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对云立德有用,碰上云立孝,他连眉毛捎都不带动一下的,歪歪斜斜没骨头似的往墙上一倚,“正好,让大伙儿都来评评理,看看你和我爹都是咋偏袒老大的,又是咋让我吃亏,让老二替他背了个天大的黑锅。”
“老天爷,作孽啊,这么个畜生不如的玩意儿,生出来就该溺死在尿盆里,我不该养他,养大了啃我肉喝我血的白眼狼儿啊——”
云立孝混不在意的抖着腿,还扯着嘴角笑了下。
“老三!”老爷子倚床头坐着,还没从送走云秀儿的复杂心绪中缓过神儿,又被他气的不轻,“现在是啥时候,你心里头没个轻重!”
“我没读过书,更没满嘴的大道理,啥轻重我不知道。”云立孝下巴一扬,一副打算无赖到底的样子,“我就知道,老大不让我舒坦,他也别想舒坦,反正他那字据都捏在我手里呐!”
“你……”
“老大当初欠下赌坊的一百二十两,还有后来卖地得的一百两,一共是二百二十两。”他又伸手一比划,“爹,你可得一碗水端平了,给老大多少就得一文不少的也给我多少,要不然,哼,我可要请那王老头子和乡亲们都来咱家说说理了。”
云老爷子嗬嗬的大喘了几口气儿,瞪着眼定定的盯着他看了片刻。
云立孝不耐烦的抖抖擞擞,见半晌还没个动静,正要跳起来喊两嗓子震震在东屋当缩头乌龟的老大,就听老爷子道,“钥匙给我。”
“你要干啥”朱氏按着腰间,往后挪了挪。
“给我。”老爷子把搭在腿上的薄被一掀,撑着床坐直起身,一伸手。
“由着这杀千刀的畜生乱来,这个家早晚败坏在他手里!”
“钥匙给我!”
老爷子声色俱厉,自打他一病之后,身体日渐消瘦,两颊和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脸色干枯蜡黄,一双眼浑浊不堪,毫无生气,直直盯着谁时混不似活人。
“管不了了,养大的狼崽子要把他爹娘连皮带肉的都啃吃了!”朱氏骂骂咧咧的把从腰上扯下把穿着红绳的要是,往床上一扔。
云立孝上前便要去抓,却被一只枯槁的手拦住,老爷子一把把钥匙紧紧攥住,抬眼看向他,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
“嗤——”云立孝笑了下,“我可是你亲儿子,你这是把我当贼防啊成,出去就出去呗,只要你能不偏不倚……”
说着,拿脚尖儿顶开屋门,只见赵氏正低着头,匆匆的往东厢房走去,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下,斜着眼角朝他瞄了一眼。
“呵呵呵。”云立孝抱着膀子,眯起眼朝着东屋冷笑,故意阴阳怪气的大声嚷嚷道,“人正不怕影子歪,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正烧火做饭的连氏望了眼,“老三又在干啥咧”
云立德正在用一块兔子皮毛打磨个样式奇怪的架子,那物件像把椅子,四条腿还带个靠背,但椅面却被掏了个窟窿,是他自个儿琢磨了好几天,给老爷子量身定做的简易版‘坐便’。
“打好啦”连氏又道,“咱家就数你手巧,啥物件儿都能打,都快赶上木匠了。”
“我这活儿做的哪有木匠细。”云立德两只粗糙的大手扯着皮毛两头,在椅面上来回摩擦,“把这面儿磨光就能拿去给爹用啦。”
连氏叹道,“你说你们两兄弟,性子咋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云立德手上不停,无奈的憨笑了声。
……
老爷子把云立孝喊进屋,桌上放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他站在桌边儿,两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紧紧按在银锭子上。
云立孝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银子,视线当即就挪不开了,劈手便要去夺。
“别动!”老爷子哑声喝道。
他下意识的一顿。
“你敢胡来,我这就喊老二进来!”老爷子手指死扣着那锭银子,骨节泛起灰青色。
“喊老二我有理不怕势来压,喊老二来干啥还能让他打我一顿不成”云立孝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我可不怕他。”
说着不怕,手却没再往前伸,歪着脖子,摆出一副讪讪的表情,目光在那大银锭子和老头儿脸上来来回回的转了几转。
“要拿银子。”老爷子顿了顿,两颊绷的紧紧的,硬邦邦的一字一字道,“把那字据拿出来。”
“啥”云立孝眼珠子转了两圈儿,眉毛一高一低夸张的挑着,“爹,你说啥我咋没听明白,你再跟我说一遍儿”
“把字据拿出来!”
“哈哈哈哈哈——”云立孝一屁股坐在床上,大笑起来,“爹你又诓我这个老实人,这才多少钱我把字据拿出来,你跟老大扭脸就不认账了咋办”
“家里没钱,就这么多。”老爷子强硬道,“要就拿,不要再没了!”
云立孝一脸‘你骗鬼啊’的表情,和他对视半晌,点了下头,“成,爹你要这么逼我,我也没法了,你就当没我这儿子吧!”
他这回倒是出乎意料的硬气,一拍床板,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反倒是想拿他一下的老爷子愣住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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