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水把架子上的火浇灭了大半,可一小簇火苗又引燃了垂下的床单一角,一眨眼,直直的往床上蹿去,薄被衣物转瞬即着。
“天杀的!杀人放火啦!”朱氏仰头大骂。
赵氏脸色刷白,跺着脚大声喊,“还愣着干啥救火呀!”
云雁端着个空盆子,一脸惊慌失措,“没水啦!两个缸里都没水啦!”
“那还不赶紧去挑水!去借水!”
连氏和云雁回过神来,拎着木桶就往外跑,云立孝和云墨这俩大男人还在大眼瞪小眼的发愣,朱氏只会骂,火烧屁股了还在骂,陈氏跟尊大佛似的坐在地上,这时候只有云秀儿还稍微灵光点儿,知道跑出院门口,扯着嗓子呼救,喊人救火。
云雀见这一帮废物点心就一个头两个大,遇见事儿是干啥啥不行,钻营起那些蝇营狗苟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儿多。
“愣着干啥等这从河边挑水屋都要烧成灰了。”她从墙边拎了把铁锹,站在菜园边直呼其名的喊,“云墨,过来!”
“……”云墨一脸茫然。
云雀无语了,杵着比她自个儿还高半头的铁锹,往簸箕里铲了几锹土,木着脸端起沉甸甸的簸箕,摇摇晃晃的冲进东厢房,往烧着的棉被衣物上呼啦一倒。
蹿起的火苗瞬间被压了下去,云墨这才明白过来,连忙有样儿学样儿,呼哧呼哧的铲土,又呼哧呼哧的去扑东屋的火。
“大伯母,你还站那干啥嫌火烧的不够旺”云雀端着簸箕跑了三趟后,见赵氏还在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儿道。
“……”赵氏不知是吓到了还是太金贵,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娘,三婶儿,都来搭把手吧!再烧整间屋都要着了!”云墨一抹满头的汗,他也是个从小没出过力的,干活儿好似一条软脚虾,几趟就累的大喘气儿。
“哦、哦。”赵氏如梦初醒,许是使唤人使唤惯了,扭脸便对陈氏喊,“老三媳妇儿,快点儿救火!愣那干啥真要杀人放火啊!”
几个人手忙脚乱,把菜园子折腾的七零八落,一个个弄的灰头土脸,等连氏和附近几个乡亲端着盆提着桶赶来,火已经被扑的七七八八了。
其实火势不大,只是借着油火苗乱窜,烧起来呼呼作响有些吓人,屋外的人一愣神儿没有及时扑灭,赵氏惊慌中一开门,让风一吹就烧进了屋里。
东厢房门让烧成黑炭了小半扇,屋里放书的架子和架子上的书全毁了,床上的被单衣物烧了一半,另一半没着的也灰突突的盖了一层土。
“云墨,进去看看,别再有火星子没灭。”连氏松了口气。
赶来救火的乡亲挤在院子里,纷纷往烧的黑黢黢的厢房里看,又好奇又唏嘘的打听,“咋回事啊,大白天的又不点灯,咋还能把屋子给烧了”
赵氏头发也乱了,衣裳也脏了,扔下手里的铁锹,张张嘴,在菜园子边儿上就地一蹲,双手捂住脸,哇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娘。”云墨伸手去扶她,“没事,没事,火灭了,屋子没烧毁,您别哭了……”
“呜呜呜——”赵氏脸埋在手心,呜呜咽咽的那叫一个委屈悲切,“太欺负人了,看我男人不在家就这么欺负我,云老三太不是个东西了,呜呜呜——”
“娘,别哭了,先去我那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云墨有点儿不太自在,他常年闷在屋里看书,不爱与人打交道,乍一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浑身上下都觉得别扭。
赵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再拿手一胡撸,早就没了秀才娘子的端庄,整个人像失了魂儿似的,蓬头垢面的歪在云墨身上,任由云墨架着她往偏房里去。
云立孝也不叫唤了,悻悻的抱着膀子远远站在一旁,连氏忙着给拎桶端盆赶来救火的热心乡亲群众道谢,并婉转的打发那些看热闹的。
“惊扰大伙儿了,真是过意不去,这屋里我们慢慢收拾,大伙儿忙各自的吧……”
几个好事儿的妇女不依不饶,非要刨根问底,“咋把好好的屋子烧成这样的”“秀才娘子哭啥呢”“哎,对了,我刚看你家的地里咋都是外人呢”
连氏不是巧舌如簧的人,也不会顺口胡说敷衍人,只能尴尬的闭口不言,就在这时,上房突然传出两声响,一声沉闷,一声是什么东西被撞翻了。
离的最近的云秀儿回头一看,大喊,“爹——爹摔了!”
“老爷子摔下床了!”
“快来人,搭把手,把老爷子抬起来!”
云老爷子在屋里喊了几声,没人听见,他便试图站起来,谁知心急一使力,抓着床沿从床上翻到了地上,又撞倒了床边的椅子,椅子正好砸到他小腿上。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老爷子抬到床上,才发现他张着嘴,干瘦的脸颊凹陷,脸色蜡黄蜡黄的,一双眼瞪的大大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浑浊不清的老泪。
“叔,你是哪儿不好受你说句话”一个帮忙的汉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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