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吧我的男主角》番外 佛珠

    如果,世间有重生,你想做一个怎样的人

    那夜星垂不见月,寒风萧瑟,刺入霜雪,又回到那博落回花瓣一点。母亲为我取名为,苏落回,而后我才知,那落回花,长得并不好看。

    如我一般,路边随处可见。

    我记事前,母亲撒手走了,留下父亲同我,在这冷淡的苏家。父亲是苏家的独子,平日里我们以晒药制药为生,空暇时父亲也只是对月思念母亲。

    情深意重四字,我自小最明白不过,但之后却是伤我最重。

    “落回,你看,是这株草吗”道宣小师父蹲着身子,小心用锄头取下,“送你。”

    我忙指着那朵落回花说道,“那草,是有毒的。”

    “啊!”

    我和道宣小师父相识在时光之初,父亲每月上山礼佛,我便认识了他。相识时,他不过是个光头小子;眼下,他还是个光头小子。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本想从他那处讨要一个礼物,但想着山间清苦便没有说出口,倒是他先想到了。

    “送你的。”

    我一拆开,是颗佛珠,的确很符合他的身份,“为何送我佛珠”

    “佛珠是替人消除烦恼的,往后你每年生辰我都送你一颗,如此,你便可一生无虑。”我收下了那颗檀木佛珠,一年攒一颗,待到十年后,我便可以串上一串佛珠。待到二十年后,我又可以串上一串,赠与道宣。

    往后的几年里,我盼着生辰,盼着串佛珠,盼着见到道宣。

    直到十五岁的生辰,恰好父亲离世的那天,我一个人坐在山后的竹林里发呆。父亲去了,我该是悲的,但想到他终将与母亲相见,我心中又是喜的,如此便是世人口中那悲喜交加吧。

    “道宣,我是个不孝女,父亲走了,我竟一点也哭不出来。”

    他看着我,月光下他的睫毛轻轻一合,“这些年,苏施主每月来寺庙为夫人祈福,终究是佛听到他虔诚的呼唤,让他与夫人团聚了。”

    “真的”我看着他的那双眼,在深处寻着最真切的东西,“那道宣,你有一日也会因为这样虔诚的期待,而离开我吗”

    “永远不会。”

    那四字如一剂良药般治好了我所有的病,是道宣告诉我,就算这世上所有人离开了我,还有道宣,还有这荒凉的山间小寺陪伴。

    十五岁的那年,失去了父亲庇护的我只能靠采药为生,时常去不同的山上取不同的药材。约莫着,是一年夏刚过,天气还有些闷热,我背着竹篓爬上小北坡。

    小北坡地势不高,但山中常有蛇虫咬人,很少有人去。那一天,记得是个闷热的午后,我见有人休憩在大石块后头,也想去蹭一块清凉。

    却见那人双唇发黑,昏睡在一侧,样子极像被蛇咬伤了。

    “公子,公子”我掐了掐他的脸,他没反应,便只得给他服下一颗我舍不得用的清心丸。再仔细一瞧,我大概知道是哪条不长眼的小蛇咬了他了,伸手一擒,放进了竹篓。

    “我……还活着。”我只觉得此人奇怪得很,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脚笑了很久。

    “你被这条小蛇咬了,这蛇带着毒,但却不致命,入药倒是好的。”我说着揪住竹篓里的小蛇给他一瞧,他本已恢复血色的脸再次煞白。

    “拿开!拿开!”我听话地收起,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会怕这小蛇,可笑的很。

    “你,救了我,我会感激你的。”

    我朝他一笑,“这蛇我拿去入药,就当是诊金了。”

    他扯着我的衣角,用手指了指山下,“小娘子若是不介意,可否带着我回家。我如今腿脚不便,若是再碰上毒蛇,可没那么好运了。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我见他胆子不大,却敢上这小北坡来,如此也不好拒绝,便只能放弃采药,带他下山了。

    “不知小娘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无可奉告。”她记得道宣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苏家只有她一人,便不能自己再出什么事了。

    “那不知小娘子可是医者,我见你熟悉药理还懂蛇毒。”

    “只不过是平日闲暇看到的,不足挂齿。”我低着头,扶着他,本就照顾不暇,一个不留神还把自己的脚也给扭了。

    ……

    两个瘸子,我不禁笑了,他说我笑得很好看,如同今日的暖阳。尽管我不知道那初秋的暖阳有什么好看的,热乎乎,还刺眼。

    “小娘子今日的救命之恩,我定当不忘。”

    我倒解释多遍,这条小蛇不致命的,但此人古怪一路上说了不知多少遍报恩的事。

    我也全当一句玩笑话,毕竟,他连我姓甚名谁也不知,如何报恩。

    拿着那条小蛇,我泡了一坛酒,没敢告诉道宣,否则他又会开始为那小蛇诵经念佛起来。只是将这药酒卖了,买了一些斋菜上山找他去了。

    “道宣师父,道宣师父……”我知又是我叨扰他了,怀里的鲜花饼捂热着,我探着里头的他似是没有听见,正认真礼佛。

    “苏施主”我一回头,道宣他师父正仔细打量着我,我竟忘了今日穿的是女装,和尚庙里怎么能出现女子呢。

    “主持大师。”我有些心虚,实则有些怕主持大师。

    道宣的师父不喜我常出入寺庙,女子不得入这寺庙本就是常理。但为了找道宣,我时常都是换做男装流进,岂料也有摔跟头的时候,被他逮个正着。

    “苏施主今年也有二八了吧”我点头,再过些日子就正好二八年纪。

    “听闻山下女子到了年龄都要婚嫁,苏老施主在世时同我有过交情,这件事我会帮他留意着。”我为难点头,只是觉得这老和尚也奇怪,又不是媒婆,他留意着,有何用

    再者,我根本不想嫁人。

    “还有一事——”他双眸忽而一闪,“荒郊小寺多有怠慢,还请苏施主不要再与我徒儿相见,切勿乱了他的修行。”

    “乱了修行”我侧着头疑惑,“为何会乱了他的修行”

    “修行之人切忌动情,道宣正于阳刚之年,难免动情,苏施主又频繁来寺庙中,佛根不稳,如何大成”主持微微叹了一句,“苏施主年轻,山下好男儿有那般多,何不放过我徒儿”

    这些年来,父亲与他商讨佛法,我从不知道,原来在别人的心中,我是这样的存在。落回花,落回花,我是一朵生来带毒的花。

    那一天,我没有见到道宣,在寺门等了数个时辰,从落日等到朝霞,我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过,也从未有过如此坚定的心。

    原来两个人时常见到时,是不会想念的;只有等到分开了,那些想念才会不自觉地涌上。

    “小娘子”

    “是你”

    我愣了足足有半盏茶功夫,眼前那个人真的来报恩了。

    “想不到在此地方也能遇见你。”他身后的侍从不少,估摸着也是个地方权贵,如此他报恩便会送我好多值钱的东西吧。

    “公子是来这寺庙礼佛,还是来找我报恩”

    他点头笑道,“一举两得,多好。”

    我听得见那句多好,那般温柔,如同我头顶的这片彩霞,轻轻飘来轻轻掠过。

    有这权贵的帮助,我终于顺利见到了道宣,我等了一晚,见到他时竟一丝困意也没了。但他见我的眼神却开始躲避起来。

    “小娘子,可要上柱香”

    我毫不在意地接过那人递来的香,余光瞥着的都是他,无心跪拜了几下。

    “今日第二次见到小娘子,可否问一问娘子的名字。”

    我本想继续答着无可奉告,可却被主持大师抢先了。

    “大公子,这位姑娘是江南人,姓苏,名落回。”我这是被主持大师给卖了吗

    “原来是苏姑娘。”他很是客气地朝我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他知道了我的名字,就会来找我报恩了,“苏姑娘,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他日定会找姑娘报恩。”

    “不必了,不必了。”

    “定要的,定要的。”

    我本想告诉他,那回的小蛇已经被我泡成药酒拿去卖了,还换了不少的糕点。但想起佛门清净地,不能谈此等杀戮的事情。

    “落回,我有事要同你说。”道宣朝我说道,我喜,等了一晚,终于见到他了,只不过他的神色却不自然。

    “我也有话要说,昨日,我本是想送些糕点给你,主持师父说你已经歇下,我便早上来拿给你了。”我知他心思重,若是知道我在门外等了一夜,定然要说起我,只可惜这糕点有些凉了。

    道宣接过那盒糕点,放在一旁,是一副心事重重,“落回,今日找你,是想把这些给你。”

    我兴奋接过那素丝锦囊,想不到我俩如此心有灵犀,可打开一瞧,脸上的笑意却缓缓消逝,“这么多的佛珠,你为何要,为何要现在送给我”

    我记得他说过,每年赠我一颗佛珠,我本想着十年之后赠与他一串的。

    “师父说,尘缘当断则断,出家之人五蕴皆空,你我之间,本就无可能。剩下的佛珠,乃是道宣断情之决意,还望能收下。”

    断情……何为断情绝念

    我只知他说过的,一年赠我一颗,我每日都那么盼着,盼着生辰,更盼着他。我不求他还俗,更不求他放弃佛法,只求他不要断念,只求他不要断了我最后的希冀。

    “可你说过,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如今也不可违背之前的承诺,不是”我笑着紧握着那些佛珠,只盼他不答,我便可以原谅。

    “我自知我所犯得罪过,我会主动向主持领罚。”他背过身,语气坚决。

    “道宣!”不知何时,眼泪已经落不下来了,只能留在眼眶中打转,我问,“那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也是骗我的”

    “是。”他没有回头,我也没有再踏进那座寺庙,只是听到里头鞭打的声响,大概就是道宣口中的惩罚。他用一道道口子,流尽了这十年来的过往。

    我呢我如今剩下的,只有这些可笑的佛珠……

    那四个字本是一剂良药,如今却好似穿肠毒药,让我生不如死。

    那一个秋,是我过过最悲凉的秋,我忽而明白了古人写的那句诗,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相思自古最心伤,而再心伤的,便是单相思。

     

    ;“大公子,苏姑娘病了,病的很重,许是之前受了风寒。”我的确病重,却不是因为他嘴中的一夜秋风得的伤寒,任何人都没有我自己明白,此病名为相思,害在心。

    沉睡中,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梦,只是总想着道宣,想着爹爹,想着娘亲。

    那个他们口中的大公子时常说我,说我哭着醒了,又醒着哭了。

    我觉得自己窝囊,道宣离开了我还有他的师父,而我离开了他却忽而,什么也没了。一无所有的我,却遇见了他。

    “你还有我。”大公子笑着看着我,尽管他对那些人都不笑,“我便是来报恩的,不会让你孤独下去。”

    我点头,喝了一小口药,说道,“这药,就当是你的报恩了,以后你不要来了。”我多想告诉他,即使那天我不救他,那些蛇毒也不会致命。

    可他偏说,“还不够。”

    我摇头,头一回见着死乞白赖地抢着报恩的,“公子这就是在为难我了”

    “并非如此,只是恩公若是在我眼前死了,我岂不是落了个不义的罪名,还请等到恩公你的病好之后。”我见那公子也无恶意,实则久病缠身的滋味一些不好受,权当是找个人聊天,何况一日三餐还不用我出钱。

    “听闻你近日乏的很,我找了个戏班子给你。”公子是个权贵,能有如此手笔也是在我意料之中,他沏了壶茶与我一同看起戏来。

    “我……很久没有看过戏了。”我有丝倦了,便微微眯着眼,这药吃了会犯困,“我记得上回,上回是在茶楼,我去拿草药……”

    这药除了吃了犯困,还会话多,以后绝不能再吃了。

    我说了许久,就连戏也完了,他匆匆走了。每一次都走得很匆忙,但每一次留下却从不见他赶时间。我晓得他是这里有头脸的人物,因而,底下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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