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深爱,气势如虹》第57章 额心落吻是放手

    秦浅望着翟钧霖,看着他那张脸,所有的难过与委屈,经过烈酒的发酵,缓缓道来。

    “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你呀,你干嘛对我那么凶!”

    如果仔细听,这声音里的埋怨还带着隐隐的娇嗔。

    “我都跟你说了,我也不是自愿的,我可以不干涉你,也绝对会扮演一个乖乖的角色。我甚至都说了,你要是找到喜欢的人了,我随时都可以退出。绝对不纠缠,净身出户,给你成全。”

    “可你干嘛还是对我一脸的厌恶嫌弃你的家人也都以为是我死皮赖脸地高攀了你,那样说我,你都默认。”

    话语间,像是带着一点小孩子任性的脾气。听在耳里,倒是像是在赌气。

    兴许是,翟钧霖对她的伤害远远没有曾经池倩和孟封南带给她的痛和汹涌,所以她还没有麻木,心里还觉得是委屈的。

    所以,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像先前一样,神色浅淡,带着浅笑。

    眉眼里的笑容消失,秀眉蹙在一起,眼眸里闪烁着碎碎的浅光。

    “我从小就知道,有些婚姻,无关爱情,更无关爱与感情。只是我以为,对彼此的坦白与尊重,至少可以让这段婚姻可以更轻松与纯粹一些,至少可以不掺杂那么多的第三者的事。”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不是的,一切都只是我太天真。”她望着翟钧霖,神色有些凄意,“你都答应了约法三章,你还是会背着我和其他的女人上床。”

    “我都说过了,我会成全你,你为什么还要背着我偷偷摸摸地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是觉得我说的成全是说说而已,还是你觉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才有成就感”

    “我什么时候背着你和什么女人上床了”翟钧霖听到秦浅这么说,下意识立马脱口反驳。

    “你别狡辩。”秦浅眯起眼,抿着唇,盯了他很久,然后一脸笃定又坚定,“我都看见了!”

    翟钧霖一惊,看见

    可能是因为秦浅的思维逻辑一点点在回来,翟钧霖一下子忘记了她还是一个酒醉的女人。

    “你看见什么”他追问。

    “我看见了,你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地进了酒店,开的是总统套房。”她顿了顿,“在你生日那天。”

    “我连夜从意大利赶回来,带着我做兼职给你买的礼物。吴婶说你在公司加班,我坐车到公司,亲眼看到的,你和一个女人从公司出来,去吃了烛光晚餐,她给你过了生日,然后相拥去了酒店。”

    秦浅轻声地说着,忍不住哽咽。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口,她以为自己会埋在心里一辈子,永远也不会讲给这个坏男人听。

    她也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这样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要是不喜欢我,要是实在看着我厌烦,你大可直接跟我离婚,就像古时候的大男子主义一样,休了我也可以……为什么偏偏不跟我离婚,却出了轨”

    “你知道吗”她眼中的泪闪烁着,挂在眼睫毛上,欲落未落,像极了她未碎将碎的心,“当我看见你们进酒店的时候,我就在想,所以……最后,我还是要走上她和孟封南婚姻可悲的老路了吗”

    泪垂落,在空中一闪而过,落在她的风衣上,晕开一朵水花。

    翟钧霖想起来了,那是他和秦浅结婚的第一年,她去了意大利留学,他刚好专心手上的公司。

    那年生日,他也没什么心思过所谓的生日,就在公司加班。

    那天刚好销售部的经理也一起加班,虽然他冷,但体恤员工他还是知道的。就一起去吃了个饭,谁知是那个经理给他过生日的惊喜。

    本来对方好意,何况刚刚给公司拿下了一个大单,他也没有拒绝。

    谁知道,因为他的大意,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里被下了药。

    那天他是跟那个经理一起进了酒店,但很快甄嵇和康湛也都赶了过来,送他去了医院。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远在意大利的秦浅会目睹那一切,在满怀惊喜给他庆生的时候。

    “我没有。你误会了,我和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发生。”翟钧霖看着她那滴泪落下,心疼得要死。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这么在乎这个女人,竟然会为她这么心痛。

    第二天,他就开了那个女经理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处理好了,却原来,他一点也没有处理好。

    “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那天要不是我回来湖州半岛,你不一样跟张允茜滚到床上去了吗”她眼眸泪花闪烁,红着鼻子质问。

    像是将她这么多年的委屈,将她这么多年的难过与伤心,全都发泄出来。

    翟钧霖要怎么告诉她,他是被张允茜下了药

    他头疼不已,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又心疼不已。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你伤心,害你难过。你惩罚我吧!想怎么惩罚都可以。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跟除你以外的女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好吗”

    他抽着纸巾,有些手忙脚乱,又有些笨拙地给她擦着眼泪,一边擦着一边保证。

    “不,我不原谅你。”

    说话间,泪又滚落。

    “你明明知道秦初不是我的孩子,还故意让人做手脚,故意跟张允茜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故意说那么多难听的话,故意让我和秦初被赶出翟家,故意让秦初做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还故意让我对你惭愧又内疚……你跟他们一样坏!你比他们都坏!”

    她哭着,像个孩子哭得一抽一抽的,毫不顾忌,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到难过与伤心。

    “是……是我的错,是我坏。”翟钧霖哽声应着,替她擦着眼泪,像是在承认自己的罪行,“我最坏,明明知道你无辜,明明知道你清白,还故意欺负你,让你难过伤心,我这样的人,才是最坏……”

    “你是坏人,翟钧东和许绾绾欺负秦初,也是坏人;翟立松不安好心,也是坏人;你们全部都是坏人。所以……我要离婚。就算我跟池家开口,就算我回去,我也要离婚。”

    她早就闭上了眼睛,闭着眼,靠着座椅,哭着说着。

    睫毛湿得发亮,鼻尖红彤彤的,嘴唇哭得发干,心中一委屈,眼泪又顺着紧闭的眼线润润而淌。

    嘴唇轻轻地撇着,“就算我很不喜欢,很不想回去;就算我要放弃秦初的抚养权,狠心离开他,我也不要跟你们这些坏人呆在一起。”

    喝醉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如孩童那般纯粹天真。

    “可是我舍不得……秦初还那么小,我怎么舍得丢下他离开……”

    “可是我不能带他回池家,池家是葬送孩子的地狱,那里只有冰冷,没有我想要给他的幸福……”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一个亿……”

    “可是除了池家,没有人会给我,没有人敢给我那么多钱……”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她闭着眼絮絮叨叨地念着“可是……可是……”,声音越来越小,轻轻地呢喃,就算睡着了,眼泪还静静地淌着。

    这一刻,翟钧霖似乎明白了当时喻笙说的那个场景。

    ——她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大声地质问,只是靠在我的肩头,无声地哭着落着泪——

    此时的她,哪怕喝醉,也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大声质问,她只是静静地靠着座椅,闭着眼睛轻声呢喃着不住地流泪。

    他想,一个人究竟要受多少苦,才能睡着了也止不住地泪流

    他不解,命运怎么可以对一个人不公到这种地步

    他愤怒,池倩和孟封南怎么狠得下心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同时他也懊悔,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所有雪上加霜的一切……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安静地在睡梦中流泪。

    翟钧霖脱下外套,轻轻地搭在女人身上。这天晚上,他坐在车里,给女人擦了好久的眼泪,直到她慢慢地不再哭泣,慢慢地也不再流泪。

    尽管他知道,这并不代表,她就已经不伤心。

    这几天一直阴沉的天,到了晚上的嵘城更是阴冷,街边的华灯也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孩子,迷茫又看不清方向。

    翟钧霖驱车带着秦浅回了湖州半岛,车停进车库。

    他下车,绕道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弯下腰轻轻地抱起熟睡中的女人,十分小心注意地避免她碰上车沿。

    翟钧霖抱着她回到家,一路上都觉得怀中的女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太过脆弱,也无法抓住,风一吹,她就随风离去了。

    这一晚,他没有把秦浅抱去客房,而是抱进了他的房间。

    他把她温柔地放在床上,蹲跪在床前,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替她把鞋子脱下来。

    然后替她脱了外套,换了睡衣,所有的动作都格外的小心,甚至屏着呼吸,怕惊醒了好不容易睡过去的人儿。

    他想起,在他们结婚的第一年里,他有很多次醉酒回家,还想起那次秦初在的时候他装醉,她照顾自己的情景,是那么的娴熟,像是为他做了千万次。

    而他,只有机会为她做这一次。

    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原来,他原本一直都有机会和她好好的过日子与幸福,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不珍惜,生生地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又渐渐对这段婚姻绝望。

    他替她盖上被子,就保持刚才替她脱鞋的姿势,一直守在床前,静静地伫立了许久许久。

    久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就要这样过去,是不是下一秒天就亮了,女人就会离去。

    ……

    秦初跟宋繁城回到家,就一直坐在沙发的地方等着秦浅回来。

    梨姐做了晚饭,小家伙也没有吃。

    敏感的他,窝在沙发里,端坐着,双手放在双膝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动物世界。

    也不知道是他看得太认真,还是在发呆。

    直到动物世界栏目的结束,小家伙也窝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直到家里的座机响起,他像是身上安了一根弹簧,立马蹦起来,冲过去,接起电话:“喂!秦浅!”

    声音里是急切,也是期待。

    “小初,秦浅怎么了”

    那头传来的,不是他想要的秦浅的声音,而是远在洛杉矶的秦觉。

    “阿觉哥哥,秦浅被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带走了。她还没有回来,她会不会有事”秦初说着,泪花就在眼里打转,却硬是忍着没有让它落下,只是声音轻轻地哽咽。

    在屋里,有梨姐,有宋繁城,可是他一直都安静乖巧得很。

    不管对谁都没有露出这样脆弱的情绪,只有在秦觉这里,才会无助又无措的样子。

    很显然,尽管他觉得宋繁城和梨姐都很好,但在他心里,依赖依靠的,还是只有秦浅和秦觉而已。

    “小初别怕,有哥哥在,秦浅不会有事的。”秦觉轻声地安抚着,“你跟阿觉哥哥说说怎么回事别急,慢慢说,好吗”

    “这两天秦浅一直都很奇怪,她去接我回家,还允许我吃冰淇淋,做了一大桌子全是我喜欢吃的菜,她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以后不能跟我在一起,问我喜不喜欢你,问我要不要跟你住在一起,还说如果她不在我身边,要我好好的听你的话……”

    “她说她害怕,让我陪她睡觉。还给我请假,带我去游乐场玩儿,还陪着我一起吃热狗还有以前她都不让我吃的东西,我们还去坐了碰碰车……”秦初一一地细数,说着说着忍不住哭腔而声,“她以前从来都不这样的。”

    “我们回来,有一个人车,车上有一个人女人,那个女人要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挡着我们,不让我们回家,他说什么夫人要请我们吃晚餐,我们不去,他就不让开。后来秦浅就跟他们走了,我都跟她说了我等她回来的,可是她现在都没回来。”

    秦初逻辑十分清晰地一口气把事情讲完,“阿觉哥哥,你说秦浅会不会有事怎么办万一秦浅回不来了怎么办”

    他总归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总归是一个依赖母亲的小孩。

    他看着秦浅跟池倩走,明显的知道,这跟平时秦浅出去办事,去上班不一样。

    去上班的秦浅会回家,但是被人带走的秦浅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小初别怕,别担心。有哥哥在,阿觉哥哥去帮你把秦浅找回来。”秦觉理着思绪,也同时安抚着秦初,“不过阿觉哥哥需要小初的帮忙,可以吗”

    两个大人站在客厅,看着小小的身影,深呼吸一口气,把所有的害怕与眼泪憋了回去,绷着小脸问:“你说。”

    “你告诉我喻笙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秦觉在这里三年,虽然也有一两次跟着秦浅一起和喻笙一起吃过饭。但他并没有留喻笙的任何联系方式。

    小家伙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他们的电话号码他都记得。

    秦初立马报了一串电话号码给秦觉。

    “好了,我这就去找喻笙,让她去把秦浅给你带回来。你现在听哥哥的话,先去洗漱,然后躺进被窝,等着秦浅来跟你说晚安,好吗”

    秦初拿着手机没有吱声。

    那头的秦觉知道秦初还是担心放不下,所以引导着:“相信哥哥吗”

    秦初点了点头,小声低说:“相信。”

    “哥哥跟你保证,秦浅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你也要乖,等秦浅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乖乖的,就不会担心了,知道吗”

    犹豫了一会儿后,秦初又点了点头,说:“好。”

    秦觉又安抚了秦初几句才挂的电话。

    挂了电话的秦觉,给喻笙打了个电话。

    因为秦浅的事,湛越怕喻笙还是忍不住,所以这两天都是把她随身带在身边的。

    秦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湛越刚好在公司等一个国际视频会议。

    喻笙在办公室里的休息间无聊地打游戏。

    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毫不犹豫地挂掉,打扰她玩游戏者,死!

    不料这电话接二连三地打个不停。

    刚好她因为这电话gameover,这电话又切进来,她没好气地接通,“喂,谁啊!”

    “我是秦觉。”秦觉也没有因为打电话不接的不耐,而是语气平静地直奔主题,“秦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怎么说”喻笙突然接到秦觉的电话,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你是秦觉”

    “我是。她之前说要把秦初的抚养权给我,秦初说她现在还没有回家,下午有人找她离开后,就没有回去过。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告诉我。”

    喻笙沉吟了片刻,“她要跟翟钧霖离婚,但是翟家的人要她还有一个亿回来。可是浅浅是池家的人,你可能不是很了解,大致就是池家的人这些年一直都想她回去,但是浅浅不愿意。”

    “池家人这次抓住机会了,所有能帮她的人找过了,不能借浅浅一个亿。所以浅浅要么不离婚,要么就选择接受来自池家的一个亿离婚,回池家去。”

    “所以,只要她给翟家一个亿,而那一个亿不来自池家,秦浅就既可以离婚,也可以不用回池家的,对吗”

    喻笙顺着秦觉的思维理下来,讷讷点头,“对。”

    简直不要太对了!

    “秦浅的电话我打不通,秦浅说过你丈夫手段不凡,你让他帮忙找找秦浅。然后你帮我告诉她,别担心,一个亿,我们有。明天她跟翟钧霖去离婚前,我会把那一个亿转进翟家的账户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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