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界外,毗拉卢为客栈罩上了魔法保护层。他们就在保护层之外的狭小空间里争斗。
第五的血族火球冲散了摩根和罗西塔的双重力量。他看得出两个人并不是真得想跟他动手——他刚才的蛊惑起了作用。他便利用在交手时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小声对他们说:“你们真得开始怀疑教皇了,对吧?”
“即便如此,我们也没得选择。”摩根小声回,“不动手的话,我们也会被指成叛徒。我们会为此送命!”
“我们很抱歉。”罗西塔补充了一句。
“那么我们就来演一场戏。”第五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马上会意地点一下头,故意被第五的火球击中腹部,狠狠摔在了地上。这一击奇痛无比,罗西塔真得昏死过去,摩根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
毗拉卢的茶色魔法光线和祭司的碰撞到一起,炸出彩虹似的光。在这片光芒里,他看到第五对他点了点头。他明白对方真正赢得了两个人的信任,他也必须尽快让祭司放弃固执。
可就在他打算说服祭司的时候,那名希腊男人冲出了隔界:“阿尔特尼斯,我们回去!”他又对毗拉卢和第五笑了笑,“看在那位印度朋友陪我玩得不错、为你们牺牲了的份儿上,且饶过你们两个。不过,事情还没完呢。”
他和杀气腾腾的祭司双双退入了影子界。
“沙加?!”
毗拉卢和第五惊慌地互相看一眼,毗拉卢把他自己笼罩进了杜绝凡人界。
第五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不时看一眼倒地不起的摩根二人。当摩根艰难地问他沙加怎么样了时,他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让第五再度进入戒备状态。直至看清了来者,他才松一口气,差点就哭了出来。
毗拉卢此时回到了现实界。他看着第五和姗姗来迟的同伴们,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儿什么也没有了。”他说。
☆、no6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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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及后遗症
no6 02
胡步贤和莱西斯在埃及法老客栈找到第五他们时,“教皇”和祭司刚刚离开。大约五分钟后,徐之元和花轮也赶到了。四人完全被眼前废墟似的景象惊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怎么搞的,baby?”
花轮对着第五苦笑,其他人根本笑不出。第五什么也没说,拥抱住了花轮。他真高兴这时候有一个朋友回来了,在他很需要安慰的时候。
“五,只有你一个人?沙加他们呢?”莱西斯问。
还不等第五回答,毗拉卢独自跳出了隔界。他扫一眼迟到的四人,没有多做解释,只说:“那儿什么也没有了。”
第五看着毗拉卢,倒吸一口冷气,顿时面无血色。
摩根捂着肚子爬了起来,放声大哭:“怎么可能?!他可是十级神迹!”
“别争论了,我们最好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毗拉卢提议。
没人表态。大家陆续地下了楼。路过服务台时,大肚腩老板还指着头顶上一个贯穿了三层楼的大窟窿,朝他们笑嘻嘻:“看!一场派对!”
离开前,徐之元为老板解除了魔法暗示。胡步贤却小声对他说:“你不该这么干。”他正要问为什么,只听身后传来老伴的惊叫和痛哭。胡步贤瞥了瞥身后,小声告诉他:“自我麻痹有时未尝不是件好事。”
罗西塔已经醒来,茫然地看看扶着他的摩根,又看了一眼第五和毗拉卢,目光匆匆扫过新来的四人,虚弱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阿尔特尼斯想通了吗?”
“嘘,我们一会儿说。”摩根小声提醒他的搭档。
此已过晚上九点,街道间霓虹闪烁、游客云集。几个神迹混于其中,一直向着阿克罗波利斯山的方向走。
白色的古希腊遗映衬在深蓝的夜幕中,迹沐浴着皎洁的月光,从半山腰一直蔓延到山顶,傲慢地俯视着温柔的爱琴海。几个人走到山丘西侧的古罗马时代众议院遗址前,驻了足。他们目送走一小批自由行的欧洲游客,在几块倒塌了的、零散的石柱上坐了下来。
第五和毗拉卢看起来非常疲惫,摩根仍时不时地小声哭泣,罗西塔半做梦似地看着他。显然,她还没从之前的疼痛中恢复。
大家沉默了几秒钟,毗拉终于卢开口。他简短把那场争告诉了徐之元四人,然后说:“以我们目前的实力看,击败假教皇几乎没有胜算,况且还有阿尔特尼斯女祭司帮他。”
“如果阿尔特尼斯站在我们这边呢?”莱西斯问。
“不太……”
“她的意识动摇了。”第五向毗拉卢投去了充满歉意的一瞥,向大家说道,“他们闯进房间时,我触摸到了她的意识。她对这个教皇的身份也抱有怀疑的态度,只是她的信仰阻挠了她站到我们这边。你们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有个陌生人突然跑出来对你说,养育了你几十年的父母亲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时,你们怎么想?”
“可、可那什么!我挨拉斯维加斯给她举了n多证据呀?她不能再不信了!”
“徐尽力了,baby。我们可以作证。”
第五摇摇头:“这种感情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背叛的。子卿,他们跟你和博远很相似,你怎么看?”
“教皇不是她爸,东郭混蛋也不是我爸。”胡步贤模了支烟刁在嘴里,没有点燃,就那么咬在齿间,“我觉得那妞儿一准儿纳闷儿真教皇哪里去了。这也是我的疑问。如果能找到真正的教皇,就能证明在圣域里那个是假的。前提是,真教皇还活着。”
“不错的办法!但真教皇在哪儿?”
“你丫别问我!我不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难道我们是?”第五把除徐之元以外的几人环顾了一遍,“我们当中谁能说得清?阿尔特尼斯后来不是确定教皇在那次战斗中没事了吗?摩根和罗西塔也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们几乎无法确定假教皇是在什么时候钻的空子!”
“我很赞同。”摩根边回忆边慢慢说道,“罗西塔和我返回希腊后——就是我们把那张关于羊皮卷隐藏地点的二战地图带给你们的时候,教皇还同以前一样——虽然他现在看起来也很——该怎么说呢?如果不是五及时点醒我和罗西塔,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他本人、他说话的口气、他对待我们的态度,看起来同以前一样诚恳!可是仔细想想,他让我们来欺骗你们,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真正的利奥三世不会如此阴险!”
“我们不能肯定教皇是在那次突如其来的战斗中被换掉的。”罗西塔补充道,“我和摩根一直被安排住在圣域外围,只有阿尔特尼斯和教皇一起。我们只有得到教皇的指令,才有机会见到他。不过说真的,我似乎在圣域看到过一些戴面具和穿铠甲的人,就是突袭我们最后一次在帕特农神庙聚会的家伙。”
“别他妈琢磨了!”胡步贤有点不耐烦,“像《圣斗士》那样,上圣域亲自看看!咱们手里不是有羊皮卷吗?为什么怕一个假教皇?”
“good idear,baby!我赞同。”
“羊皮卷不能进入圣域,至少暂时不能,那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毗拉卢说,“如果进入圣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我们只能由一个人去。”不等大家反对,他说了下去,“和假教皇硬碰硬是最后不得已的手段。由一个人去摸清状况,对大家和羊皮卷来说都比较安全。摩根和罗西塔可以作为向导,把这个人带进去。”
“可是由谁去?”
“我去。”毗拉卢自告奋勇。
“不行。”第五说,“教皇见过我你,那会引起他的注意……”
“别争了,我去。”
胡步贤把那只没点燃的烟丢到脚下,用力碾了碾,好像要将它粘灭,“真教皇和假教皇都没见过我,他身边那妞儿只见过我一次,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印象……”
“可是组、组长?!你去了我怎么办呀?!”
胡步贤对徐之元笑笑,没说话。徐之元祈求地看着他,快哭出来了。
“羊皮卷还在你那儿吗?”毗拉卢突然问徐之元,“那张地图也在你那儿吗?”
徐之元从裤腰带里拔出了黄金盒子,沙加的佛珠捆在上面,已由原本的橡木色变成暗淡的死灰。
“地图在里德尔被带走的时候交给审判组的人了。”徐之元说。
“那么羊皮卷依旧由你保存,我们负责保护你。罗西塔,摩根。”毗拉卢定定地看着这两位同伴,“你们现在和我们是一边的了,对吧?”
“当然。”
“胡,很遗憾我们不能和你前往。”
“没什么,我死不了。”
“但愿!我们约定时间吧?三天。三天后,我们还在这里汇合。胡,你会来吧?”
“会。”
胡步贤从他坐着的石头上起了身。摩根和罗西塔也跳下高高的石堆。紧接着,毗拉卢他们陆续从各自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他们向着胡步贤走过去,逐一同他拥抱,并且亲吻他的脸颊。当第五靠过来时,胡步贤把这位血族同伴推开了:“你别碰我。”
第五于是向后退了一步,凝视胡步贤的脸:“活着回来,子卿。”
胡步贤只是微微一笑。他和罗西塔、摩根离开了。徐之元追了几步,呼喊着胡步贤的名字,可是胡步贤头也没回。
月渐西去,夜色更加深沉,爱琴海的波涛声掩盖了山丘下街道间的喧闹。除了几名神迹,遗迹周围早已不见游客的身影,到处都是寂静,俨然神的领域。
而人世间,充斥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组、组长……”
看着胡步贤在远方变成一个小点儿,最终湮没于深深的夜色,徐之元哭了。
几个人围上来安慰徐之元,也拥抱了他,直至他感觉不再那么糟糕,他们一起返回了布拉卡区。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