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林师二营的敌工队,此番终于进入城设立秘密情报站,是队长肖俊平谋划已久的一件事。 自从关门山脚下的两处根据地遭到日伪军夜袭,副营长吴子健痛感到情报工作的不力给部队带来的极大被动和危险。所以,这一次重振旗鼓,吴子健与肖俊平同时想到了到日伪的老巢里建立情报站的计划。
谈起此事的时候,他们首要考虑的是一旦进入城,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开展活动。城作为晋南一带重要的商业心,在那里经营商铺无疑是最合理而又不引人瞩目的。正巧,骑兵连长夏连山听到了此事,主动讲起了自己老家家族的经商史,提出可以以经营绸缎庄为掩护。吴子健和肖俊平仔细听罢,即刻拍板同意。
说干干,他们立即进入城寻找合适的店面。肖俊平对城极为熟悉,当他得知日军萩原旅团的旅团部设在东关大街原来的银行小楼里,敌工队长便决定,在这条大街开店。盘下了合适的店面之后,夏连山又根据以前潜入丰店县城寻找姐姐时的见闻,找到一家遭日军破坏已经停业关门的绸缎店铺,只花了不多的银元,便将店内的存货全数起运到了城的店面。
与此同时,吴子健还发动整个二营,包括从关门山内红星峡的队伍里面,寻找曾经有过经商履历的官兵,竟然很快配齐了账房先生和小伙计。肖俊平当真是眼界大开,对八路军内的卧虎藏龙钦佩不已。吴子健和李天林则打趣他说:万事俱备,看你这个敌工队长、如何把生意做到日军旅团长的眼皮子底下去了!肖俊平踌躇满志,信心十足地带领一干敌工队队员,到了城。
可是,成瑞祥绸缎庄刚刚开业,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不禁让肖俊平又惊又喜——惊的是,有人门来打秋风、收黑钱,喜的是,来者身份乃城日军特务机关的支那侦缉队。
根据早先从城侦查来的情报,肖俊平知道城里不仅有日军的特务机关,还有被他们豢养的汉奸特务队,也是所谓的侦缉队。这些无疑都是今后敌工队重点监视的目标,从他们那里可以搜获到许多情报源头。犹如刚想睡觉给送来了枕头,开业伊始,侦缉队竟然不请自来了!肖俊平不动声色地指示掌柜的陈栓柱笼络来者,大方地掏出了一块银元,将两个登门的侦缉队特务,答兑得满心欢喜,承诺以后多多照应成瑞祥的生意。
说起来,侦缉队在街头巷尾做起的这项收保护费的名堂,还是缘自他们的队长大人。孟龙生队长从前做地痞的时候,干过类似的勾当;只不过,那时候他只能小打小闹,欺软怕硬;而如今有了大日本皇军特务机关的后盾,有了侦缉队的金字招牌,孟龙生的保护费规模收得大多了。他不仅集思广益,制定了详细的收费标准,而且将收费范围具体落实到队员的头,分片包干,各司其职。一时间,城的大小商铺,被他搞得鸡飞狗跳,叫苦不迭。
闯进还没有营业的成瑞祥绸缎庄的两个特务,是被孟龙生安排在东关大街一带收保护费的人选。这两个家伙忽然抬头看到了装饰一新、匾额高悬的绸缎庄,当即老实不客气地进门收钱。他们哪里知道,店铺里的掌柜其实与他们算得是同行了,腰里一样掖着短枪。
绸缎庄掌柜的强作欢颜,打发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转身回到店里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敌工队副队长陈栓柱,着实心痛那刚刚交出去的一块大洋。眼下,山西作为日占区,原来的国民政府发行的纸币,已经被废止;但位于北平的日伪政权的央银行刚刚成立,还没有来得及把新钞票发行到这里。所以,金条、银元等硬通货,几乎是唯一的流通货币。
“这两个狗日的汉奸!嘴唇一碰下嘴唇儿,从老子这儿捞走了一块大洋!”陈栓柱气得哆哆嗦嗦地对肖俊平说到。
敌工队长倒是莞尔一笑:“老陈,别心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两个家伙恰巧是侦缉队成员,我们要是能够把他俩笼络住,平时可以从他们的嘴里打探到许多侦缉队的动向;甚至从摸出日军的一些情报也极有可能的。这笔买卖划得来。”
陈栓柱却不以为然,他警告自己的司,绝不是一块大洋这么简单,今天给了一块,过几天,这帮特务还会来要的!
八路军毕竟是平日里穷惯了,林师二营靠着在西坪土改从地主老财那里弄来的这些大洋和金条,官兵们相当珍惜。晋军出身的肖俊平,当然清楚这一点,也不再和陈栓柱争辩。其实临来之前,副营长吴子健已经叮嘱过了,只要对情报工作的开展有利,钱财使用方面,敌工队长可以自行做主。
肖俊平这次一共带了包括陈栓柱在内的七名敌工队员来城。此外,另有四人是吴子健补充给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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