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余年》第170章 王先生

    黯淡的火堆辐射出热量,不止因为被用来烹饪熟食,也因为能给予人勇气,有懂行的来看,就会认出这是一处无烟灶。

    先挖一条能容人蹲进去的深槽,再在坑沿外挖个锅坑,蹲坑与锅坑之间打通用来送柴,最后以锅坑为中心,放射性的挖几条细长凹槽作为烟道,上覆些伪装物顺便散烟。

    光线条件不好,无烟灶主要也不是为了躲避丧尸,明知道对方有夜视仪,但或许是出于谨慎,仍然使用了无烟灶。

    一头焦黑的树枝伸来,没有理会灶坑埋着的铁锅——里面有热水,温着还半热的饭菜,而是插入黯淡的余烬中拨棱,很快翻出来几个灰扑扑圆溜溜的东西。

    树枝的主人捡起其中一个,吹走浮灰,掰开了,质朴的香味随着白气喷了出来,是个烤熟的土豆。

    “诶!老谢!还有么分一个给我,我和你换。”一名幸存者说着,举了举手里剥蚀了釉面的搪瓷饭缸,无色透明的液体在里面晃,绝不是没任何滋味的水。

    老谢用衣服兜住几颗土豆,走到那人面前一股脑倒在地上,拍拍手从屁股那儿的荷包里掏出个弧形酒壶,瓶子磕碰得很严重,像是同这些土豆一起在地里埋过些日子似的。

    酒液从破缸里精确地被倒入,直至灌满,最后老谢作势要拿走一个土豆,那人只好多倒了一口。

    营地里熙熙攘攘如同菜市场,幸存者们享受着一天之中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光。

    老谢端着酒,穿过营地来到另一头,隔了很远就听见人的呻吟,掀开挂着的幕帘,膏药味和病人生活过的臭味一齐扑入鼻孔,几个躺在床上裹着纱布哼哼唧唧的倒霉蛋出现在眼前。

    “来一口”老谢问,把酒壶凑到那人脸上。

    像是渴了数日,4两装的酒壶被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

    那人灌着白酒,鼓囊囊的胸口起伏着,一只眼睛盯着老谢,直到他脸上露出些许肉疼的表情。

    “哪儿来的”

    她抹把嘴,似在回味。

    “回来的时候挖了几个土豆换的,说是好酒。”

    哦了一声,女人重新躺下。

    老谢坐在一旁,沉默许久问,“还疼么”

    女人唯一能用的右眼看着他,笑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咧了咧嘴:“有酒喝就不疼了。”

    “嗯。”老谢点点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女人露出来的脸并不怎么好看,但老谢早过了只看脸的年纪,他说不清,也没人能说清那些走来走去的东西到底还是不是人,她也只是想有个搭伙的,莫名其妙就在一起过了,生病了有人照应,死了也……

    “我想好了。”女人忽然说。

    老谢愣住,手里的酒壶放了下来,更沉默了。

    “这伤要是过两天还好不了,我就和会里的教友一起去那边。”女人坚定地说道。

    “不再想想”老谢问。

    “不想了,想了能咋办叻”女人抬手指指缠着绷带的右腿和左眼,“都快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了,还想啥捏,早点过去,也好留个囫囵身子。”

    老谢垂着头,仰头吞光壶里剩下的酒,思酿老半天后吐气喝道:“中!”

    幕帘外面,军靴踏碎草筋,巡逻的战士们成排走过,目光与热成像仪不时扫过着漆黑的夜。

    同粮帮一样,入夜前复苏也会花许多时间选定扎营地点,郊区没有太多遮蔽物,最后他们选了一处烧得只有残墙的破败废墟当作今晚睡觉的地方。

    这地方准是好些年前就烧了,满地是坍圮的红瓦砖和淡褪的塑料袋与小学课本,四面墙挡风的同时还能隔绝活人和死人的窥伺。

    丰富的孔洞与潮湿滋生了大量蚊虫蛇蚁,几只不幸被发现的蛤蟆都被幸存者抓住剥了皮烤着吃,可惜没看到蛇,味道更好。

    复苏会的幸存者联合油帮残党用了大约半小时才清理出一片足够大的地方,两天追击下来,不考虑死伤,身体与心也都濒临极限。

    王冲从房车里出来,那是他的私人地盘,不经过他的允许,没有人能进去,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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