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IN 之古风篇》分卷阅读58

    当年,要不是那omega皇帝软弱无能,我又怎会被朝中权贵切断粮草,活活困死在战场上?再之后,还是因为他的软弱无能,害死了长孙家全族上下不知多少条人命!包括我的侄儿,我的徒弟,斩首示众、曝尸三日——我恨omega恨到一种难以附加的地步。

    不过我也恨自己,长孙家全族遭遇不幸的时候,我正在山上喝的不省人事,甚至是过了许多个月,直到长孙宵玄将那皇帝杀死之后才得知了消息。最后只是空悲伤,什么都做不到,甚至没有留给我能做的事情。刹那间空洞绝望,于是下定决心完全戒了酒。

    没了酒之后的生活很无聊,不过这种情况在一个小人儿到来之后完全改变了——他是长孙宵玄的孩子,因为父亲没文化,母亲沉迷草药无法自拔,随便叫了个“长孙玄温”的名字,小名小二黑,之后进宫时为了避嫌,还改成了“乐正玄温”,目前官居三品,除了担任大理寺卿以外还要负责检查和暗杀,一天到晚忙的要死。

    不过在他忙起来之前,我一天到晚围着他团团转的日子还挺有趣的。

    他是个难哄的孩子,钱温病逝之后,玄大概一个人带不过来了,就把年仅两岁的他扔到了我这里,一个人寻死觅活去了。

    他从小就皮的不行,刚来的时候没事干就揪着我的头发玩,揪得我都有点脱发,大家熟了之后他就揪着门帘子玩,有一次差一点被门帘勒死。而且还任性的不得了,我给他熬得米糊糊了他是坚决不吃的。晚上不想睡觉的时候坚决不睡,而且还折磨的我也睡不着。记得玄小时候不睡觉,我就龇牙咧嘴地到他床边去,幽幽地说道:“毛猴猴来了!你再不睡觉毛猴猴就把你抓走吃掉!”玄一般就乖乖地睡去了。

    但是对这个孩子似乎没有一点作用,他反而会从床上蹦起来,兴奋地喊:“毛猴猴在哪?叫毛猴猴出来!”

    我怎么知道毛猴猴在哪?我连它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不睡觉时,兄长就这么吓唬我,百试百灵。兄长唉,又想起了伤心事。

    我记得自己死时很年轻,只有17岁。那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带兵出征,本来是一腔热血的,却被困死在了沙场上。还记得兄长在我出征前的万般叮嘱,他得知我的死讯时一定伤心死了吧于是我一复活,就立刻去见了他,这么多年来二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直到长孙家灭门。

    发生过了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只是在还能挽回的方面做做文章罢了。

    ——一直没来得及告诉玄,我找到长孙奕了。

    *

    玄的婚后生活过得美满,每天还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在卧室里大声喊着钱温的名字,钱温也一次一次带着怒意不厌其烦地跑进屋里,把自己从床上一把揪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过的日子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心中却要莫名的幸福许多,这种幸福甚至直接反应在了脸上。玄比以往更爱笑了,而且笑得也比以前更加好看,一双桃花眼愉悦地弯着,眼角和面颊时刻带着幸福的红晕,嘴角上扬,轻轻哼着歌。有时候在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身边经过,总有人发出幼稚的惊叹:“呀!那是谁家的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每当这个时候,玄就会停住脚步,笑的猥琐,然后忽然转头对那少年人说道:“哥哥我结婚了!想要喜糖就分给你点儿”然后“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玄的婚后生活幸福美满得有些过头,人享受够了,闲了下来,酒足饭饱之后莫名沉浸在尘埃落定的安闲之中,胡思乱想了起来。他又想起那年的处刑,但看看钱温就在自己身旁,觉得那不过是件小事;他想起惨死的父母,虽然心中有痛苦和愧疚,但毕竟夫妻没有分离,父母的事情孩子也不该管那么多;但是之后又想起长孙奕,却久久不能释怀。

    ——她还那么小,她死的那年才只有13岁,人生还没有开始,还有那么多快乐不曾品尝过,但是却戛然而止了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熊孩子,玄常常是在深夜之中,不由得独自一人落下泪水。

    “哦对了,玄,我找见长孙奕了。”那月的十五,玄和钱温又如约到了师父家,看望乐正玄温,没想到师父竟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惊得长孙宵玄瞪大了眼睛。

    “啊?什么时候?在哪儿?”

    “你儿最近工作太忙了,好长时间都不回家一趟,我实在是闲得无聊就在附近转了转,结果就在青州碰见长孙奕了,她现在嫁给一个蛮有钱的商人,过得挺好的给,这是地址,有时间就去看看吧。”

    太好了,她还活着。

    玄总觉得自己那一刻几乎被感动的差点流出眼泪。

    第二天一大早,玄就和钱温踏上了前往青州的旅途,而乐正玄温天还没亮就骂骂咧咧地上早朝去了,于是送行的只剩下了师父一个人——他这段时间不仅仅是戒酒,还戒掉了不良生活习惯,每天早睡早起勤加锻炼,不吃垃圾食品、不嫖不赌,皮肤越发白嫩,脸上还逐渐泛起了光泽,皮肉细薄处透出点红晕,穿着身朴素青衣站在山道上送行,一眼看去真有点17岁少年的感觉。

    “师父!天冷雾重,您先回去吧!”玄回头望了一眼那人,昔日一脸颓唐的大叔变成了眼前的少年,他竟忽然有点发蒙。

    *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晚上搓麻将,白天睡大觉!那笔生意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谈得下来呀!”天青色头发的妇人毫不在意脸面,半夜三更揪着男人的耳朵,把他从麻将馆里拽了出来,用一把竹笛指着训斥着。

    “诶呀,你不要管那么多啦,打麻将也是谈生意的一部分嘛”男人弓着腰,抚摸着被揪得红肿的耳朵,打趣道。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女人抡起竹笛,在丈夫头顶“嘭”地敲了一下,“你搓一晚上,两晚上,三晚上,我都忍了!你说谁家谈生意还像你这样,一搓麻将搓半个月呢?!搓麻将也就算了!你还赌钱?什么?就输了二十文?一文也不行!”她说着又敲打了丈夫一下。

    一旁的长孙宵玄和钱温趴在街角的暗处,静静地窥伺着二人的争吵,其实也算不上是争吵了,应该说是那天青色头发的妇人一面倒的狠骂她的丈夫。

    “嗳,长孙大哥,你看那妇人是不是长孙奕啊?”

    “这么凶巴巴的,我看着像。”

    二人的窃窃私语很不幸地被妇人听了个干净,她“唰”地回过了头,面目狰狞地朝街角骂道:“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说着凶神恶煞地拿着笛子一路小跑,眼看就快到了近前。长孙宵玄和钱温条件反射般的,吓得拔腿就跑。

    不过最后还是兄妹相认了。

    原来当年,长孙奕在玄被囚禁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京城,说是离开,其实是一不小心被人贩子拐走的。捂着嘴从田野间拖走,幸好人贩子以为她是个小村姑,于是没有向长孙家索要赎金,而是直接将她卖到了青州,也让她躲避了杀身之祸。

    她本是被卖到了青楼里,和一堆同样被绑来的女孩锁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看着周围女孩哭哭啼啼的,她鼓足勇气,从窗口跳了出去,一头扎进了院中的杂草堆里,也一头扎进了躲在杂草堆里的,她的丈夫的怀里。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她那个离家出走,正值年少的丈夫兴奋不已,她于是将食指放在他唇上,轻声说道:“嘘,别出声。”他红着脸连忙点头。

    最后,还是在他的帮助下,长孙奕顺利逃过了打手们的监视,顺利逃了出来,之后又过了多年,二人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夫妻。

    玄听了这段故事,“嘿嘿嘿嘿”笑个不停,至于为什么笑,他回答道:“长孙奕,既然你还活着,那你老哥的婚后生活可就圆满了。”

    妇人的杏眼中写满了不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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