望,蓦然沉到了湖底。

    冯妃低下了头去,继续解释道:“昨夜皇上困倦,本想去往昭和殿歇息,路过臣妾的紫薇堂,闻到宫内花香浓郁,这才有了兴致,进宫观赏了一番,不料却下起了雨来。”

    说话间,她犹自保持着镇定。

    “臣妾念着雨天路滑,天儿又黑,纵然廊道、宫墙下都掌了灯,却唯恐万一不慎伤了龙体,因此便自作主张,留下了皇上安歇。”

    太后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

    “你倒是聪明,只是这后宫的女人,却不要太聪明得好。冯妃你一向端庄持重,从不做那魅惑皇上的事儿,哀家以前很是信任你,但如今看来,也怕是泥足深陷,昏了头了!”

    听到这样的重话,冯妃一个机灵,咚地跪了下去。

    “太后恕罪,是嫔妾言行不当,嫔妾甘愿领罚!”

    堂内的人,大气也不敢喘。

    “皇帝,你说呢”

    这等繁琐的事情,殷帝本不想理睬,以为她只是斥责两句,也就罢了。而此时此刻,眼见太后步步紧逼,冯妃跪在地上,像是被吓破了胆儿,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儿,毕竟是自己的宠妃,也实在难堪。

    不经意间,他皱了皱眉头。

    一股厌烦的情绪,在心中莫名地滋生。

    “母后息怒,昨夜是儿子传话,要留在冯妃的宫中,与冯妃无碍,她一向言行谨慎,克己奉公,绝不是轻浮浪荡之人,以前的错,儿子不敢再犯,还望母后宽宏大量,不与冯妃这般妃嫔计较。”

    说话间,瑛琰呈了早膳上来。

    “太后脾胃不好,太医嘱咐需要注意保养,有天大的事儿,您先用些吧。”

    上座的人点了点头。

    再说话时,太后的语气亦缓和了许多。

    “服侍皇上是好,绵延子嗣也是妃嫔的本分,只是别错了主意,规规矩矩,恪守宫规才最是要紧,沧海阁的前车之鉴,切记不能忘!”

    最后那句话,她是看着殷帝说的。

    “是,儿子谨记。”

    说完,那双矍铄的眸子,淡淡地往地上扫了一眼。

    “你起来吧。”

    冯妃如蒙大赦,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急忙叩拜谢恩。

    “嫔妾谨记太后教诲。”

    偌大的内殿,银箸、玉盘、杯盏的交替,发出轻微的碰击声。太后本来少食,近日胃口愈发地不好,由于方才的一幕,殷帝的心里也始终闷闷的。因此不到一刻钟,宫人便把持着盂,伺候漱了口。

    母子两无话可说。

    冯妃则安静地侍立在一旁,小心不已,乖巧懂事,不敢再有半分逾越之处。

    “皇帝有空时,也去昭和殿坐坐,翊妃的身子骨儿已经大好,出落得越发的水灵了,连哀家见着,也不觉要怜爱几分,你见了也指定喜欢。”

    说完,她瞧了冯妃一眼。

    这话,是在当场打她的脸。

    那低垂的脸上,当即红一阵白一阵,却始终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殷帝听得不大乐意,略微颦眉,将头看向了窗外。

    “母后……”

    “翊妃的性情桀骜孤寡,不似冯妃的性子,温顺祥和,即便如此,儿子也一直没有亏待过她;母后也应当理解儿子些,如今后宫子嗣稀少,儿子想着雨露均沾,为您多添几个皇孙,承欢膝下,岂不是更好”

    太后碰了个软钉子,当即有些不痛快。

    “说起这个,哀家方才还想着,皇帝登基以后,妃嫔甚少,开枝散叶指望太小,便传旨下去,明年开春闱后,举行秀女大选,双喜临门,也好震一震天下人的心。”

    他听得淡淡的,既不赞成,亦不否定。

    如今而言,拥有几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但凭母后抉择。”

    “嗯……哀家也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儿子告退。”

    “嫔妾告退。”

    待人走后,太后微眯着眼,似乎心神疲倦,躺在金丝大迎枕上,眉头始终舒展不开,伺候的瑛琰看着,便在一旁宽慰着。

    “冯妃还年轻,太后您不必劳神。”

    “你也觉得,哀家对冯妃太过严苛了些”

    瑛琰笑了笑,语气十分温和。

    “依照奴婢看,冯妃一向为人谨慎,不曾逾矩,进宫以来贤惠得当,若长此以往,继续发展下去,倒是个能够辅佐伴驾的人。这偌大的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还需要一个能管事的人。”

    不料太后听完,却连连摇摇头,暗暗叹了口气。

    “如今的皇帝,才真正是叫哀家担心的人。”

    “并非哀家苛刻,若非方才一试,也不知道他对冯妃的心境。自古以来,君王只有无情无义,才能坐稳江山,凡事多情心软的人,若生在帝王之家,大都命运短济。”

    “前有沧海阁一事,惹出了多少篓子如今哀家不管宫嫔如何,但皇帝只能留宿,却断不可留情。”

    瑛琰称赞道:“太后高瞻远瞩。”

    二人嘁嘁喳喳,一连说了好些体己话。

    从秀女到太后,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经历了大灾大难,如今能够亲近自己的人,也只有身边的这个奴才了。

    “唉……”

    见主子黯然神伤,瑛琰忽然转了笑。

    “您还有大把的时光去看呢,等养足了精神,到明年选妃,放眼儿去挑挑,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都是花儿一样的容颜,区区一个冯妃,不值得什么。后宫的女人,留不住君王的心。”

    太后将手臂递过来,缓缓起身。

    “你说得对。”

    辰阳宫后殿。

    殷帝和冯妃前脚刚走,被禁锢在殿内的宋太妃,却实在坐不住了。

    “砰……”

    只听一声巨响,茶几上的碗盏被砸下,碎了一地,那张苍白的脸上,因怒气而胀得通红。

    “娘娘,您息怒,何苦跟自个儿过不去保重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本宫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宋氏一族,曾经滔天权势,朝廷上下谁人不敬提拔了他殷氏一族,没想到爹爹走后,先帝举兵清君侧,实际却是谋反……”

    “嘘……”,琵琶噤声道,“娘娘您疯了么!”

    不料她越发地说红了眼,哪里肯住口

    “本宫没疯!若非爹爹提拔,先帝又则能当上大将军更别提掌握兵权!他曾经答应过爹爹,要善待本宫,厚待宋肄,可殷氏上位后,却将兵权都统统交给了郑氏,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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