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清清月静明》百八十七章 仇藏心于久,南城成败秋

    慕汐瑶整个人浑浑噩噩走出了灵堂,迷迷糊糊的上了秦府的马车。闪舞

    鬼知道在灵堂的那番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走了他走了,他永远的走了么”那黑白的画框,肃穆的灵堂,无一不是在诉说着那有着敦厚笑容,一句又一句唤着自己小名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在寂静唯有她一人的马车厢中,慕汐瑶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任那晶莹的泪珠滑过自己的脸颊,顺着那尖尖的下额,滴到了木板上。

    自己能做什么,自己又可以做什么

    她的内心,莫明的能感觉到空出了很大的一块。

    “对不起。”

    明明,对不起是最没有用处的一句话,可是,现在除了对不起,慕汐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能替他报仇么我一无武艺,二无身份。若真的说道起来,也就只是一个慕府二小姐的身份。这个身份,是因为自己出生在慕府。

    如果自己不是出生在慕府呢

    她第一次发现了自己是如此的懦弱与不堪。可是

    没有可是。人已经离去了。

    慕汐瑶的芊芊素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她还记得,当初秦岚对她说的话。

    小瑶,要快乐哦!

    秦姐姐,小瑶不快乐从你离开了大家之后,我就是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披上一张微笑的面 具在苟延残喘。

    现在宝哥也离开我们了

    突然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这声音!

    “停车!”慕汐瑶惊叫一声。

    “嘎吱”的轻响,马车停了下来。

    她急忙撩开窗帘,扭头向后看去。

    不知为什么,今日的街,很冷清,只有几个人在那里来往挑选。

    慕汐瑶的眼中露出了急切的神情。刚刚那声音!是他!难道说宝哥没有死!可是,那灵堂,做不得假啊!

    如果他还活着,他在哪里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大街上看到他的身影

    “慕二小姐。”马车夫出声问道,“是有什么物件落在我们秦府了么”

    “我”慕汐瑶很想问他,秦宝是不是没有死,大家只是在骗她,考验她对他的感情

    “如果你是想问我们二公子”那马车夫叹了一口气,“唉,年纪轻轻的,就上战场建功立业,最后战死沙场。不论如何,他是我们秦府的骄傲!”

    她睁大了眼睛,双唇有些瑟缩,出声有些发颤:“你什么意思”

    “二公子的头现在看到了慕二小姐,应该是会瞑目了。”马车夫神神叨叨的,无意间透露了一个巨大的秘密。“瞑目就该如土了那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要把二公子的头与身子分家啊!”

    “你你说什么!”慕汐瑶不可思议的捂住了自己的唇,两眼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眼角泛红,眼中蓄满了泪花。

    宝哥竟然是被人给割了头送回来的!到底是谁,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我知道了。”她忽然变得很沉默。眼角的泪静静滑落。双手已是放下,紧紧的攥做了一团。

    宝哥我,会为你报仇的不论是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你的仇,给报了!

    慕汐瑶紧紧咬住自己发白的下唇,直到咬出了一丝血痕。

    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复 仇的光芒。

    谁也不知,这一颗复 仇的种子,被埋到慕汐瑶心底的多年之后,才爆发了出来。这是后话。

    “我没事了。”慕汐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走吧!”

    她不知,就在知道秦宝死去的那一刻。她的性格,正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在慕汐瑶走后,秦府便将那灵堂给拆掉,匆匆而又悄悄的,将秦宝的头给埋入了地下,竖起了一个石牌。上书写:

    秦府二公子,北都少将军——秦宝之墓。

    石碑很简陋。

    可秦晟每次见到这石碑,他的眼角红了一次又一次。而沐華每次都哭昏在他的怀里。

    秦方只是待在自己的屋中,醉醺醺的喝着闷酒。

    因为他们连罪魁祸首该找谁都不知道,难道迁怒于南朝叶相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呢

    “世间皆传叶相此人,不近女色,勇智过人。老夫曾听闻时i,不屑一顾。此人书生尔,不堪大用。可如今见了叶相本人,老夫自认,是老夫看走了眼了。惭愧!惭愧!”

    “老统领何出此言”

    “老夫以为叶相带一面 具,定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胆小如鼠,畏畏缩缩之人。可今日之事,真真正正是将老夫的这脸皮,给按在地上拍打。”

    “老统领太过于谦虚,来,借以谦虚,本相敬老统领一杯。”

    “能有叶相之酒,老夫,三生有幸!”

    “好说好说!”

    “啊!”秦寸圣品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感叹一声。“这酒让老夫想起了老夫年轻的时候,那叶家的酒也是如此的味道。”他又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咂摸了一阵。“这味!让老夫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是啊,”叶书秋扶起酒壶,又向秦寸圣的杯中斜满了美酒。“此酒,正是出自叶府酒匠之手。”

    秦寸圣一愣。他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这叶书秋,话里有话啊

    他静静的看着自己杯中的酒。

    叶书秋自言自语道:“想当初,秦叶本应一家,却如何离了叶家,联合了慕钱夏,将叶家赶走如今北都,岂有叶家一席之地如今的叶家,焉有完卵乎”

    “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寸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是说这家伙为什么敢独自一人前来,还自称南朝叶相。难道说,他是曾经的北都叶家之人

    “没什么。”叶书秋那面 具下的脸微微一笑。“本相只是来取回,当初叶家失去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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