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太子心事重重。我坐在他的身侧,见状也低头不语。
“慕容姑娘。”太子缓缓开口,若有所思地瞧着我。
“嗯”
“倘若一件事于你而言不明对错,确是你十分想做的事,那你会去做吗”
“当然会了。”
“确是为何”见我回答得这般利落,太子有了兴趣。
“自是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我说着,抬起头朝太子笑了笑,他终于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说得好!”
“瀛公子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仅是些无足挂齿的事情罢了。不知为何,每每跟慕容姑娘在一起时,便周身觉得轻松。”太子说着瞧了瞧我。
“我也觉得跟瀛公子在一起更自如一些。”
“倘若你我二人相识于先,我真希望做我太子妃的人是你……”
“瀛公子,朋友比夫妻更为长久。”
“哈哈哈——”太子听后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间……
入了皇城,为了掩人耳目,我便早早下了马车,一想到那日光顾着想荀澈,将外公丢在一旁,实属说不过去,我便去了爹娘的府邸。
娘瞧着我来自是满心欢喜,待我说明来意,娘便打发爹去备饭,她亲自带我去密室寻外公。
“娘,那日宛儿忽然想起了旁的事,便匆匆走了,还望娘跟外公莫怪。”思来想去,我开始开口解释一下较好。
“怎会怪你呢,一家人不说这样见外的话。”娘温柔地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掌心,如小时候一般用她那宽厚的大手牵着我的小手。
“爹爹,您看谁来了”娘面带微笑边说边用手扭动密室的开关。
门打开的那瞬间我跟娘惊呆了,里面空空如也。
“娘,外公呢”我感到不好。
“一早还在的,这会儿子是去哪了”娘也起了急。
“宛儿,快随娘去喊你爹,我们四下找找。”
“会不会是外公闷了,去园子里遛弯了。”
“绝不会,如今咱们府上虽不及从前人多,但是贤王爷也派了兵把守,这些日子我们都谨小慎微,任何人都不知道你外公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定睛往里瞧了瞧。忽然间,桌面上的一封信映入了我的眼帘。
“娘,您快看,是外公留下的。”
话音刚落,我跟娘便冲了进去,拿起桌上放置的信件打开一瞧,上面写着:雪儿,原谅爹的不告而别,爹还要些重要的事情务必要处理,待处理完后定回来跟你一同生活,莫怪爹用这种方式同你说明,当面实属难以开口,替我转告宛儿,外公对不起她,让她莫怪,外公会尽全力弥补过去对她造成的伤害。——鞠塞飞
读完信,娘眼中的泪水也随之滑落,才几日的功夫,还未能尽享天伦之乐,便再次离别,连外公去哪儿都不知道,我心疼地将娘拥入怀中……忍不住也跟着黯然泪下……
终究是那日我的行为引起了外公的误会,让他老人家以为我是因责怪他才会突然离去,为此我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愧疚……
我让娘烧了信件,因怕娘追问,便匆匆寻了个借口离去。回王府这一路之上,我心中油然而生许多惆怅的情绪……
到了王府,我习惯性地向我的正阳宫方向走去,刚迈出两步便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对,突然想起,画像还未曾还回去。
这次我不想再大动干戈,索性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正阳宫,听闻荀澈刚从岑澐寝宫回来不久,又是彻夜照料在侧,想必他定是累坏了。
我进了荀澈的寝宫,见他果真已在榻上熟睡,便悉数将所有婢女遣出,我依照昨日的路线,从寝宫的后窗跳出,又从书房的后窗跳入,一来一回,将我折腾出一身的汗,总算是完璧归赵了。
我又按照原路线返回到荀澈的寝宫,见他还在酣睡着,便坐在一旁瞧着他。
他睡着的样子可真好看。如此相貌怕是这全天下都寻不出第二人来,只可惜,人家已心有所属……
“澐儿——澐儿——”刚想到这,荀澈便唤出了口,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在说梦话,还是一开口便呼唤着旁人的名字……
连做梦都心心念念,看来他真的是很爱岑澐,而我就像个碍手碍脚的坏人横在他们当中,破坏这本该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姻缘……
这一刻,我瞬间感到厌恶,厌恶我自己、厌恶荀澈、厌恶岑澐……厌恶这一切……
我本应离开他,成全这对有情人,只是我不能,我爱荀澈,我不能眼瞧着他死……
之前我曾亲口跟荀澈允诺,要调制出药来,好能彻底医好他的怪疾而后离开他,直到皇上亲口对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方才知道,是我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而如今,我很想见那无名和尚一面,当面好好问问缘由……
“不要——不要走——”荀澈突然一个翻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放开——你放开——我不是你的澐儿!”我内心只觉得生出一阵极大的羞辱感,愤怒地剥离着荀澈的手。
挣扎中,将他弄醒了,他睁眼一瞧是我,愣了一下。
“可以将手拿开了吗”我面无表情地瞧着他。
“你怎会在此是有何事同本王讲吗”
“没有,你放心,日后没有事我不会再来叨扰。”
我扒开他的手,转身离去,再一次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我说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正阳宫的,只觉得一路上精神恍惚。
“王妃您这是去哪了让奴婢好找,奴婢都快急死了……”小娥见我回来,立马跑到我的面前,我瞧着她的嘴如鱼一般一张一合,让人生厌。
“让开。”我冷冷地说。
“王妃您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让开!”
我一把推开小娥,进了寝宫,闭了门,隐隐约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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