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钰听着耳边的哭声,翻了个白眼,修长的两指一伸,眼前的窈窕女郎已经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夹在手中。
岑眠抽噎地看着贺少钰把那张纸一样却在蠕动的本体随手甩出窗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惹到他。
……虽然觉得已经惹到了。呜,不要这么凶地看着我啊呜,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看着窗外骤然而下的滂沱大雨,阴郁的天空和宅子外的艳阳高照形成鲜明对比,贺少钰不爽地说:“干!哭就哭你把云招来是几个意思!”
“……我妹有啊。”岑眠委屈地小声反驳,剩下的话被贺少钰瞪了回去。
啧,想走!贺少钰看着岑眠身后走过来的张天师,和哭唧唧的岑眠,心随意动,出众的身影消失在拍卖的人群里。
岑眠还睁着红红的眼圈疑惑地看着贺少钰离去的背影,还没有迈步,肩膀已经搭上了一只苍老的手:“小白龙啊,你还是来了。”
“我,我可是和警察一起来的。”岑眠看着眼前张天师骤然放大的面孔,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倚着窗台,背后能感觉到凉丝丝的雨打湿他的衣服。
“哦?是不是刚才贺家那俩小子?不错嘛,看你这衣服,是被包养了吗?这个牌子好贵呢。”张天师果然是活了些年岁的人精,对岑眠毫无卵用的恐吓不为所动。
“???”岑眠疑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难以置信地掀起来看牌子。
……我错了大腿,我不该从我自己的衣柜里拿你的衣服。难怪总觉得这么松垮垮的。岑眠看着人群里贺少钰出挑的背影用眼神道歉,后者像是毫不察觉似地,在频频侧目的惊艳目光里傲慢地黑着脸。
“呵呵,小白龙不是很想要我的宅子吗?今天拍卖不要钱,只要你替我在这找到这颗东珠,这张房契就是你的了,老道说到做到哦。”张天师扬着房契,还有一张关于东珠的记载,诱惑着岑眠。
他几番和岑眠打交道下来,知道这条软弱的小白龙的逆鳞难得到,就转念打这颗东珠的主意。反正炼丹药材可以替代,这栋宅子又是他算出来的凶宅,不要也罢。
“我不是,诶?”岑眠连连摇头,怯懦地正要否认自己身份,忽然看到那张东珠的记载,上面的珠子他见过!就在这宅子的人工湖边上。
“嘿嘿,我就知道你见过,对吧?书上说你们龙族可是能看见这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的,何况鲛人也是水族,她的产物你怎么会看不见啊。”张天师把房契塞进岑眠怀里,像是笃定他会答应。
岑眠愣愣地摸着那泛黄的房契,想起刚才那位旗袍女郎说的话,这对大腿很重要,而且自己也很想要,下意识就接过来了。等他回过神来,张天师已经走回人群里了。
……他都干了啥?他居然就这么“被”答应了?!
认命地把房契放进怀里,岑眠摸到那张他贴身放着的监护人表格,像是触电一样抖了一下。
……他都忘了这茬了。岑眠看着人群里和贺少清、薛凉隔开一个座位坐下的贺少钰,飞扬跋扈的模样把周围对他频频侧目的男女隔开屏障。
正当岑眠迈开步子,快要走过去的时候,人类和妖兽的惊声尖叫骤然充斥着整个大厅。被吓得一惊一乍的岑眠顺着他们的视线抬头,屋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正一点一点地脱开,即将坠下来。
“轰————”
玻璃纷纷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岑眠被高大的黑色身影拉开,刚才他站的地方已经被一个有他龙头大的灯盏碎片占据了。
看着岑眠一副惊魂未定即将哭出声的样子,贺少钰不耐烦地眯起眼。远处贺少清不得不带着警署的人维持秩序,薛凉忙得九条尾巴都放出来,也治不过来那些受伤的人类和妖兽。
岑眠本来就吓得一脸泪,也不知道看到门口的什么,恐惧地大喘气,指着门边,鼻音浓重:“八,八大王。”
……都说了这个雨不是他招来的了吧。呜呜呜呜呜!现在他宁愿只是他招来的。想到梦里的结局,岑眠下意识地抖着腿后退两步。八大王也在看着他,淡淡的眼神里是他不能抗拒的号召。
贺少钰看着门口只有阴郁的乌云和滂沱大雨,皱眉问:“哪来的八大王。”
“我,我,你跟我来,跟着他就能找到鬼车了。”岑眠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开始迈动,他害怕地擒着贺少钰的一角衣袖,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对方,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说服对方,只求对方跟自己去。
贺少钰把手抽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岑眠僵硬的动作,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已经离开了惨烈的大厅,拐进了大宅后面如同迷宫的园林。
沿着高大的玫瑰花墙,走过青石板桥,天上下着似曾相识的大雨,空气里是泥土的腥味,岑眠一路引着路,就像做一道早就知道答案的题目,然而他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怎么办!岑眠恐惧地舔舔唇。虽然大腿在,可是等下大腿不罩他他还是要被吃啊呜呜呜!想到昨天的蛆虫们,岑眠狠狠打了个冷战。
而且今天要是侥幸逃过了,再回到蒋冽手里他还是要死啊呜!贺少清在密室的提醒一次次重在他脑海里回放,让他想着,是不是有那么一眯眯可能大腿会当他的监护人。大不了就是难堪啊,虽然很难过,可是和被吃被虐待比起来,贺少钰的恶劣似乎一点都不可怕了。
“……大腿。”岑眠紧紧擒着那张表格,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贺少钰,犹豫地说着:“……那啥,你有兴趣做我的监护人吗?”
贺少钰低头看着明明胆小的要命却鼓起勇气抱大腿的岑眠,那种隐忍的表情,简直把人的恶劣因素都激发出来。
“……求你。我可以给你房契,这个宅子的,你看。”岑眠湿漉漉的眼睛在雨里散发着哀求的光,心里反复播放着蒋冽对自己实验过的各种酷刑,支撑着他不要怯懦地收回视线。
“昨天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贺少钰眉角挑起,本来没怎么变的神色看到房契之后阴鸷下来,恶意地看着他,自然不会给出答案。
岑眠看着对方骤然冷酷的表情,那句话狠狠地砸在他心上,也不知道为何这么难过。张着的苍白嘴唇闭上,把已经到了嘴边那些惨痛的经历都咽进肚子里。
……他可以卑微如尘土,却不能扭曲如蛆虫。岑眠忿忿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八大王的身影停驻在岑眠刚才才回忆过的那片巨大的湖里,雨水落在偌大的、幽深的湖面,竟然也激不起一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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