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推着冉浅浅和包美玲进了屋。
屋里的布置几乎跟八年前一模一样,只是,岁月如梭,白驹过隙,曾经富丽堂皇的家具早已经斑驳不堪,尤其是真皮沙发,这里掉一块,那里掉一块,像是毛没脱干净的癞皮狗一样。
泪水再次涌上她的眼眶,冉浅浅的心被某种情绪涨得满满的,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些,可喉头哽咽得像是塞进了一块大石头。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包美玲一个没忍住,又开始呜呜哭了起来。她的小雅,她的小雅…
如果她没走,她如今跟冉浅浅应该是一样大的了!
“好了!婆娘,你总是这样哭,引得大家都难受!”林老板搓了搓手,试图安慰她。
“好!好!不哭,不哭!”包美玲顺手用围裙抹了抹眼泪。
过儿一会,包美玲突然想起什么,立马站起来,“小冉,你还没吃饭吧等着啊,阿姨去给你下你最爱吃的手擀面!”说着向门外走去,估计是去找擀面杖去了。
包美玲走后,冉浅浅又难过地喊了一声:“林叔!你们…”
她实在想不通,这八年,他们的日子怎么越过越惨了
她虽然只是滨州通信的一个小喽喽,但公司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公司这几年的业务不断发展壮大,整个社会的发展自然也是日新月异,微信支付、淘宝支付,社会的车轮已经在滚滚向前。
整个镇上也很难找到几家像林老板这样的破旧院子了。更何况,在出事前,林老板一家在镇上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致富带头人。
林老板人是老了些,可脑袋倒也不糊涂,他看见冉浅浅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
出事后,冉平展也不再跟林老板合作,而是另外找了几家加工厂,说是择优录取,实际上,就是为了压低成本价格。
林小雅是林老板和包美玲唯一的孩子。
孩子都没有,他们夫妻要挣那多钱干嘛于是,他们变卖了所有的厂房,过一天算一天。
原本忙忙碌碌的人,突然闲赋下来,再加上失女之痛,巨大的空虚和无聊吞噬着林老板,心里像是被掏了一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上。
于是,他就去赌博,眼看着存款没了底,包美玲以死相逼,他才收了手。
不进则退,这么多年,镇上的人开淘宝网店的、出门打工的、引入外资的,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唯有林老板和包美玲守着一个院子,孤独地生活着。失去了生活所有的斗志和希望,一年如一日,一晃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
林老板看着院子逐渐在眼前败落,也懒得去动一下,那一地的苍凉和荒芜跟他的心倒也很般配。
“人这一辈子啊,就像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一样,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权利啊,金钱啊,不过都是浮云而已,眼一闭,腿一蹬,这些东西尘归尘,土归土,谁也带不走!既然这样,我们徒劳地忙碌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每天在墙根下看着太阳升,看着太阳起,世界多安静啊!我也想通了,我就静静地活着,然后静静地消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像水滴石钻一样,它总会有干枯的那一天!”
林老板的感叹就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钝锯一样,一下一下地拉扯在冉浅浅的心上,胸口一颤一颤地疼。
他的那种感受,她有过!失去亲人,失去希望,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多年如一日,过与不过,都没有多大的差别。
冉浅浅蹲在林老板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手,脸颊上挂满了泪水。
“林叔,人生或许是没有意义,但我们可以赋予它意义啊,小雅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儿!我们彼此为对方活着,好吗”
林老板颤抖着双手,拂去她的泪水,“好…好…小冉,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包美玲恰好端着一碗面条进来,听见他们的对话,“我说你这个死老头子,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小冉活得明白!吃饭,吃饭!来,来,来,小冉,尝尝阿姨的手艺可变差了!”
她把一碗盖着鸡蛋的手擀面放在桌子上,过来拉着冉浅浅坐下。
冉浅浅吃了一口,破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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