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徐慎之收拾过后,早早的前往食仙居,定下了一个包间。
包间之中很是宽敞,即便坐二三十人也绰绰有余,店小二抱着菜单请徐慎之点菜。
徐慎之一连点了十六道菜,八荤八素,尽显铺张奢侈之风。
菜肴尚未入席,三位门派的首座已经赶到,这次促成三方会谈,吴元清也有份参与,因此他也不能不来。
四人来到,徐慎之分别将四人请入上位,与之寒暄几句,相互拉近了关系。席间需要察言观色,将此次会议的三位首座弟子都要照顾到,不能冷落其中一个,也不能太抬举其中一个。
即便是与徐慎之有仇的公输长风,他也是笑脸相迎。对张伯愈虽然心有不满,但也不能表现出来。陈尧没有与他无冤无仇,说话客气,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亲热。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厚此薄彼,否则会令其他人心中不快,以免此次商议到最后难以有所结果。
“徐兄弟倒是大手笔,这食仙居乃是汴京消费最高的酒楼,也只有那些王公贵族有大把银子供他们在此挥霍。”公输长风此时笑意盎然,徐慎之和他之间的仇恨不可化解,但从徐慎之邀请他们来食仙居商议整合一事,便可以看出来他是带足了诚意。
徐慎之回之一笑,又与几人寒暄几句,不消片刻,八荤八素十六道菜齐齐上桌。
“请。”徐慎之抬手,示意三人动筷。
三人点头回应,徐慎之又扭头对吴元清道:“吴兄,请。”
“鹿肉,这可是好东西啊。”张伯愈见桌上摆着一盘鹿肉,双目一亮。
鹿肉细嫩爽口,其性温和,有补脾益气、滋阴养肾的功效,为诸多肉食之首,平常人家难得一见,也不敢随意捕食鹿类,也只有那些王族贵胄一类才有资格食用。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陈尧这丫头倒是豪迈爽朗,“我只是一介女流,且年岁又小,因此盟主之位我不争执,无论谁做盟主,只要是对大宋有利,不违背忠义盟成立的本质,我便赞成。”
陈尧的做法在徐慎之的意料之内,不过他没想到陈尧此时会主动开口,将盟主之位这个烫手的山芋让出来。
如此一来,盟主之位就只能在公输长风和张伯愈之间产生,具体谁来做,要看他们二人如何商议,徐慎之和吴元清是插不上话的,因为他们本就不属于忠义盟。
公输长风和张伯愈暗自皱眉,平心而论,他们谁都不想将盟主之位让出去,但也没人想主动接下来,不然就显得不够谦逊,落人口实。
沉吟半晌,公输长风最先开口,“张兄的功夫在我之上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极为响亮,这个盟主,由张兄来做,乃是众望所归。”
张伯愈安能不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连连摆手,“公输兄休要取笑于我,在下何德何能,岂能担得起如此重任这盟主之位,在下万不敢受。”
“非张兄莫属。”公输长风再道。
张伯愈连连摇头:“万不敢受,万不敢受。”
二人推来推去,没人主动承接盟主之位,徐慎之心中就有些着急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忠义盟也是如此,倘若无人当这个盟主,那就没有缺少主心骨,各抒己见,最终还是分崩离析。
徐慎之虽然没有将心中的忧虑表现出来,但吴元清却注意到了他眼神深处闪过的幽光。
“既然你们二人皆不受盟主之职,那咱们便看天意决断,如何”吴元清提议道。
“吴兄有何高见”张伯愈扭头看他。
吴元清回头冲门外喊道:“小二,去取文房四宝来。”
“客官,您稍等。”店小二礼貌的回应了一句,转而快步下来,片刻之后,端着文房四宝上楼。
吴元清将一张宣纸折叠成六等份,随即撕扯下来,提笔蘸墨,将张伯愈和公输长风的名字各写三张纸。
随即,吴元清将写有名字的纸条仔细折叠起来,抓在手机摇了摇,随即扔到桌子上,“这里有六张纸条,我们有五个人,用抓阄的方法,被抓中名字为多者做盟主,可好”
张伯愈与公输长风对视一眼,随即缓缓点头。
五人同时出手,各自抓了一个,桌面上只剩下了一个。
徐慎之最先摊开纸条,平铺于桌面之上,上面写的是:公输长风。
“张伯愈。”陈尧紧跟着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纸条。
“张伯愈。”吴元清也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纸条。
“公输长风。”张伯愈面色坦然,摊开了自己手中的纸条。
现在公输长风与张伯愈都是二对二的比分,决定胜负的,是公输长风自己手中那张纸条。
除了张伯愈以外,另外三人纷纷扭头看向公输长风,公输长风面带微笑,摊开了纸条,平铺于桌上,只见上面写着三个赫然醒目的楷书——张伯愈。
“张兄,此乃天意使然,万不可推辞。”公输长风强装出一副笑容。
“这……”张伯愈无奈摇头,实则他心中窃喜不已。
盟主选定,开始打听各方情况,忠义盟号称有一万人,实则只有两千八百余人,连三千都不到。
陈尧年纪不大,且是一介女流,所能调动的人不多,只有一百来号。追随公输长风的有五百人,跟随张伯愈的有七百人。这三方加在一起,只有一千三百多人,另外的一千五百人,分别在莫云天、陆元丰、王宇的手里。
虽然张伯愈暂时做了盟主,但并不被陆元丰、莫云天、王宇所承认,因此只能算半个盟主,如此一来就有点像从忠义盟中脱离出来的。
但眼下金人将至,他不能宣布脱离忠义盟,否则会令人心大乱,丧失士气。
可他如果不选择脱离,那么另外三方听到消息后,肯定会找他的麻烦,因此他这个盟主当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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