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腼腆地笑了一下。那人玩了一会,觉得无趣就走了,岑眠才捧着食物上去。
鹦鹉一见岑眠叫得更大声:“小白龙我知道你能听懂!放我出去啊!我要去找主人!”
岑眠摸摸它的脑袋,小声说:“你的主人很快就来接你了,乖。”说着把食物仔细地揉碎,摊在手上喂给它。
鹦鹉却忽然不叫了,低头还没啄到一口食物,便忽然“啪嗒”一声从鸟架子上掉下来。
岑眠慌张地蹲下,赶紧把鹦鹉抱起来,却看见鹦鹉绿色的冠中间还滴着一滴新鲜的血液,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那是鬼车的血。
“我看见你了。”
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像是凭空长出来一样,在岑眠脑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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犼——“《偃曝馀谈》: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
2鬼车——《岭表录异》:“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云九首,曾为犬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3鬼草——《山海经》:“再往北三十里,是座牛首山。山中生长着一种草,名称是鬼草,叶子像葵菜叶却是红色茎干,开的花像禾苗吐穗时的花絮,服食它就能使人无忧无虑。”
第三章 新同居人
月升日落 ,逢魔时刻。
城市的灯光逐一亮起,金碧辉煌。直入云霄的高楼亮起灯,一幢幢一叠叠散落在各处,凝聚成一片银河,照耀着灯下似乎不会停歇的雨,和密密麻麻的芸芸众生。
巴士已经过了站牌上列着的终点站很久了,却继续在郊区少有人迹的路上行驶,通往那些人类看不见的站点。
岑眠扶着黄色柱子,看着空荡荡的车厢,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确定了今天所有妖兽乘客都下了车,一直提着的心才放松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发现没有任何通知和消息,又关掉,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看着窗外无垠的雨幕,属于人类的灯火渐渐减少,岑眠安慰自己,傍晚听到的声音全都是幻觉而已,他已经戴了抑制器了,鹦鹉也只是晕过去了,对方不会发现的。这么想着,他还是打了个冷战,或者,他应该提早去警署?不,不,还是别了,他不想再见到蒋冽了……
安静的荒郊路上,只有黄色的灯光和动物规律的低鸣。突然,一阵隆隆的引擎咆哮的声音从巴士后面逼近。岑眠好奇地从窗外看去,全黑的机车反射着昏黄的灯光,一身黑的骑手戴着头盔,看不见脸,大雨里狂野的车技却反映着主人的狂妄。
……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山海社区,站到了,到站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岑眠摇摇头,按了好几下柱子上的铃,汽车门却依旧紧紧闭合。
对凶兆格外敏感的岑眠心慌起来,小心脏害怕地剧烈跳动,大眼睛惊恐地看向司机的位置,司机还是巍然不动,岑眠弱弱地提醒:“……那个,司机先生,我要下车,我到站了。”
司机置若罔闻,厚实的背影一动不动,岑眠感觉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想到傍晚的声音,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爬满他的皮肤,眼眶霎时红了一圈。
汽车里的白炽灯开始乱闪,滋滋的电流声在夜里的郊外格外清晰,岑眠恐惧的眼泪终于爬满了脸蛋,哆嗦着嘴巴,豁出去地重复:“……司机!我要下车!呜呜呜呜呜!让我下去!”手啪啪地拍打着紧紧合上的门。
“跨——擦——”司机的背影有了点反应,岑眠看着那僵硬地活动的背影,一点都不像是活着的人类。
岑眠像是电视里被丢入蛇窟的人类那样,手脚发软,冷汗狂冒,却疯狂地控制着自己要撬开那紧紧合着的门,发着抖的手不断打滑,眼泪也掉个不停,又不断擦干搭上去疯狂拉扯。
“刷——”隔壁玻璃碎裂的声音把精神高度紧张的岑眠吓得一缩,害怕地缩着脑袋沿着满地的玻璃碎看上去,原本是玻璃窗的位置,变成了一把黑薄的古刀,外头大雨一下疯狂打进来,湿了岑眠一身。
古刀的主人收回刀,座下黑色机车的引擎咆哮两声,像是在叫岑眠,不耐烦的嘈杂像极了主人。
岑眠看着那黑色头盔上自己的倒影,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在瓢泼的风雨里颤抖着发白的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这都不重要,最恐怖的是,他看到头盔上自己的背后,一点一点靠近的人类司机,那断开的喉咙里,明明正有八个巨大的头挣扎着出来,中间还挤着还有一条滴着血的断脖子,流了那个人类尸体一身。害怕到变种啊啊啊啊!
车手不耐烦地扯下自己的头盔,被弄乱的发狂妄地暴露在雨中,眼睛不屑地微眯,正是早上电梯里那张脸:“滚下来啊!”
岑眠颤抖地张着嘴,控制不住地抽噎,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理解的话,这里离他的机车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啊!
男人本来十分不耐,看了岑眠的反应,反而好整以暇地勾唇等着他,眼里却是冷漠和杀意。他大可以打破车门,也可以把人扯下来,可是他没有。
身后越来越近的鬼车和眼前的人相比,当然是后者比较像大腿。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岑眠非常怂地紧紧巴着窗台,哭得红肿的眼睛闭上,压出了一泡眼泪,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松了手掉下去。
男人嗤笑一声,很不爽地把人扯下来扔在后座,隆隆地呼油发动机车,霎时一支箭一般侧着车一甩弯,向前冲去。
岑眠吓得四爪并用死命地巴在男人腰上,也不管男人被他抓得肌肉一缩,更不敢看地上紧紧尾随的巨大红色影子,因为他觉得他要被这车速吹得脸上皮肤都要液化了啊啊啊!呜呜呜呜!
看着男人的机车前面就要开过山海社区,岑眠用尽他吃奶的力气和勇气,扯住了男人的手臂,嘶哑的喊声被风吹得破碎:“前——面——右——转——啊啊啊啊!!!”
机车方向蓦地一转,凌空跃过小区栅栏,然后落下疯狂直行。狂野的刹车声“吱————”了一路,岑眠只觉得两个轮子肯定都要冒出火花了。
岑眠坐在好不容易停下的机车上,大雨沿着停车棚泼进来,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吐出来。
男人拿着古刀看向小区门口的方向,鬼车已经消失不见了。男人一下子坐倒在车座上,擦着又薄又长的黑色古刀,不爽地说:“白费了半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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