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钱知府》分卷阅读144

    “诶,杜夏,莫要这般模样,这官服有人替你老爷洗!”在衙役面前冯逸宸向来愿意装作很豪气很威严的样子,殊不知这满身的油渍已经让她掉价了。

    “老爷,老夫人找!”杜夏觉得自家老爷这软绵绵的样子根本护不住自家的小姐,不免有些心急。

    “啊?”冯逸宸闻言不敢再存开玩笑的心,当下放下鸭腿去了后堂,一脸的严肃看不出半点痞子样,临风疾走,倒生出几分凌然之气来。

    “娘,找孩儿何时?”冯逸宸进屋向冯母请安。

    “哎,宸儿,日后能忍则忍了吧,莫在为些许小事得罪公主,娘问你,今日公主为何打你?”

    冯逸宸闻言将打开门,见四周无人便回道:“娘,公主知晓孩儿身份了。”

    “什,什么意思”冯母只觉得手抖心也抖。

    “昨夜,孩儿与公主完成花烛了,孩儿女子身份以及爹爹名讳公主全都知晓了。”

    “如此大事,公主她当真就只打了二十板吗?你女扮男装乃是欺君之罪,她堂堂公主岂会甘心受辱!”冯母只觉得事有蹊跷。

    “不然怎么办?她已非清白之身了。”冯逸宸闷闷道。

    冯母闻言不由的叹了口气,自己这女儿究竟还是年少阅历太浅了,这自古皇帝女儿不愁嫁,京中其他公主面首如云,岂会那么在意自己的清白之身纵然这云溪公主洁身自好也断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的委屈自己。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起码现在一家老少无恙,冯母不着痕迹的长长舒了口气:“你与公主这般,萱儿那里如何解释?”

    “娘,娶公主乃是圣命,孩儿退不得,孩儿与她虽无夫妻之爱却有夫妻之实,再者公主开恩,饶我满门,将来弃之未免薄幸了些,萱儿乃是孩儿结发之妻,若要孩儿为公主委屈萱儿,孩儿也不会依,既然两女皆与孩儿有夫妻之实,那么孩儿何苦庸人自扰,孩儿打算将公主之事暂且瞒着萱儿将她们母女接进府来,再慢慢劝导,洪水来势凶猛往往疏导最为得利,倘若冯家先辈在天有灵,必当还孩儿和顺之家!”

    冯母闻言不禁呆住了:“你,两个你都想要?宸儿,莫忘了,你并非真正男儿!”

    “那敢问娘亲,孩儿该当如何?留谁弃谁呢?”

    “这”冯母犯难了,弃谁这都不好,想来不由的苦笑起来,如今她连孙女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你自己看着办,依娘看,公主和萱儿定势如水火,若真想家庭和顺,怕是不易啊!”冯母觉得自家女儿在这情之一字上想的太过简单了,公主目前她还不是太了解,就她孙女的娘亲一看就是个眼里进不得沙的人。虽然秉性善良不会耍什么阴招,可对自家女儿冷战还是做的出来的,想来不由同情的看向自家女儿。

    冯逸宸虽然也觉得对不住沐萱,可眼下她当真无其他路可以走了。

    “鸢儿见过老夫人!”片刻后鸢儿进门对着冯母施礼,而后转身:“驸马,公主请!”

    冯逸宸闻言看向冯母示意冯母切勿担心,随着鸢儿出了冯母房门,站在新房前,将乌纱帽弄歪,伸手把官袍一角塞进玉带里。装作一副吃醉酒的样子摇摇晃晃进了新房。

    90九十回

    心力交瘁放悲声,今夜鸳鸯两相怜。

    “这是”云清见冯逸宸如斯模样走进房便愣在当场,她还从未见哪个官员敢将官服如此穿着的,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唔好酒!”冯逸宸装着酒醉摇摇晃晃直接无视云清直奔绣床而去,美滋滋的趴在床上扯了被子闭了眼。

    一股酒香随风稍瞬即逝,云清努力的暗示自己要冷静,正所谓大下之大无奇不有,那冯逸宸就算真是文痞那也无可奈何了,只是好端端的女儿家为何养成这般邋遢的毛病?云清叹了口气握着跌打药转身朝绣床走去。

    走到床前,眼前的一幕显然让云清淡定不下来了,这一身的油腻实在是令云清喜欢不起来,不由的想起昨晚,这人油腻的手将自己摸了个遍,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命人杖责这人可看了眼手中的药瓶便只能作罢,今日再杖责怕是要把那人给打残了,这分寸她还是要把握好的。

    “鸢儿,去书房拿件驸马的长衫来!”云清坐在床前吩咐道。

    “是!公主!”鸢儿闻言急忙往外跑去。

    见屋内别无他人,云清耐住性子隔着被子推了冯逸宸几下,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怎么喝的这般醉,如此酒后失态也不怕污了你读书人的名声。”

    冯逸宸此刻动了动,油腻的手直接附上鸳鸯枕。

    “冯逸宸!”云清一看便怒了,她最烦邋遢的人了,以往哪日沈良若是习了武未去沐浴她连见都不会见,可眼前这人竟然屡屡触动自己的逆鳞,脏成这般就敢上她的床果真大胆妄为。

    冯逸宸被云清这么一吼吓了一跳,紧接着便装喝醉了胡搅蛮缠起来,她必须好好整治整治这蛇蝎公主,出了心头的恶气才是。

    “啊,头好疼哦!”冯逸宸说着便夸张的去撕扯云清的衣袖。

    “你,松手!”云清一见自己的袖子被油渍染了便挣扎起来,你来我往间,云清的衣服上多多少少多了许多褶子,冯逸宸找准时机松了手,云清由于毫无防范竟连连后退,急的她连忙护住腹部,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好在她自幼习武,此番终是有惊无险。

    “公主,驸马的衣服!”鸢儿进来将衣服放在圆桌上道。

    “恩,先下去吧!”受惊吓后的云清有气无力道,看着赖在她床上酣睡的某人,云清突然觉得心累,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十一年了,她的母妃去世十一年了,这十一年她是险处求生,在夹缝中求生机。六弟年幼,单纯懦弱,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纵然是沈良在世之时她也从未有过安全感,果然,一场战争断送了他的命,无法给她依靠却只给她留下个遗腹子,云清想着想着突然觉得累了,她过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厌烦了你争我夺的生活,这一刻她突然想就这样过下去得了,管他日后新帝登基她是死是活,大不了九泉之下去见母妃和沈良。云清越想越伤心,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心中清楚明白她停不下来了,此时此刻她连放弃生命的权力都没有,这样的欲罢不能让她感觉心力交瘁,尽管无助可还是要拼,走到今天,她不想挣也不能够了。

    冯逸宸趴在床上久不见这蛇蝎公主有所动作,心下疑惑起来,屏住呼吸仔细听,似乎是哭泣的声音,想起身询问,又怕自己那点心思被识破了,只能僵硬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云清一坐就是一下午,瞥见冯逸宸的长衫才回过了神,看那人酒还未醒认命的拿起衣服来到床边,唤丫鬟端了一盘水便将人遣了出去,冯逸宸的身份要被泄露出去必死无疑,纵然无爱却是一夜夫妻心里到底是有情分在。

    云清蹲在床边,从怀里取出帕子浸了水,纤纤的细手将帕子的水拧了出去,坐在床边将那人的手从被子里掏了出来,刚擦了一下便愣了,看着那张着茧子的手,云清突然觉得心酸,哪家的女孩子手可以长成这般?不由的看向冯逸宸,眼前这人究竟吃了多少苦?不知是同命人相怜还是沦落人相惜,云清的动作是放柔了许多,细细的将冯逸宸满手的油渍洗去,便掀开被子,解开了冯逸宸的腰带。

    冯逸宸现在是觉得心提到嗓子里了,动又不能动,想起心里又没底,最主要的是她搞不懂眼前这位公主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发脾气不动怒,竟然给她洗手?冯逸宸感觉云清的手向着衣带去,连忙爬了起来:“哎呦!”

    云清猛地一见便眯了眼,这模样越发不像是喝醉酒的人。转头看着不成样子的床铺,云清第一次没有给冯逸宸摆脸色,嘴角一勾笑的极其温柔像极了平常百姓家的小媳妇:“驸马睡醒了,就把衣服换了吧!”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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