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生!》六十九、韶光似流年越华

    眼前那个诡异妖媚的女子似一阵升腾的青烟,蓦的消失了,伴随着“轰轰”的爆破声,整个暗室开始升温。

    女剑士癫狂诡异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而后放下细丝,提起剑柄,夺门而出。

    石门一开一阖,发出“刺啦”的声响,混合着忽远忽近的轰鸣声,一齐将慕白拉入了黑暗的深渊。

    ……

    慕白又开始做梦了!

    是的,她非常清醒的知道这是梦境。

    梦里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极雪之巅,这里依旧是一片晶莹洁白;天上是大片大片的红霞,映的整片流云、山巅、山脊、白雪,都恰到好处的渲染出了一幅落日熔金的**。

    舟叔就是踏着这样的天色,带着容姨缓缓从山巅走了下来;二人眉头紧锁,面有肃色,一路皆抿唇不语。

    慕白跟在二人身后,大声呼喊:“舟叔!!容姨!”

    二人毫无所觉,大步朝着山下走去;慕白急了,绕着二人来回乱转,试着阻拦他们的去路,但奇怪的是,二人皆视若无物,蓦的一下从慕白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就算是梦,舟叔和容姨也见不着她么!

    慕白心里涌起一阵悲意,眼里迅速凝结出水意,泪水簌簌而下,屏息也止不住,咬唇也止不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撒娇着向长辈告状时心里涌起的酸意,怎么止也止不住。

    那二人一路径直往山下而去,慕白跟在身后,三番几次的想要阻止二人去到山下那个污浊的世间,皆无功而返。

    眼见已到了青黄交接的边缘地带,慕白开始急了,冲着二人大喊,怒吼,抓狂,一一无用。

    这时,山脉边缘突然传来“嗦嗦”的声音,像是什么柔软的东西摩擦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的声响,紧接着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蛇,压过蓬松的雪地,迂回曲折的爬行到二人面前。

    只见那巨蛇通体乌黑,长约三丈有余,头上生了两个微微隆起的犄角,黑鳞映照着雪光熠熠生辉——这显然是一条即将化蛟的巨蛇。

    巨蛇半立起身子,露出半边柔软的腹部,腹下生了软鳞,一张一合的蓐出一块寒玉。

    巨蛇立在舟叔和容姨面前,口吐人言:“这是大人最后一丝妖魄,望你们能好生照料,待来日大人重新修成血珠,我妖族定能卷土重来。”

    不知道这大人是何人物,舟叔闻言竟眼眶一红,噗通一声跪在了寒玉面前,口中哀泣:“大人…..”

    容姨也跟着舟叔跪倒在地哀哭起来,一时间,似乎连那巨蛇也湿了眼眶,看着悬在空中的寒玉,悲痛欲绝。

    慕白好奇的盯着空中的寒玉,试探的伸出手来,来回抚摸着寒玉,皆如同气流一般,穿体而过。

    舟叔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将那块寒玉拢在手心,望着眼前的巨蛇,问道:“流华,你欲往何处”

    “流华是这个巨蛇的名字么”慕白好奇的打量着这条威风凛凛的大蛇。

    巨蛇沉默了半响,方才说道:吾皇虽然做错了事,但是如果连我也走了,她便真的什么都不剩了!衍舟,你好生照料大人,这是我妖族复兴的希望,你我各自珍重。”

    说罢那巨蛇头也不回,化作一条黑线,七拐八绕的消失在雪地里。

    慕白看了看巨蛇消失的方向,心里忽的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正要追上前去瞧个明白,他口中的“吾皇”、“大人”究竟是何名堂。

    雪峰与山峦的交接处却好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慕白禁锢在极雪之巅的范围,离去不得。

    慕白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巨蛇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的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舟叔和容姨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手中的寒玉。

    容姨脸上像是悲痛、愤懑、不平齐齐登场,整个人扭曲成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喷薄着吐出心底的怨恨:“流华此去也是送命,为了那样一个皇,值得吗更何况她竟然做了那样的恶事何必再为她效忠!”

    舟叔警告性的看了容姨一眼:“陵容,我们只需要照顾好千…….”

    ……后面的话像是隔了一层巨大的阴影,只剩下模糊了语调的轰鸣声,渐渐的,舟叔和容姨的身影也慢慢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与白茫茫的雪地融城一片,像是茫茫天地只就剩慕白一人。

    慕白发了疯的般的朝着那两个渐渐模糊的身影跑去。

    “等等我!”

    “舟叔,容姨!等等我!”

    “…..等等我!”

    慕白在心底呐喊,可是不管如何执着,那两人还是消失在苍茫的雪地中,最终变成白花花的一片。

    原本以为干涸的泪腺此刻又活泛起来,胸口里好像塞了一大团棉花,堵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开始跟打摆子似的,簌簌的发抖起来,恨不得嘶声大哭一场。

    可是这茫茫的天地好像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哭也好,喊也罢,都无人应答,她像是个毫无理智的疯子,对着一团团空气大吼大叫,那些个包容她照顾她的人都已消失在茫茫岁月中,不知去向。

    她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稚童,突然间被长辈们撒开了搀扶的臂膀,在这凡尘里跌的头破血流。

    ……

    天光渐次透过云影,日月仿佛又经历了几轮起落。

    慕白不知道自己在这雪地里躺了多久,她的脑子里一会儿是在极雪之巅的狐狸洞里嬉戏的场景,一会儿是舟叔温柔的抚摸着自己额头的情景,一会儿又是她孤身一人跌跌撞撞的背着两个小娃娃衣衫褴褛下山的场景。

    不管她想看不想看,都在她的脑海里来回演示。

    不管她想不想承认,她真的好怕,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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