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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一瞬间又有些恐慌,仿佛自己遇见了一位编辑大大,又回到了被催稿的那段日子。
感慨着,常乐忽然想起来提醒石树。
“对了,最近江南郡频发水患,还是让冯公子别那么着急下江南,这时候开店,不明智。”
“嗯,我回去就跟他说。不过,他也不是专门回去开店的,他说最近江南郡一直下雨,就收到信说江南郡的老祖母一直在犯病,所以想回江南郡照顾老祖母,顺便开个店。”
“看不出来,冯公子还挺孝顺的。那行罢,你们看着办,我尽量早点儿把第六册给画出来。”
“嗯,好,你快回,快回去罢。别忘了把第五册给十里,我们天甲书局等着呢。”
……
常乐逃离了催更的石树,拐了两个弯,拐去了东阁。
今天想撞撞运气,看看那位翰林馆的一等学士在不在。这个翰林馆的一等学士,精通天文地理,跟他聊聊,没准儿能有什么启发。
江南水患,解决可能能让百里大爷来,但这灾后复建,如何防止河流的水患不止,这些百里大爷可能就不怎么做的到了。
刚进东阁,就感觉东阁里的氛围不太对,那些学士三三两两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回的关注焦点,好像不在她身上,隐约听到阁老什么的。
左右观察着,就发现了迎面而来的张阁老。
张阁老面色憔悴,精神状态很不好,整个人又苍老了不少。
看起来确实应该是病了几天的,看他的样子,现在的病都不一定好全乎了。
常乐这时也听明白了,那些学士都是在对张阁老指指点点。
见着张阁老到了面前,常乐将将行礼,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一声冷哼,是张阁老发出来的。
常乐不解地直起身子,张阁老没有做任何停留地径直离去,留下常乐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张阁老走远了,周围的议论声大了些,全都往常乐的耳朵里灌。
“他还好意思给别人甩脸子呢?自己的女儿,在后宫都干了些什么事儿?我要是他,我早就致仕还乡了!”
“谁说不是,现在啊,我看这常学士都比张阁老顺眼,人家起码品行好,都是给后宫的宫妃画像,十个画师,独她一个没有半点纰漏。”
“瞧瞧咱们的张阁老,平时脾气不好,仗着女儿是妃,还以为女儿能成凤,结果,这人直接没了。”
“行了,他也做不了多久的阁老了。”
“这可不一定,别瞎说,小心哪天人家家又东山再起了。”
“能往哪儿起,他靠什么起?行了,咱们都散了罢。”
“……”
周围的声音七七八八,常乐甚至对张阁老产生了一丝怜悯。
印象里,张阁老也没
那么坏,脾气也没有很差,上次一番交谈,更是能了解到,张阁老对大氏绘画发展的担忧。
他最后采纳了自己的意见,上折子给司伯言,最后通过了每年一次绘画比赛的决议,这说明张阁老是个明是非的人,不是个固执的老顽童。
可是,刚刚张阁老怎么好像看她不顺眼?
难不成那一声冷哼,不是对自己发出的?
张阁老只是精神不振,没有精神搭理自己,所以径直离开,那个哼是自己的幻听?
常乐百思不得其解,沉思着就往翰林馆走去。将将到翰林馆门口,准备请人寻一下巴学士。
常乐只记得那位翰林馆的一等学士是姓巴的了。
在门口处,常乐还没拉人打听,就看见谈御史从翰林馆中走出来。
常乐跟着其他的学士一起向谈御史行礼。
谈御史瞧着一道身影有些眼熟,就多看了两眼,走近才认出来是常乐。
“常典客?”
常乐闻声抬头,正好和谈御史面对面,笑嘻嘻地叫了一声。
“谈御史。”
谈御史又确定似地看了下自己所在的地方,确实是翰林馆,这才好奇询问。
“你到翰林馆这儿干什么?”
常乐道:“回御史的话,学生是来寻巴学士的。”
“巴学士,巴清山?”
谈御史眉头微微一皱,之前有听说过,巴清山和常乐很聊得来,多次想和常乐见面,聊聊什么天文地理。
常乐听着像是这个名字,就点了点头。
谈御史警惕道:“常典客,你寻巴学士作甚?”
面对谈御史的防备,常乐不知道自己这是干什么刺激到了他,只是小心谨慎地回话。
“学生有些问题想问问巴学士,不知道巴学士在不在翰林馆?”
“他不在,他在太常寺当值,现在在太常寺。”谈御史解决了常乐的问题,还是忍不住问,“你要问他什么问题?”
“我,我就是问问关于天文地理之类的……事情……”
常乐发现谈御史的面部表情越来越扭曲,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降低,甚是不解谈御史的表情。
“谈御史,您怎么了?”
“我在想,要怎么跟你说这件事。”谈御史慎重地想了想,招手把常乐领到一旁人少的地方,“常乐,有件事,老夫想请求你。”
常乐惶恐:“御史请说。”
“老夫请你,日后没事儿别来翰林馆,你要问天文地理,可以去找别人嘛,就别来招惹我们翰林馆的学士了。”
谈御史说的极为诚恳,让常乐都开始默默检讨自己的行为,思考谈御史为什么要用“招惹”一词。
“还请御史包涵,常乐确实不明白御史的意思。”
“你这……老夫也不想伤害你,可你这…
…”
谈御史似乎想找到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最后找来找去,还是决定直接说了。
“你看看你,你去了丹青房,丹青房就没消停过,这向楣本来是我们最看好的学士,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张阁老现在也出了事。”
“你去了趟后宫,就是给后宫妃嫔画个像,结果内廷画师被惩罚了九个!后宫一片混乱,德妃还被打入冷宫,结果自缢身亡。”
“不是老夫针对你,实在是想说,你日后少来些翰林馆。你看,老夫平时也没欺负过你,你就让老夫过得自在些罢。”
谈御史说的极为可怜。
常乐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听多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只是不冷不淡地反问。
“谈御史是以为,学生有克人之相,走哪儿克哪儿?”
“老夫可未这般说。”谈御史第一时间否认,“老夫知道你,为人清正廉直,这品行也不错,可是,有时候还是要通些道理才是。”
常乐越听越糊涂,道:“御史老爷,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谈御史瞧常乐不开窍,气的一挥袖,道:“就跟你说,这巴清山是老夫看中的好孩子,老夫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你这能远离翰林馆,就离远点儿。”
常乐拧眉,本着要尊老,没直接和谈御史直接争执起来,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那我还去了鸿胪寺,也没见鸿胪寺出了什么问题,我陪西德国的使者,他们也都过得好好的。”
谈御史听见她的小声嘟囔,这不大的脾性也起来了,摇了摇头,双手一负背,走了。
常乐望着谈御史的背影,深觉自己被误会的不轻。既然巴学士不在翰林馆,她也没什么好逗留的,离开了东阁的院子,就往宫外去。
她今天就非去太常寺,找一找巴学士。她还就不信了,怎么就她体质特殊?
她是包青天、狄仁杰、柯南上身了?还走到哪儿,哪儿就死人不成?
真的是搞笑,分明是那些人自己都有问题,她就是恰好那个时间点在当场,什么也没干,只是见证那些人一个个被惩治,最后还都怪她了?
……
谈御史出了东阁,就直奔御书房。
等进御书房,马太尉和冯希仁都已经在了。司伯言就坐在御案后面。看样子还没开始讨论事情,来的还不算晚。
“臣见过陛下。”
“免礼平身,给御史赐座。”
谈御史喘着气,用袖子抹了下额头上的虚汗。
马太尉瞧着谈御史气喘吁吁的样子,调侃道:“谈御史,你这跑过来怎么还跑的这么慢?你这身子骨是不行了。”
“是啊,年纪也不小了,老夫又不像马太尉,天天习武,身子骨还硬朗,到战场上打仗都不成问题。
”
面对谈御史的夸奖,马太尉很是受用,摸着胡子就大笑起来。
等他们这两人客气完,司伯言才说正事。
“今日召你们来,就是好好地聊一下这江南水患问题。”
一要谈正事,所有人的表情都正经了起来,收起了刚刚的不正经。
司伯言道:“丞相,你来说一下,现在这水患是什么情况罢。”
“是。”冯希仁应声道,“江南郡自七月底,就开始下雨,阴雨天气持续至今,江南郡的百姓已经许久未见着太阳了。”
“江南郡本就多河渠水道,长期下雨,水势上涨,已经有许多地方形成洪涝灾害,最为严重的地区,便是新建的川草村周围。”
“水患还引起了疫病,江南郡多处瘟疫流行,当地大夫成立了医会,共同找寻这医治之法。”
“阴雨天气,导致江南的粮食作物大多都烂坏在田中,今年江南郡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江南郡一直都是占每年上缴谷粮赋税的大成,这对国库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江南郡郡守经过调查,发现江河也有上涨的趋势。已经让江南郡郡守加固加高河堤,但水势上涨太急,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因着天灾,百姓流离失所,一些百姓成了暴民匪盗,甚至有暴动的趋势。江南郡的都尉已经加强了兵力镇压。”
“这就是现在江南郡的大致情况。”
(本章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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