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儿被老爷子抡了个大耳光后,第二天一整日天都没见出过上房门儿。
三顿饭都是朱氏给端进屋,时不时这母女俩还一唱一和的,一个骂一个哭。
云雀难得清闲,下晌没事儿就跟何丫头在村里闲逛了一大圈儿,这家地里瞅瞅,那家园子里瞧瞧,完事儿又去村口大磨盘上坐着,听老里正天南地北的瞎胡侃。
老头儿眯着眼,捻着那撮山羊胡,“我昨夜梦见了玉皇大帝,他老人家说,咱白溪村要出大贵人喽!”
“啥大贵人是当官儿的还是大财主”一众听他吹牛的人乐呵呵的问道。
老头儿一副高深模样儿,“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咧!”
“您老是发癔症了吧”一刚完活儿的大汉笑道。
老里正又摇头又摆手,“玉皇大帝跟我说完话,我就醒了,赶紧起来顺着窗往天上望,你们猜猜望到了啥”
“啥”众人跟听故事似的。
“望到东面儿天上的云发着紫光哩!紫气东来,紫气东来,这是祥瑞啊!”老头儿一抬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后山山头儿。
那是白溪村正东面儿。
“那玉皇大帝他老人家长啥样”又有好奇的小娃儿问。
王里正摇头晃脑的想了想,“那是长眉美髯,容貌庄严,令人望而敬畏啊!”
“玉皇大帝还说啥没”
“他老人家在天上能看到咱们村儿”
“那是肯定的,我听说呀,玉皇大帝在天上看咱们,就跟看一只只蚂蚁似的……”
“你听谁说的”
“这……”吹牛的人尴尬的挠头。
众人一阵哄笑,很快,话题就被扯开,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发了下午的闲暇时光。
傍晚,云雀哼着小曲儿回家。
云秀儿不哭了,老太太还在骂,把她几个儿子,儿媳,家里的孙子辈儿,还有县城余家,村里有过过节的,统统骂了个遍儿。
“奶就这么骂了一下午”云雀掏掏耳朵,顺手捡了根柴禾,“咔嚓”一掰,扔进灶膛里。
“嗯。”云雁正卷着袖子,沿着烧热的铁锅贴杂粮饼子。
另一旁,连氏把熬好的药汤倒进小碗儿里,喊道,“雀儿,来,把药给你大伯母屋里端去。”
“哎!来了!”云雀撇撇嘴,站起来。
“当心着点儿,别洒了。”连氏嘱咐。
东厢房。
赵氏没有半点儿转好的迹象,反倒是那张脸,昨儿还见点儿血色,今儿就成了又黄又绿的。
云雀看了眼,也不多说,把碗往床头小柜上一放,便扭脸儿往外走。
“啊!要烫死人呀!”云月心不在焉的伸手去端,被烫了下,没好气儿的尖声喊道。
云雀翻了个白眼儿,想想,又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下。
“咋了,谁又惹着你了嘴噘的都能挂个油瓶子了。”连氏盛好饭,见她不高兴,便问道。
“云月,咱伺候着她,她还冲我大呼小叫的,跟谁欠了她似的。”
“这不是你大伯母不好么,月儿丫头也心急。”连氏好声好气,“再说,咱都一家人,谁有个啥事儿帮衬一把,啥欠不欠的。”
“以前她也没少把我和我姐当不要钱的丫鬟使唤。”云雀腮帮子鼓鼓的,朝东厢房一瞥,“要不是看大伯母那样儿,我就和她理论了!”
“你这丫头,咋就跟那好斗的大公鸡似的,一招惹立马就炸毛,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连氏把筷子递给她,“快吃饭罢!”
以前,云雀觉得包子娘就是个妥妥的圣母,同情心泛滥还软弱可欺,可相处的时间越久吧,她有时候竟然开始在心里悄悄质疑过自己。
自己是不是太睚眦必报
明知不该跟那边儿一般见识,可刚才因为一句话就差点儿翻脸,似乎有点儿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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