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世子不按剧情来》第七十二章 番外之百里巡

    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降临,伴着滚滚的惊雷,雨水放肆冲刷着巍然的皇宫。

    而一行黑衣人自雨夜中来,呼啸着,只为一个目的——

    弑君!

    外边一片电闪雷鸣,百里巡却犹自困在梦中,分明听得见大作的雷声,分明他知晓有谁闯入了太极殿,外殿已然兵刃相接,杀得激烈。

    他努力撑了撑眼皮,却是被桎梏在那与她有关的那一处,醒不过来,逃不出去。

    逃

    他竟然想逃了

    不免嗤笑,他可是这天下之主,他何曾怕过谁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罢了。

    承安,他该有二十年未曾想起过这个女子了吧,他立了这个女子为贵妃,让人世世代代供她香火,他甚至特意找了前南唐国师无尘.......只为了违逆天命,救她一命。

    “天命难为,我能救她一命,不过却要陛下付出些东西”

    “陛下,自古都是一命换一命。既然陛下要那女子一命,便需要用你的来换。”

    他说,好,便拿朕的一命换她一命。

    “时候未到,待陛下彻底想清楚后,再来寻无尘吧!”

    我要想什么么

    爱她吗不,我不爱。

    我只是亏欠她太多,只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如她一样待自己那样好了,只是这漫长的岁月太过寂寞,只是这双手太过空落。

    我不爱她,是的,从来都没有爱过。

    太极殿的正殿外,惊澜与那为首的蒙面男子交手,那男子的身手诡谲,招招狠辣无情,那面罩之外的一双丹凤眼倒是极为勾人。

    太极殿里外均有百里巡的暗卫,深宫内把守重重,想要混进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处处透着不寻常。

    那蒙面刺客收了招式,“把建元帝叫出来!”

    “哪个派你们来的”惊澜质问。

    “你只需要将百里巡叫出来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躲在背后,算什么英主明君!”

    惊澜听到他诋毁起皇上来,怒不可遏的哄道,“放肆!太极殿内,圣驾之前,岂容尔等胡言乱语!”

    内殿里传来百里巡清淡的话语声,“萧承泓,许久不见了。”

    萧承泓!

    惊澜满脸错愕,是前朝的六皇子,前朝萧氏,居然还有人活着

    “将承安的尸身还给我!”萧承泓扯下面罩,露出一张极为明艳惑人的俊容。

    “给你”

    内殿飘出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声,像是在笑他勇气可嘉,又像是在笑他莽撞。夹在雷声中,清晰可辨。

    “那尸身在靖王府,想要就自己去取。”

    这一言,激得萧承泓咬牙切齿。靖王府的阵法实在太厉害,这多年来闯了无数次,要是他真的有办法,还会来皇宫里闹吗

    “是萧氏对不起你,承

    安却是无辜的,更何况她还救了你一命,如今她人已经命丧你手,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非要让她无法下葬,死不安息么百里巡,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外面得了一道惊雷劈下,天都要裂开了。

    “她是朕的贵妃,既然入了百里家的祠堂,受了百里家的香火,如何不能安息莫说她的尸身,就是她的三魂七魄,都是朕的。看在她的份上,朕不杀你,切莫不知好歹!”

    萧承泓冷笑一声,“百里巡,你莫不是还想着百年之后,和她合葬吧百里巡,我竟是有些可怜你了,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罢了罢了。”

    说罢,那人倒是大摇大摆地在惊澜的面前离开了。

    没想到,这天下之主建元帝,也有这么一天。

    表妹你在天有灵,可看到了

    百里巡输了,他输给你了。

    幽暗的内殿里,一股含着梅花味儿的香丝丝缕缕的萦绕漂浮在地面上,百里巡正立在右侧靠墙的书架前。

    他颀长的背影绝世而立,几乎要垂散及地的墨发披散在肩上,还有那一身在任何时候都象征着他身份的金袍拖曳了一地,将他与芸芸众生拉出遥远的距离。

    他便站在那里,手中仿佛捧着一物,此刻正望的出神。

    ——为皇者尽是孤寂,或许这是上苍之于他的惩罚。

    跨越了半生,他都不曾去看过她,也半生不曾梦到过她,想来她是不愿意入他的梦的。百里巡只是看着,那写着承安二字的灵位,面容沉静温和。

    二十年了啊,二十年的漫长时光,她似乎是他心上微不足道的一块肉,可是一旦挖去,却是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那一年的御花园里漫天花飞,她踏过落花,俏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比枝头上的桃花还要娇俏三分。

    他还来不及多说话,就被她一脚踹进了湖里。

    他苦笑,百里巡,承认吧,她的一身血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把她整个人都刻在了他的心上,她这么一走,却是把他往后二十年的悲欢都带走了。

    二十年来刻意隐瞒的心,二十年来反复在心底惦念的人,难道还看不清楚么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的人,都看的清楚明白了吗

    二十年,原来惦念着,惦念着,他终于把那女子惦念成心头的朱砂。

    萧承泓那未尽的话,分明想说的是,原来你一直都爱着承安。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转身离去,右手佛珠上明黄色的穗子落下,垂落在建元帝修长的指缘,随着宽大的金色衣袂晃动。

    ......

    “陛下,如今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

    他将佛珠还给国师无尘,心里忽然一片清明,原来他心中那临水的伊人,

    从来都是那一个。

    “她的魂魄早就消散在这方世界了,我会带她入轮回,再来此间走一遭。”

    那便好,他还是希望下辈子的自己能够再遇到她的。

    ......

    废后的旨意下的十分突然,王玉蔓竟是突然有些不可思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氏玉蔓,得慕天恩,然王氏执掌后宫多年,无所出,今已难立中宫,遂黜其后位,贬为庶民,申时务必离宫,若有违,按罪论治,钦此!”

    宣完圣旨,王玉蔓只觉得双眼昏花,天旋地转之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执掌后宫,多年无所出这便是他废后的原因么

    她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如何有所出他是在怨她,怨她害死了承安郡主,所以不愿碰她分毫,可是她做的不过是为了救他一命罢了,又有何错

    这后宫里的女子,除了她之外,每个女子都和承安郡主有几分相似,帝王还立了已经死去的承安郡主做贵妃,她如何不明白帝王的心意,她一言不发总以为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能回过头来看看她,承安郡主死了这么久了,时间总会将那女子掩埋的。

    可是,她等来了什么等到了他废后的旨意。

    不顾贴身侍女红袖的阻拦,直奔太极殿,她要找他说清楚!

    太极殿外大雪纷飞,面前巍峨的宫殿大门敞开,似乎就是特意在等着她进去。

    建元帝坐在外殿的上首,已经年近不惑,有别于少年时代的锋芒毕露与青年时的锐利沉肃,岁月的流逝,他的眼角多了隐约的纹路,而面容变得更加儒雅成熟,若刀裁的鬓角生出些许华发。

    他看着她,仿佛是在看着一个老友,沉静温和,他的手上常常带着的一串佛珠已经不见了,王玉蔓一时间心底有些发慌。

    “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但独独这后位不可。”

    她心里有了预感,“皇上是要把后位给承安郡主,是么。”是肯定的语气。

    上首的帝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嘴角的笑容真切的不少,“是啊,我的时候到了,该去见她了。”

    王玉蔓心里发堵,她明白帝王的意思,他从不曾提及过承安郡主,也从不曾去靖王府的地宫里去看过,这里说的“见她”只怕是要随承安郡主去了。

    这废她的后位,是要让承安郡主能和他合葬吧!

    “陛下,臣妾知道了,只是可否将臣妾留在宫中,臣妾不愿出宫。”

    建元帝有些微愣,“出了宫,回到王家,你的后半生才有保障。”

    “陛下自以为臣妾有了保障,却不知臣妾的保障究竟是什么。”臣妾的保障从来都是陛下一人,既然陛下要去陪承安郡主安息了,缘何不能再留个

    名分给她呢

    终究给她一个盼头也好。

    你可知世间最痛是为何

    生不得死不能还是执念太深,求不得所愿.

    陛下,终究我们还是一路人。

    ......

    建元帝放着好好的太极殿皇宫不住,却是到了曾经的旧府邸靖王府住了起来,这皇宫仿佛成了处理政务的地方。

    谁知道天子在想什么呢

    尤其是当今这一位。

    自百里巡登基之后,靖王府便一直被闲置着,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再归,甚是清冷萧索。

    他独自一人穿梭在融汇了奇门遁甲之术的园子里,来到流芳坞,犹自动了隐秘的机关,石门打开,他沿着漆黑的通道走进。

    身姿轻盈而决绝。

    门再关上,将他与外面的世间隔绝开。

    漆黑的密道仿若通向修罗炼狱,曲折伸手不见五指,当中只有沉缓的脚步声在回荡。

    可若是去炼狱的路,叫人听到了这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又难免觉得太自若了些。

    或许对百里巡而言,尽头是刀山也好,火海也罢,是人间最可怖之境,只要有她在就足够了。

    其他的并不重要。

    行了一会儿,眼前略微有了光亮,再往前行,走出了密道,豁然开朗。

    入眼是间冰造的密室,不大,如同寻常人家的房舍,一眼便能望尽当中内容。

    乌木的桌椅,名家字画,挡在床榻前的那扇屏风描摹着精致的描绘和绣纹,处处都透着闺中女子的精致奢靡。

    她娇气的很,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从不愿意将就,她这一生的将就全都给了他一个人。

    桌子上那套被用过了许多次的那套茶具,是她最爱的青花瓷,下了一半的棋局,敞开的书卷......

    好似有谁真的住在这里一半。

    只是还是有不同的,满眼的冰蓝,寒气登时毫不客气的将来人萦绕。

    四面墙,地砖,还有石顶,都是用世间罕有的稀世寒玉所造。尤其是那张床榻,百里巡花了不知多少人力和钱财,才将那整张寒玉床从东海运到此处。

    那一刻他是庆幸的,至少能保住尸身。

    至少......

    站在门口许久,一时间心续辗转,繁复万千。

    耳边有个声音,一声声的唤着他,

    二公子,巡世子,靖王爷......接着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百里巡。

    她满脸苍白,血肉模糊的手腕,最后躺在地牢的墙面上,毫无生气。

    强制将脑中血淋淋的画面打断,猛然回神,他深深的往胸腔里吸进一口凉气,凉到骨子里的寒气——

    深眸再看向被屏风遮住的床榻,遂,迈步靠近。

    她平躺在寒玉床上,身上浅凤仙紫的华裳,铺满了整个床榻,身上

    的金银珠饰都有不同程度的暗淡,流云般的发间,一根银簪已然生锈,然而她露在外面的皮肤却是晶莹如玉,面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仿佛是陷入了一场沉睡。

    往昔让他心软的笑意,使小性子时刻意嘟起的嘴唇,哪怕是那细微皱起的眉头,都没有了,可就算是没有那些让他无比怀念的表情,可那娇艳欲滴的唇,浓密纤长的睫羽,小巧挺立的鼻子......

    怎么看都是他的承安。

    恍恍然,她好像会随时睁开眼睛望住自己,再像从前那样,软着一双眼睛,唤他一声‘巡哥哥’,央着他陪她去骑马郊游。

    纵然百里巡知道,那都是含在她口中的那片冰莲的功效,他还是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

    她始终没有睁开眼来,如他所期盼的那般再唤他。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靠近了她一些,他张了张口,努力了半晌,才是用连他都听不清晰的声音,道,“我这些日子梦到你了。你可是原谅我了,终于入了我的梦,不过,那梦里,你怎么总是呆在一个四处全是白墙的屋子里呢总是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我都差点认不出那是我闹腾的承安了。”

    他开始相信,她没有死,只是活在一个.......他触碰不到的地方。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雕琢着一支玉笄,他想去见她,总要给她带个礼物,不然以她的小性子,怎么会愿意搭理他呢

    借着冰室里不灭的琉璃盏的光,他捧在手心里细细的看,看见那玉笄上刻着的一行小字,慢慢的笑了起来。

    吾妻染染,吾妻染染......

    他笑着笑着,眼睛里似乎含了泪,然后满是虔诚的将那玉笄插入她的发间,随后将那些暗淡的首饰从她的云鬓上卸下,独独留下那一支玉笄才放心。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将里面的毒药一口饮尽,见血封喉的毒药。

    “染染......”睁着空洞的双眸,百里巡喃喃自语,沙哑晦暗的声线在空气中摩擦着,轻轻的回荡在无情的冰室中。

    无人应他。

    体内血气再翻涌,无形中有什么将他挤压的窒息,难以强忍,喉头忽地腥甜,他撑起半身,冷不防猛地呕出一口血!

    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帕子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才爬上床榻,紧紧抱住寒冰床上女子。

    他的承安是最喜干净的,他不能惹她不开心了,不然黄泉路上她就不等他了。

    下辈子,我会牢牢的将你攥在手心里,死都不会放开。

    而在另一个世界的赵染,在同一时刻死在了手术台上。

    不可一世,万世传颂的千古一帝的建元帝百里巡,有嗜血成狂的一面,便是无坚不

    摧,强大到足以肩负整个天下。

    却也只是一个失去所爱的可怜人。

    建元二十年,四月十三,建元帝薨。无子继,临终于皇位传给义子百里念,太子即位后,沿用国号建元,大赦天下。

    皇陵以靖王府旧址扩建,建元皇帝和赵氏皇后一起长眠在流芳坞的地下宫殿里,他们终于可以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生不同时,但求,死同穴。

    .......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降临,伴着滚滚的惊雷,雨水放肆冲刷着巍然的皇宫。

    而一行黑衣人自雨夜中来,呼啸着,只为一个目的——

    弑君!

    外边一片电闪雷鸣,百里巡却犹自困在梦中,分明听得见大作的雷声,分明他知晓有谁闯入了太极殿,外殿已然兵刃相接,杀得激烈。

    他努力撑了撑眼皮,却是被桎梏在那与她有关的那一处,醒不过来,逃不出去。

    逃

    他竟然想逃了

    不免嗤笑,他可是这天下之主,他何曾怕过谁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罢了。

    承安,他该有二十年未曾想起过这个女子了吧,他立了这个女子为贵妃,让人世世代代供她香火,他甚至特意找了前南唐国师无尘.......只为了违逆天命,救她一命。

    “天命难为,我能救她一命,不过却要陛下付出些东西”

    “陛下,自古都是一命换一命。既然陛下要那女子一命,便需要用你的来换。”

    他说,好,便拿朕的一命换她一命。

    “时候未到,待陛下彻底想清楚后,再来寻无尘吧!”

    我要想什么么

    爱她吗不,我不爱。

    我只是亏欠她太多,只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如她一样待自己那样好了,只是这漫长的岁月太过寂寞,只是这双手太过空落。

    我不爱她,是的,从来都没有爱过。

    太极殿的正殿外,惊澜与那为首的蒙面男子交手,那男子的身手诡谲,招招狠辣无情,那面罩之外的一双丹凤眼倒是极为勾人。

    太极殿里外均有百里巡的暗卫,深宫内把守重重,想要混进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处处透着不寻常。

    那蒙面刺客收了招式,“把建元帝叫出来!”

    “哪个派你们来的”惊澜质问。

    “你只需要将百里巡叫出来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躲在背后,算什么英主明君!”

    惊澜听到他诋毁起皇上来,怒不可遏的哄道,“放肆!太极殿内,圣驾之前,岂容尔等胡言乱语!”

    内殿里传来百里巡清淡的话语声,“萧承泓,许久不见了。”

    萧承泓!

    惊澜满脸错愕,是前朝的六皇子,前朝萧氏,居然还有人活着

    “将承安的尸身还给我!”萧承泓

    扯下面罩,露出一张极为明艳惑人的俊容。

    “给你”

    内殿飘出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声,像是在笑他勇气可嘉,又像是在笑他莽撞。夹在雷声中,清晰可辨。

    “那尸身在靖王府,想要就自己去取。”

    这一言,激得萧承泓咬牙切齿。靖王府的阵法实在太厉害,这多年来闯了无数次,要是他真的有办法,还会来皇宫里闹吗

    “是萧氏对不起你,承安却是无辜的,更何况她还救了你一命,如今她人已经命丧你手,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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