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归》分卷阅读8

    “背挺起来点儿。”陆渊不太满意,拍了拍沈言的背。以前没发现,但是当他走在沈言背后时才发现他的肩背微弓,眼睛也总是瞄着地。

    “爷。”沈言无奈,“奴才这都多少年的习惯了。”宫中的太监都是这样,哪能直视贵人的脸,弓身垂首敛目早已成为了本能。

    “你不是才二十出头吗?”陆渊瞪他,“现在改不成吗?”

    随后沈言的背又被陆渊重重地拍了下去:“还有,把奴才两个字给爷去了,你现在是公子,可不是下人。”

    看着浑身不自在的沈言,陆渊摸了摸下巴,决定换个策略:“就算你是下人,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沈、沈言啊。”

    “那沈言是谁?”

    沈言张了张嘴,差点要开始背自己的族谱了。

    陆渊打断了他:“沈言是爷身边的大管家,知道爷是什么人吗?所以,等会儿见到晖南王府的二公子不准慌。”

    “他就是成了世子你也不低他一等,更不用说他还不是世子。”陆渊将扇子塞到他的手里,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去,你代表的可是爷的脸面。”

    二十六、诱敌计

    晖南王府的二公子程忌出生其实并不好,生母是青楼歌妓,和晖南王的**一夜后便有了他。但只能说女子狠起来并不输于男子。

    他的生母没有去求王爷,而是去求了王妃。抱着他在王妃屋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求得王妃出来,将他托付给王妃后便自刎而死。

    但是再有诸多不好,以后也都好了,程忌有些自得。父王上书请封他为世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他现在就等着皇上南巡至晖南时好好表现一番。

    而今日,他那位冷面大哥回府,于是程忌躲了出来。

    一上到茶馆二楼,程忌就发现他惯用的房间被人占了,随从想上前却被他挡了回去。

    程忌挑了个背对他们的位置,很快他就听见了身后一大一小的对白。

    “叔叔,阿爹都说中原人很会骗人的,你不要被骗了。”

    程忌一愣,他们竟然不是中原人?

    “兼儿放心,叔叔不会被人发现是柔然人的。”

    柔然?程忌大喜。

    他仔细听着背后叔侄的对话。最后推测出,说话的那位大人应该在柔然军中有一定的地位。而他们此次是想打通一条运往边境的粮草之路。

    而晖南乃鱼米之乡,所以他们才来到了这里。

    程忌理了理衣袖,转身冲着他们走去,边走边笑道:“两位坐了我的位置,但想来也是爱茶之人,相逢即是缘,不如聊上一二?”

    二十七、他人长

    “沈言呢?”陆渊回到客栈发现只有小太子和暗卫在。

    小太子撑着下巴,有些闷闷不乐道:“管家和程忌吃酒去了。”

    “不带你?”

    小太子摇了摇头,陆渊神色一凛,他知道沈言身边有暗卫跟着,可这个时辰特意支开小孩子……怎么想,去的地方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爹爹。”

    “嗯?”陆渊正急着要去找沈言,就见自己的下摆被儿子拽住了。

    “其实……管家挺厉害的。”

    陆渊微怔,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何处此言?”

    “那个程忌是个笑面虎,我差点露馅。我本以为管家会紧张得说不出话,但是他应付得比我好多了。”

    “嗯。”陆渊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知他人所长,此乃大善。”

    “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太子抿了抿,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陆渊这次却没有训斥他,而是认真地问道:“前朝为何灭亡?”

    “因为奸宦当道。”这也是太子最初并不喜欢沈言的原因之一。

    “你只看到这个?”陆渊挑了挑眉头。

    “还有,后宫干政。”面对陆渊,小太子有着一丝的怯懦。

    “陆兼。”陆渊郑重地叫了小太子的名字,将他抱了起来,“我带你去看看真实的沈言。”

    第10章

    二十八、一场戏

    等陆渊抱着陆兼走了一段路后,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暗卫告诉了他沈言所在的位置。

    陆渊:“……”他就知道!

    陆兼看着父皇高高挑起的右眉,吐了吐舌头,完蛋了,父皇生气了。

    一炷香后,陆兼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摞瓦片。

    而陆渊则趴在屋顶上,听着下面的声音。

    屋内的程忌可不知道有人在偷看,还在给沈言斟着酒。

    沈言也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喝

    “沈兄好酒量!”

    “程兄也来。”沈言虽是劝酒,但是并没有非要程忌喝的意思。

    程忌摆摆手:“不了不了,家里管得严沾酒的机会也少,酒量比不得沈兄。”

    “是吗。”沈言轻笑,“那我酒量好也是因为家里,我们那里自幼会喂小孩喝酒,半大的孩子路都还没走顺,酒量已经很好了。”

    “沈兄是哪里人?”程忌脸上一喜,连忙问道。

    沈言摆摆手:“小地方,小地方。来,喝酒。”

    “诶,能养出沈兄这般气度的地方怎会是小地方?”程忌笑容真诚,“虽然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不过听家父说起过。家父说北方人酒量好,可却比不过西边儿。沈兄听口音像是西北人?”

    陆渊在上头忍笑,像个鬼,沈言正儿八经的京城人氏,哪里听出是西北的了?

    可沈言还在装模作样:“程兄竟然听得出来?”他摇摇头,像是乡愁涌上心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长叹了一口气,“乡音难改,乡音难改啊。”

    “诶,沈兄的官话说得很好,对旁人来说不明显的,只不过我有个拜把子的姐姐有柔然血统。”说到这里程忌颇有些遗憾,“不是打了几年仗吗?我那个姐姐就被退婚了。沈兄你说!两军交战不假,可这关她们女子什么事呢?”

    沈言脸上的惊讶显而易见。

    程忌看在眼里,又道:“可我这姐姐争气,开了这青歌楼。沈兄你别看这是青楼,可收容的都是伶仃女子,不过是想让她们有容身之所罢了。”

    沈言叹喟:“当真是奇女子了。”

    “要是沈兄是柔然人就好咯,我这姐姐一直想送一封信给家乡的亲人。可现在,谁敢送啊。”

    “其实。”沈言在程忌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张口,“我虽然不柔然人,但家就在边境,要送封家书不难。”

    “当真?!”程忌眉飞色舞,一拍桌子,冲着一旁安静打扇的侍女道,“快去叫你们老板来,再多叫几个能歌善舞的妹妹。沈兄仗义,程某佩服。”

    “是。”

    当屋内响起琴声,屋顶上的陆兼才敢说话,他轻声问:“管家为何不直接承认自己是柔然人?”

    陆渊一笑:“你觉得程忌聪明吗?”

    陆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程忌并非如传言中那般良善,而是野心勃勃。有野心,又能以那样的出身威胁世子之位,这样的人应该是聪明的。

    “聪明人多半会把别人想得很聪明,而且自负。如果今天你们的对话不是被他偷听到的,而是你们主动找上门去的,他一定不信,反而会把你们绑住,等南巡队伍到后向我邀功。”

    “但是管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而且他竟然能让程忌真的信了他。”

    “因为他会隐忍,知分析,更善于洞察人心。”陆渊拍了拍陆兼的肩膀,“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让他去,而不是自己亲自去?”

    陆兼摇摇头。

    陆渊却没有回到他这个问题,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女子。随后将陆兼捧着的瓦片轻巧地放了回去,眸色微沉:“该我们上场了。”

    二十九、竹马交

    “爹爹,叔叔在这里。”陆兼装作很困的样子趴在陆渊的身上。

    “知道了,睡吧。”陆渊拍拍他的脑袋,也不在意自己的进入让里面的程忌和那位女子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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