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时间》第二十九章 瞬间

    刚一走下楼梯,林倬便听见童谣询问的声音。

    “怎么来看你弟弟有没有被我欺负”

    身穿正装的童谣端来两杯红酒,递给林倬一杯。

    林倬轻晃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笑笑,说:“你要是能像小时候那样掐他的脸,踹他的屁股,骂他,我会觉得有趣,要是对他不理不睬,不冷不热,作为哥哥,我会心疼。”

    一语双关,既有打趣的熟稔,又淡淡然地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童谣平静地看他一眼,与他碰杯,小抿了一口。

    两人此时站在廊道里,没有开灯,只有摆放在储物柜上的几盏香薰蜡烛照明,气氛无比安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但是我最近才发现,林远很喜欢给我讲笑话,不管从哪里听见的,也不管我是否感兴趣,一个人说个不停。有天中午,公司的人都出去用餐了,我不舒服,坐在办公室里,觉得整个世界都很冷,很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林远讲过的笑话,我趴在桌子上一个人傻笑了很久很久。

    在这以前,我不止一次在心里骂过他脑残。他跟我提起过两次,小时候,我也给他讲过笑话,当时他也不觉得好笑,某一堂数学课上,忽然想起,然后一个人笑了好久,老师叫他出去笑够了再回来,他真的出去了,然后被罚跑操……”

    说话间,童谣眼神温和,微微含笑。

    林倬默默地听着,也忍不住笑了笑。

    两人静了片刻,童谣若有所思地如是说:“林倬,很早以前,我已经习惯他了。”只言片语,告知林倬这件事,同时点醒她自己。

    “你说过的,人一旦失去习惯,就空了。”

    林倬双眸明暗交错,和童谣对视,只觉得她眼睛的那一抹亮色,特别美丽。

    童谣看到他眼角那一抹不易觉察的疲惫,不由得说:“林倬,你好像老了。”

    林倬一挑眉,接过她的话:“然后呢”

    童谣说:“我和你同年,但是我不想承认自己老了。”

    林倬笑笑,喝完那杯酒,放下酒杯,说:“我不老,你很年轻。”

    童谣听了,不禁低笑一声。

    冲了淋浴,回到床上,刚一关灯,林远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他人高,不胖,很结实,但是,很重。童谣承受着,很平静。

    过了好一阵子,林远都没有动静。童谣忍耐了几分钟,林远还是一动未动,明显有想要压死她的迹象。

    童谣说:“不做就起开,我很难受。”

    “老婆。”林远叫她。

    童谣:“……”

    “谣谣。”

    童谣:“……”

    突然,林远的声音变得嘶哑,叫了一声:“姐姐。”

    童谣睁开眼睛,淡淡的黑暗轻覆一室。姐姐,这两字瞬间带回了她最初的记忆。她都忘了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叫过她。

    “你爱我吗”十年了,林远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样问童谣。他不敢,也害怕。

    童谣无言。

    如此便好。这就是林远想要的答案。

    林远扯掉童谣的睡裙,如待珍宝般吻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他吻着她,吻着他的女人,吻着他的青春,吻着他的一切。

    过了一些时候,沉静的世界渐渐有了动静,粗重的呼吸声,细碎的嘤咛,交杂在一起,落入深吻里,很久很久,最终,温暖的大床上,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喊叫。

    事后,林远到浴室拧了热毛巾来给童谣擦脸擦身体。童谣闭着眼睛任他做一切,最后被他紧紧拥抱着。她拉起被子,盖住两个人赤着的身子。

    一夜无梦。

    翌日中午,林倬和一个同事在市里某家咖啡厅和温咏会面。

    最近一起情杀案的凶手恰是温咏的私人司机。司机的妻子为求刺激将情夫带回家里,被司机抓奸在床,当场斩杀二人,情夫惨遭碎尸,妻子则被切除胸部和捅烂子宫,而后司机逃逸。

    “温总,感谢你抽空配合我们公安的调查。”郑警官颌首道。

    温咏点头答道:“应该的。”她看了一眼林倬,林倬低垂着目光,准备记录。她在心底微微苦笑。

    接下来,一问一答,温咏如实相报。司机帮她开了七年车,是个极其老实的人,话很少,人很稳重。因此,温咏不大了解他的经历。

    结束问询的那一刻,温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郁临县。他喜欢吃狗肉,有一个养狗场,自己杀自己煮自己吃。”

    林倬终于抬起目光看向她,温咏一瞬间犹如得到老师认可的小学生,坐直了身体,嘴角不自觉漾出一抹微笑。

    又问了几个问题,他们道个谢就要离开。温咏叫住林倬,说要占用他五分钟,有事情商量。郑警官知道林倬是她的妹夫,未等林倬答应就拍拍他的肩头,先走了。

    林倬顿了顿,坐回原位。

    温咏问他:“你饿不饿我叫东西,一起吃。”

    林倬说:“不用。”

    温咏说:“可是我饿了。”

    林倬眼神冷定,直直地看着温咏。

    温咏对他隐忍的厌烦不以为意,说:“我配合你的调查,你不应该请我吃点东西吗我要草莓蛋糕。”

    林倬对从身边经过的服务员点了一份草莓蛋糕。尽管温咏知道他只是出于礼仪和自己的纠缠,仍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蛋糕端上桌后,温咏对林倬说:“你能帮我吃掉这些草莓吗”像以前那样。后半句话她终是不敢说出。

    林倬面无表情,平淡道:“东西我收到了,看了。”

    温咏拿起叉子,自己吃了蛋糕上面的草莓。

    “程夫人,温予是你妹妹,作为她的丈夫,我并不愿意经由你的翻铸了解她的过往。她说与不说,我知道与否,我对她都不会改变。所以,到此为止吧。”林倬平静道。

    草莓真的很酸,温咏放下叉子,抬起目光看他,说:“你儿子是她的第四个孩子,她第一胎,第二胎分别在十五岁,十六岁,和她的钢琴老师,一个四十岁的已婚男士,为求刺激,从不做措施,打掉了。

    第三胎和一个黑道青年,不能打了,生育功能都快没了,要不,林泽能出生

    温予漂亮,自由,人人都喜欢她,她从来没有不好。后来,嫁给你,过上了画地为牢的生活。

    你说的,到此为止,我不再说她半个字。”

    说罢,温咏怀揣着痛快而又苦涩的心情起身要走,林倬往桌子上放了一百块,站起身,与她错身而过。

    温咏呆立在原地,盯着林倬沉没在视线里的背影,心脏一下一下地刺痛起来。

    她这样与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有何区别十年了,她仍旧不甘心。是她先遇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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