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40.心疼监考

    考生刚进场时,船员当他们是不速之客, 总是一脸菜色。

    当然, 在孤岛生活8个月,想有肉色也不可能。

    现在因为考生主动送药,他们的态度有了明显改变。

    为了表示感谢, 船员决定跟考生分享火堆。于是, 所有人都搬进了里面的石洞。

    这个石洞确实小, 考生一进去, 就把剩余空间填满了。

    平头男人抵着嘴唇“嘘”了一声:“船长守夜熬了很久, 尽量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他。”

    他指了指角落的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中年人,蜷曲在离火较远的位置, 把近处留给了其他船员。

    他面朝火堆, 皱眉睡着。火光也没能改变灰白的脸色,反倒将他凹陷的脸颊, 突出的颧骨照得更为明显。

    “船长”狄黎好奇地大量了一番, 悄声问:“是叫巴伦支吗”

    一干船员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怎么了”狄黎被看得有点慌, 补充道:“我只是——”

    话音未落, 一个年纪很小的船员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你是巫师吗”

    狄黎得意极了,露出两枚犬牙说:“我是狼人。”

    平头男人慢吞吞地说:“狼人哦, 不太清楚真假……反正不管女巫还是狼人,都小心点为妙。在岛上还好,出去会被抓起来烧死的。”

    “……”

    狄黎的嘴当时就笑硬了。

    吴俐给所有船员做了简单检查, 有伤口的一共14人, 包括平头男人和巴伦支船长在内。

    这位女士做正事的时候, 很讨厌被人围观。

    但看在药的份上,她给游惑和秦究破了例。

    因为她需要有人摁着这群带洋味的封建余孽。

    比如消炎药。

    这药是针剂款,一盒12瓶,附送一支注射剂。这里没条件扎一个换一个,只能借助火烤消毒。

    吴俐拧上针头的时候,几个船员轮番后退,一脸怀疑地嘀嘀咕咕。结果没退两步就被游惑抵住了脚后跟,当即一脸绝望。

    “干什么”吴俐板着脸问。

    船员的表情好像她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宰人的。

    平头大副解释说:“他们说,你的医术太奇怪了,正常医生不会拿着这东西滋水。”

    吴俐推气泡的手一顿:“……滋水”

    平头敏锐地感觉了她的不悦,立刻补充:“只是形容,别当真。”

    吴俐依然板着脸:“他们的正常医生怎么做我听听。”

    船员叽里呱啦连说带比划,还发出“啪——啪——”的拟声词。

    平头简单概括:“一般会有一根这么长的细棒,靠这个来鞭打病人。”

    吴俐:“……”

    “靠什么”舒雪没听清。

    秦究更言简意赅:“往死里抽。”

    舒雪:“……”

    游惑反讽:“你怎么这么会概括”

    秦究笑说:“过奖。”

    船员又比划了一气。

    平头大副继续解释:“或者放血也是个好办法,很多医生也会选择这样做。”

    “……”

    吴医生实在听不下这种洋屁,对游惑和秦究说:“帮忙控制一下,我一个人恐怕不行,谢谢。”

    舒雪刚想上前一步,吴俐背后长眼一样说:“你给我坐回去。”

    “……”假孕妇快憋死了。

    那些船员一听要控制,纷纷要溜。

    其他考生也没干坐着,四处拦截。

    他们正劝得苦口婆心,就见秦究抽出那根常用的皮绳,眨眼便挽了个绳结,套上一位船员的双手。

    他极其熟练,三秒一个结,眨眼就捆了一排。

    一数7个,刚好勒成一束人送给吴医生。

    就在他正要去套第8个的时候,横空插过来一只筋骨修长的手。

    正是游惑。

    这位大佬五指并拢成掌刀,一刀一颗头,精准地敲晕了其他船员。独留下平头这位大副兼翻译。

    平头目瞪口呆。

    吴俐看着一束人和一地人,脸都快绷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挨个清创打针。

    游惑注意到,船员的伤口很奇怪。

    有的皮开肉绽,有的在背后或者手臂留下一道淤血长痕。淤血久久不散,就开始发青发黑,触目惊心。

    这可不是猛兽利爪的抓痕,更不是咬痕。

    可这种冰天雪地,不就是北极熊、北极狼一类的

    哪种猛兽的袭击会留下这种伤

    趁着平头没晕,游惑问了他。

    他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这事其实是最近才开始的……”平头说。

    最近是指大约十天前。

    他们那天碰到了冰下的鱼潮,趁机捞了一批,吃了个撑。

    这是孤岛上少有的幸运日,他们吃完便围着火堆取暖,聊点值得期待的事情相互鼓劲。

    结果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全都睡着了。

    等他们突然惊醒的时候,火堆不知怎么熄灭了,洞里一片漆黑。

    他们听见了一声尖叫,就在平头大副旁边。

    “还好我的手总是快过脑子,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捞一把。”平头男人说:“也是运气好吧,刚好抓住了他的脚踝。他当时正被什么东西拖出洞去,反正劲奇大。我招呼了一群人在后面缀着都没用,差点连我们一起拖出去。”

    这种惊心动魄一直延续到火堆重新亮起。

    拖拽他们的力道陡然一松,他们就摔成了一串狗啃泥。

    “第二天,被勒拽过的地方就变成这样了。”平头叹了口气说:“我们后来白天火也不敢熄,只要有人就必须有火,所以才轮番守夜。就这样有时候还是防不住。”

    “我们后来发现,火团越大越安全,于是燃料木柴用量直接翻倍,越用越多。”

    “燃料用完了,不得已只能拆了一部分甲板来烧。本来是足够坚持到雪化的,被这件事一搅和,今天就要断火了。”

    “不行。”吴俐打断道:“火一分钟也不能断。”

    众人看向她。

    她说:“打针吃药又不是万能的,体温必须得保证,火灭了,洞里温度要不了几分钟就会直降下去,药就白打了。不仅要有火,还得大一点,柴多一点,最好里外两个石洞都点上,才能保证健康的温度。”

    “道理都懂,实行起来有点困难。”一位考生说:“来的时候我大致转了一圈,这岛上几乎全是石头。”

    “实在不行,还得靠商船。”狄黎对考题的印象太深了,总惦记着商船的木头。

    平头急了:“不行!货物不能动!真动了我们也没脸回去了。船长说过,丢了货他跳海谢罪,我跟他一个想法。”

    众人:“……”

    狄黎连忙说:“不动货物,知道你们货比命重,就这主观题我写了一年呢。我是说拆甲板!”

    “甲板也不能再拆了。”平头说:“再拆下去,船就没法用了,风雨都挡不了,货还是要遭殃,最后还是要跳海。”

    狄黎:“……”

    你们死因怎么这么丰富

    “一根都不行”大家试着讨价还价。

    平头说:“不行,而且也不够烧的。”

    石洞里,拳头大的火苗微微晃动起来,又比之前小了一圈。

    “不行,真的要熄了。”狄黎年纪虽小,但毕竟占着第一的排名,觉得自己是命中注定的考生代表。

    他拍了拍屁股站起身,说:“这样吧,一部分人再去岛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回一点儿树枝。另一部分人跟着这位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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