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无涯岁月里的爱与梦》1997年 12月(三)

    据说学校要为这次元旦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校园舞会,高一高二听到消息,都纷纷寻找舞伴。可是安媛对此事好像一点都不上心。

    明天就要举行元旦晚会,安媛的舞伴还不见踪影。午饭时间,安夏刚坐在安媛的身边,就忙不急地问她:

    “元旦晚会的舞伴,你是忘了还是真的没有人啊”

    “你这么说,我只能选择‘忘了’!”安媛抬头,看向安夏无奈摇头,“老夏啊!不要总怪我不回答,因为有时候你的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安夏气,夹起一个大饭团就往嘴里塞,死劲嚼。

    他这个亲妹妹,从来不叫哥哥只叫老夏,从来只有他被她欺负的时候还一点委屈都不敢给她受,从来一句话就可以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分分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程度。

    “只能说,安媛是懒得去找舞伴。”一旁的叶南气定神闲,悠悠地说。

    “嘿嘿,还是南瓜宝宝会说话。”安媛抬手抚摸着叶南的发尖,一边摸一边得意地说。

    叶南当然知道安夏的委屈,也体谅安媛刻意的逃避。毕竟活了八年,安夏才知道妹妹的存在。毕竟安媛从她记事起,奶奶就告诉她:“哥哥会来接秋秋,秋秋只用等,哥哥就会来。”

    可是一等,就是六年。

    那时安媛虽小,但委屈是有的埋怨是有的,甚至是伤心恼怒。而且她还是个倔得要死的孩子,吵闹哭喊的时候连奶奶都不要,只要她梦中的哥哥。

    但心心念念的哥哥从来不能如愿出现,某一天突然站到她面前,安媛却不想要哥哥了。

    说到底,就是缺爱。

    而安夏从一出生,就是家里的骄傲父母的心头肉,从来不缺宠爱。

    安媛的到来,对安夏不是威胁,是赎罪。

    所以,安夏无限地谦让她、爱护她、甚至宠溺她,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前八年不是那么地——罪恶,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可是,总是被宠爱的人又怎么会去好好地疼爱一个从小就缺爱的人。

    叶南无奈的笑,看向安媛,以及安媛身旁偷偷撇向她的安夏。

    如果说安夏委屈,安媛又何尝不委屈呢。

    “诶!我说,够了啊!”顾冬突然叫出声,拉回神游外的叶南。后来叶南才知道,他说够了,是指自己头发顶上安媛的手。

    “要你管!”安媛明白顾冬的意思,可顾冬越不想她这样她就越想这么做,“我就摸,就摸就摸。哼哼哼!”

    “看看这哪像个女孩样,阿夏,快管管你妹妹。”

    “我哪里管得了。”说着,安夏看向安媛,一脸幽怨,又匆匆转过头。

    “你就听你哥哥的话吧!”叶南趁安媛转头看向安夏时,拿下安媛的手。安媛连忙凑近安夏,小心翼翼地问:“怎

    么了老夏,看你似乎心情不好。”

    不过,有一个如安媛的妹妹,有时并不是一件坏事。

    有时就是此时——大家都看明白的事,她总是一脸懵,这时,她最想找的人就是她哥。

    而此时的哥哥除了苦笑还有无奈,不过他是真的挺享受——这所谓的妹妹的关心。

    顾冬却觉得安夏这样的行为是在找抽,因为在他低头偷笑享受时,安媛的耐心也在流失——她很奇怪老夏此时在她面前奇怪的举动。

    “老夏。”安媛轻轻叫了一声,果不其然,那个叫“老夏”的男生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完全不理会安媛,而且还伸出手重重地按在安媛的头上——然而“悲剧”就发生了。

    安夏只是想宠溺地摸摸妹妹的头,不曾想控制手掌的力度,也不曾想他的妹妹竟是如此虚弱——在当时强大的地心引力下而,安媛的头直直地磕在饭桌上。

    据季西回忆,饭盒子都被弹起来——安夏完蛋了。

    死刑即将到来,安夏没有反抗狡辩,安静地甚至是僵硬地看着安媛缓缓地抬起头。

    与此同时,另外三只——看好戏的、被惊吓的、担心的,都停止了吃饭的动作,静静地等待安媛给出的结果。

    但结果没有等到,却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顾冬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见周梓涵端着饭碗坐进了叶南与安媛的中间,一脸甜笑。“我以后和你们一起吃饭,行吗”

    三人再次受到惊吓,至于安夏——他一直陷于安媛的“惊吓”,已经“身不由己”。

    季西马上回归正常,拿起筷子插进饭碗时,小声嘀咕着:“坐都坐了,还问那么多?”

    声音不大,但足够桌子边上的人听见,周梓涵只是笑。顾冬也笑,不经意地用胳膊肘蹭季西,说:“二憨坐那边不公平,两边明显搭配不当。”

    叶南没有笑,低着头,压着声音说:“这样坐的确挤了,我坐过去吧!”说完就起身挪动位置。

    季西心里很满意,顾冬却一点也不痛快,他想喊“不行。”但光速毕竟比声速快,顾冬的眼睛先嘴巴一步——抓住了那个画面,先喊出那句“不行”。

    “我就是想和你坐。”周梓涵抓住叶南的手腕,利落地喊出心声。

    同样的原理,光速比声速快,“激烈”的画面首先冲击着他们——那是惊讶,声音到达时——那是惊吓,综上所述,最后变成了大家口中的:什么!

    安媛抬起头,因为那句“我就是想和你坐”,她摆脱地心引力,直挺挺地抬起头。

    “安…媛,你!”叶南看着她的脸,颤抖地说。

    再一次,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安媛,安媛也开始关心自己——左额头

    有种怪怪的感受。不受控制的,安媛伸手去摸。

    “不要动!”叶南及时叫住,并且伸出手抓住那只“魔爪”,而那只手正是被周梓涵抓住手腕的手,如今成功挣脱。

    “带你去医务室。”叶南拉起安媛,众目睽睽下带走她。

    留给大家的只是安媛的惨叫:“我怎么了我头上有包啊~好疼好疼,疼死了,老夏我饶不了你…”

    “你回去吧!”周梓涵走到教室门口,回头冲顾冬笑,“回去看看安媛。”

    “你还好吗”顾冬双手插兜,穿着大棉袄,但敞开着,任北风吹起衣角,笔直的清瘦的站在周梓涵的面前。温柔的语气,温柔的神情,仿佛两年前初遇的叶南。

    周梓涵傻眼了,明明还有那么一个好看的温柔的令人喜欢的少年,自己却始终活在叶南的魔咒下。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周梓涵无力地想。

    “我今天才发现,你与叶南比,一点都不差。”周梓涵实话实说。

    “你这话我可不喜欢听,”顾冬故意留一个悬念,见周梓涵似乎很期待,便不急不慌地说:“应该说,我比那大南瓜更可爱。”

    周梓涵噗嗤笑出声,心情好了一大半。

    顾冬见状,连忙乘胜追击:“元旦晚会,做我舞伴吧!”

    “想约我啊!”周梓涵抿嘴,又笑,“你怎么就断定我没有舞伴呢”

    “我没有断定啊!”顾冬晃了晃身体,绕着圈靠近周梓涵,“我只是知道,只要我邀请你,你就一定会是我舞伴。其他人嘛!都不是事。”

    周梓涵觉得异常荒谬,调侃道:“如果那个人是叶南呢”

    顾冬这会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周梓涵这才知道,自己挖的坑自己又跳了进去,于是摆摆手,妥协道:“不过现在叶南也比不上你,就这么约定了。我上课去了。”

    “二憨,记得穿得漂亮点哦!”顾冬一边挥手一边倒走,直到周梓涵视野的死角处才拔腿跑起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楼梯转角处季西已经等候多时,看见顾冬,也连忙跑起来。

    “别问那么多,都办好了吗”顾冬一边跑一边看手表。

    “假都请好了,你的我的,阿圆的阿夏的,小南子的都请好了”季西不慌不忙地说。

    “真啰嗦。”顾冬打趣。

    “诶!我说你这个人…”季西还要继续说,顾冬却拉起他飞奔,嘴巴和表情都在迎合他:“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行吧,别说话啦!快点啦,要晚了。”

    安媛左眼上方眉角处,被撞出一个包,怕是一个月脸的四分之一处都要被绑带遮住了。

    不过安媛的反应倒有点反常,除了在医院里被三个男生压住包扎喊疼时,骂了几句安夏。其他时候,还

    是老样子,没有对安夏造成什么人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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