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六天。
早上,蔚鸯吃过早饭,正准备出去,昨晚上苏喆和她说,她之前让他找的人找到了,并且已经把人约了过来,随时随地都可以见面。她想着今天没事,约好上午九点见面。
正要出门,外头嚷嚷的,好像有人闯了进来,她跑出去看,是蔚文跑上了门,正对着程蒽眉开眼笑的:“我说二弟妹啊,你们搬了家,怎么都不和家里说的呢……害我好一通好找,这不,找了好几天才找到这里,”
大门口,穿着一身凉裙的程蒽,见到蔚文,不觉微微皱起眉头,明明心下很不高兴,但到底还是把人迎了进来。
这时,蔚文终于瞧见蔚鸯了,立刻扬起笑着直赞起来,“哎呀,我人家鸯真是长大了,这一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还真是给我们家增光。不过,你们到底是有家的,一直住在外头不好。这些天我已经把西院,还有被我们出租的北院收拾了一下,粉刷了一下,你奶奶让我过来请你们回家。外头再好,总归是外头,哪及蔚园来得好,今天呢我来和你们见个面,知会你们一声,等明儿个收拾好了,我再差人来帮你们搬家,二弟妹,鸯,你们看如何”
蔚园的北院,本来是西院的一部分,按祖父在家时的决定,那原是蔚武该得的房产,蔚老太太硬是将西院中添了一堵墙,分成了两个院,一个给了蔚鸯母女住,另一院出院收房钱,收入尽数归老太太。
如今为了笼络她们母女,老太太这是下了血本,居然把北院收回,想以此来收拢人心。
哼!
晚了。
蔚鸯在心里冷冷笑着,嘴上不接话,且看母亲怎么处理这件事——反正,蔚文家的人,她是一个都不想搭理。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住得挺好的。”
素来不作任何反抗的程蒽,这一次极难得的作了反对:
“大哥,您呢,也别这么客气了。我和鸯现在想在外头安安静静过日子,如果你是想通过我和裴家讨一些好处,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请您别来打扰我们了。回头等裴四少来的时候,我可以为您引见,让你们正式见一见。您之前不是在竞选州府的财税司司长吗这事若想让四少说上一句两句话,不难。”
蔚鸯一听,顿时愣了愣:母亲想让这种人当财税司司长,不好吧!母亲这也太软弱了。这样一来,这蔚武肯定觉得她们好摆弄,怎么肯就此善罢甘休。
蔚文呢,今天上门来就是为了攀关系,求官职的,听得这话,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问道:“这话当真”
“真的,前提是只此一次,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程蒽是这么想的,帮这最后一次,顺带划清界限,也算是她对亡夫有一个交代了——再加上这个蔚文能在州府受到提名,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请裴家卖个人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想和蔚家有个了断。
“别啊,二弟妹,我们是一家子。”
蔚文当然不愿意,有这样一个和裴家关系交好的弟妹,一个和裴四少相好的侄女,这种裙带关系,怎么能断绝——好好维持着,才能搏一个好前途。
“如果大哥不同意,裴家那边,你休想得到半分好处。”
程蒽见他还要纠缠不清,态度一下变得很强硬。
蔚文张了张嘴,心下气啊,还真是一朝得势,六亲不认,以前这女人哪敢给他脸色看,现在呢,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她也不知道见好就收。可偏偏她是不好得罪的。
“好好好,弟妹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但是……”
他看着越长越水灵的蔚鸯,语气一转:
“鸯总终是我们蔚家的孩子,她和裴四少的事,裴家难道不该给个说法。想当初,裴四少可明确说明白了,他是来求娶鸯的,那5号别墅明明就是他和鸯的公馆,现在媒体面前,裴家一改口,味道就两样了。弟妹,鸯的事,我们得和裴家说一说的……要不然,鸯太委屈了……”
说来说去,蔚文就是想和裴家见面,最好和裴总司令碰个头,如此一来,一,他可以表现作为大伯对侄女的关切;二借机表现自己的才华,搏一个可以得到重用的机会。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和有权有势的人结交,结的就是脸熟,就是一个机会——一旦有了合作机会,以后就有了无限可能,所以,碰个头,吃顿饭,就显得犹为重要。
程蒽哪能不懂他的野心,心下极是不快:“鸯的事,不劳大哥操心。我会处理好。”
“可你毕竟是一个女人,有些事还是得靠家里的男人来做。你看啊,鸯没了父亲,我这个伯父总得替她好好筹划筹划……绝对不能让鸯受了委屈……”
“实在不用。”
这一次是蔚鸯开的口,心下很不耐烦蔚文这么的纠缠不清,拦到了母亲面前:
“大伯好意我心领。我和四少的事,我们已经有了约定,具体是怎么约定的,大伯不用知道。短时间内我们不会公开。现在,我的首要任务是读书,而不是交男朋友,订名份之类的实在不需要……”
却被生生打断:
“胡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定名份什么的那是最重要的。你那是孩子话,我不同你说,二弟妹,鸯不懂事,这事,还是得由我们好好为她筹谋,关于裴蔚两家联姻的事,那是大事,两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比较好。”
蔚文就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心下一心一意盼着可以成就两姓之好——只要这事一成,他蔚文就成了“皇亲国戚”,这种美事,他怎么能错过
“大伯,我家的事,请不要越界来管。以前,我们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爱搭不理,现在,也请继续爱搭不理……请便,恕不相送……”
不给任何面子,蔚鸯就是驳了大伯的面子——蔚家的嘴脸,她是真的不想再见了。
不管怎样,蔚文总归是个当官的,在温市,他这个官也是个肥缺,谁见他不哈腰恭维,今天却被驳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没有马上甩手离开,而是长叹一声:“以前是我这个做大伯的没照顾好你们母女,这不,我想弥补,鸯,你就给大伯这个机会吧……”
“如果你想弥补,那就麻烦别为了自己仕途跑来。父亲生前救裴总司令时可从没想过要从他们手上得了什么好处去……请……再不走我要赶人了……别拿我们是一家人来说辞,我和你们家早不是一家了……再不走,大伯你好处肯定捞不着,麻烦事会有一大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行,你好好在这里攀交情……到时你能得了多大的好处,我一定好好让你开开眼界……”
蔚鸯又喝了几句,身上那气势,语气里那狠劲,令蔚文再也贴不上来,只能灰溜溜转身离开。
“妈,以后别理这个人。还有,更别给这个去讨人情,四少没让蔚虎坐牢,已经给足他们面子。要是再来胡搅蛮缠,这点面子我也要收回……想通过我飞黄腾达,抱歉,我不干……我们自己都没向裴家要什么人情啊,为了他们蹭眼皮,这种事,绝不能干……”
蔚鸯过去抱抱程蒽,吓嘱了几句。
“嗯。”
程蒽轻笑着点头,这孩子啊,真是越来越有主见了。比她这个做妈妈的有主意多了,“知道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行,那我出去了,中午别给烧饭,我不回来了……”
自从从温市回来,程蒽就没有再去图书馆工作,怕市政府的人找,几种套近乎。现在,程蒽闲赋在家,还没想好接下去该做什么营生。
“干什么去”
“谈生意。”
“胡说,你能谈什么生意”
程蒽可不觉这孩子能做生意
蔚鸯嘻嘻一笑,“谈成了再告诉你。走了。”
她挥挥手走了。
边上,苏喆一直默默看着,淡淡一笑:曾经的蔚鸯或者不起眼,现在的她,想沾她便宜,想得美了——这样的姑娘,骄傲又自尊自强,会越来越美丽的……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名叫雨前茶香的茶室,蔚鸯和苏喆一起进走进茶室,进了包厢,里面是一个年青人,年纪在三十来岁,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满面胡髭,看上去挺窘困的。
“甘先生是吗”
苏喆有礼地询问了一句。
那年青人穿得很朴素,戴着一副眼镜,正自发呆走神,听得唤,转头,一脸落魄,站了起来:“你们是……”
“是我打电话和您联系的,也是我给您寄了机票,约您来此一见的……我姓苏……”
苏喆自我介绍了一下。
“苏先生您好。我就是甘胜,您给我打电话,说您对我手上的项目感兴趣,想投姿”
这个看上去也是直爽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客套的话,单刀直入,一双看着甚是精明的眸子露着细细的考量。
蔚鸯瞄了瞄,这个人的注意力全在苏喆身上,她这边只瞄了一眼,如此急切,也是有原因的,现在的甘胜,生意上几近破产不说,生活上,女朋友跑了,母亲重病在床,正处于人生最风雨飘渺的时候。
“对你手上项目感兴趣的人不是我,是这位蔚鸯姐……”
苏喆知道他误会了,忙示意身边人,很郑重地作了介绍。
甘胜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她身上,而后跟着一愕,失声道:“什么一个……一个姑娘”
这语气,透着浓浓的失望,以及隐隐约约被玩弄的郁闷。
蔚鸯不露声色地笑了笑,“姑娘怎么了甘先生的产品,就是为女的,只有女性才知道你这个产品的好或不好……”
“你们别开我玩笑了好不好”那些郁闷因为蔚鸯这娇嫩清甜的嗓音,化作了满脸的不耐烦,“我没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精力和一个孩子玩过家家……对不起,我还有事,忙得很,先走一步。”
这个人用行动表明,他不相信她有实力来投资他的产品。
“甘先生这么急,是想去给甘老太太筹手术吧!”
蔚鸯脆声一叫,生生就叫住了他的步子。
“你怎么知道”
他转身,眼底露出疑惑。
“甘老太太的手术费,我已经让人给打给医院,院方也已经承诺明天就给甘老太太做手术。由瑞都第一医院给其主刀。”
笑吟吟间,蔚鸯吐出的话令甘胜倍感惊愕:这正是他现在最最头疼的事,手术费令他焦头烂额,不想,它说解决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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